“护士节礼包的榜单统计出来了！”荣耀儿科护士小雷兴奋道。
  “每年护士节活动都只是给医师节活动预热罢了。”小舟说。
  “虽然关注度不如医师节，但至少现在大家对我们的误解少多了啊！别装高冷啦兄弟，跟你说，今年榜单第一又是我们许博远许护士长呦！”小雷拍着小舟的背。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小舟说。
  “你真没劲，我得换个人聊。”小雷白了小舟一眼，又兀自说道，“不知道黄主任有没有空，我跟他最聊得来了！”
  “黄主任跟谁聊不来？”小舟冷冷地吐槽道。
  “你们俩这么悠闲呢？还聊起天来了？正好，去急诊那边，黄主任要帮忙。”路过的许博远对二人说完便快步走了。
  “正好，如你所愿，你可以去找黄主任了。”小舟说。
  小雷被小舟噎得不知说什么，只气鼓鼓地来了句，“赶紧走赶紧走！耽误了事儿就没脸见护士长了！”
  其实对儿科的护士们来说，比起黄少天和喻文州，他们对护士长许博远的敬畏要更甚一些。虽然许博远的风格跟喻文州很像，不会像韩文清那样以威严镇人，但他在一众护士的心目中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
  嘉世让荣耀的医生偶像化后以买一送一的态度又尝试从中运作了一下护士的偶像化。结果也诚如大家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护士的偶像化远不如医生那么顺利。刚开始只是火了几个美女护士，但人气也极不稳定，变现也受到了阻碍。直到许博远在一次全球直播的手术中作为器械护士，完美配合了喻文州，突然被大家注意到，进而名声大噪，嘉世这才暂时打消了放弃护士偶像化的念头。后来嘉世从许博远入手，开始了包装医院比较出色的护士，虽然还是不如明星医生那么出彩，但也多少能保证一定的收益。
  虽然嘉世是从利益角度出发，但居然做了无心插柳之事。比如从前大家对男护的误解，也随着荣耀医院护士的偶像化，曝光等等，越来越少了。比如大家知道了南丁格尔是怎样的存在，虽然同服务员们一样辛苦，但却不是服务员，不再因为遇到的个别护士“服务态度”不好而对整个护理行业充满怨念。
  但是医护偶像化的争议一直没有停息过，利弊皆有理，两方都不相让。
  “你说医生偶像化到底是不是件好事？”兴欣宿舍里，魏琛问叶修。
  “不知道，是个让大众对这个行业多一点了解的契机，也方便我们科普医疗知识，但也让这个圈子越来越复杂了。赶上时代了，静观其变吧。”
  各种大病的慈善基金都在医生偶像化后越来越多……
  现在医生们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普及医疗知识，还有筹集资金……
  比如苏沐橙只要发一条微博，就可以在十分钟之内筹齐某个病人的手术费……
  这么看，的确是好事，可不好的地方却也是显而易见的……起初人气是与实力挂钩的，可随着包装的不断成熟，资本的不断运作，人气与实力之间的必然联系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
  “今年的医师节活动没有往年热闹了啊，你看看这销量……”魏琛把手机屏幕往叶修眼前怼。
  “拿远点，我没瞎。”叶修把魏琛的手推开的同时也看清了手机屏幕上的页面，“今年的纪念礼包怎么这么贵？”
  “不光礼包变贵了，论坛里还说里面的东西也缩了不少水。你觉不觉得陶轩今年的吃相有点难看？”魏琛说着吸了口烟。
  “是不好看，不过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嘉世已经沦落到要靠卖周边周转资金了……”叶修说着也吸了一口烟。
  “陶轩那孙子真是个孙子中的孙子！”魏琛愤愤道，一想到当年自己和其他几个元老是怎样一步步把荣耀建立起来，荣耀又是怎样一步步成长到今天这样，又想到这样的辉煌很可能就要毁在陶轩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手中，魏琛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说那孙子了，提他老夫气就不顺。你那天跟我说的那几个小孩儿怎么样了？”
  “什么小孩儿？小孩儿不都在你们儿科吗？”
  “我没说生病的小孩儿！”
  “没生病的小孩儿也不来我们这儿啊，我们可是医院，又不是幼儿园。”叶修笑得一脸理所当然。
  “你小子别在这跟我耍嘴皮子！嫌老夫没给嘉世气够想补上？老夫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陶轩那孙子还能也拿你没辙？”魏琛见叶修笑便知道这家伙没跟自己正经了。
  “真不禁逗，我不是看你气得慌，想给你调节一下心情么！”叶修说，“跟你说正经的，罗辑和安文逸都答应毕业后先过来看看了。”
  “可以啊，厉害啊！”
  “这还用你说。”
  “你可比我想象得还要会忽悠多了。”
  “嗯？”叶修斜眼看魏琛。
  “他俩过来看看的时候，以你的脸皮，应该能把他们忽悠留下来吧？”
  “不好说啊。以安文逸的性格，保不准会为了稳妥骑驴找马。”叶修说
  “那你就做赖皮的驴子，别把人放下来。以你不要脸的程度想来也不会有压力。”
  “滚。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格，一旦决定留下来，我们也可以不必再担别的心了。”
  “罗辑呢？那小子怎么样？”
  “罗辑倒是看着挺实诚的，我帮他改了几篇公众号的推文就心心念念想来找我了。不过比较麻烦的是，我跟罗辑说我们这儿核医学科设备齐全，就差他这个人了。”
  “叶院长，老夫在兴欣这么久，见到的跟核医学科有关系的设备，就只有那块门牌吧？”
  “其他的设备，老板娘在谈了。”
  “在谈了？她哪来那么多钱？”
  “在谈的是赞助的事，她说有认识的人介绍，这几天就能跟我们见面。”
  “我说呢，拉赞助就靠谱多了，这事哪是她那点儿家底拿得下的。没想到这女人还真能做出点正经事。那小乔那小子呢？”
  “一帆我给他兜了底，跟他有明示有暗示表达了兴欣随时欢迎他的意思。但是荣耀和兴欣同时摆在你面前让你选，答案也很明显了。没跟他明说，不过他应该还会看看荣耀那边的态度。兴欣能不能多这个人才就看王杰希了。”
  荣耀医院的医生合约到期，是否续约是看双方的意愿的。一是看医院愿不愿意继续用你，这点一般会参考科室最大的主任的意见。二是看你想不想另谋高就。在荣耀医院的巅峰时期，它便是最高的就了。但当然也不乏出于其他考量而离开荣耀的，例如地理因素、鸡头凤尾之说一类的。但如今全国各地优秀的医院呈现一超多强的局面，荣耀对人才的控制力再也不复从前了。
  荣耀医院附近的小餐馆——
  “听我抱怨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怎么说话，就一个劲喝酒。你听我的，骂两句，骂出来就舒服多了。什么唐昊，什么陶轩的，都是狗屁！”方锐说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喝完后随即便重又满上。
  “我合约快到期了……”林敬言没有骂人，却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什么到期？合约？”方锐一时间有点懵。对他们这些有资历的荣耀人来说，合约都是默认续约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像那些还没熬出头的小住院医一样，意识到合约也是有到期这个设定的……
  “你……不打算续约了？”方锐试探地问林敬言。
  “应该是不会续约了。我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荣耀……”
  “不说了，喝酒！”方锐举杯后又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
  “你以前做事向来是够圆滑的，在医院这种地方，这是优点，最近看你说话做事都又直又燥的，这样不好啊……”林敬言说。
  “一块有棱角的石头会被打磨圆滑，一块圆滑的石头也会被撞出棱角……”方锐说着又要喝酒，林敬言却阻止了他。
  “少喝点吧……”林敬言说完夺过了方锐的酒杯，一饮而尽。
  次日——
  “怎么回事？为什么换成嘉世的药？还嫌急诊事不够多是吗？”
  “陶总说……他跟您说过了……之前也跟林主任提过……”药剂科的人看出方锐动气了，战战兢兢说道。从前方锐很少这样直接地发火的，哪怕是处理医患纠纷时，也是从来不正面刚，而是曲线救国，迂回战线。最近方主任脾气变差了，做事风格变了，整个急诊都知道了。
  “他是跟我们提过，但他没跟你说我们当场就否决了吗？”方锐怒。
  “好了，别说了，说了也没用的。”已经下班脱了白大褂的林敬言在一旁劝方锐，看上去就像患者闹事时拉架的路人，当然一般患者闹事时很少会有拉架的路人。
  “这药比原来用的贵那么多，陶轩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急诊医药费本来就是一个大问题。要赚钱我理解，我也要吃饭，可吃相这么难看真的好吗？”方锐对林敬言说。
  方锐的电话响了……
  “方主任，有一个从工地上送来的被水泥烫伤的患者！唐主任那边脱不开手，听说林主任下班刚走，您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