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禅遗刻
作者:
凤偶 更新:2021-10-12 05:43 字数:19558
吕栋与召镜明见前面俞紫阳背着安乐侯在众多的军士守护下前行。召镜明说道:“为什么不让侯爷乘马先行?”俞紫阳道:“侯爷流了很多血,乘不得马。”吕栋道:“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追上来就坏了。”召镜明道:“快些让侯爷换上普通军士的衣裳,乘船过江北岸东行。我们从这一路走吸引他们。”俞紫阳立即让安乐侯穿了军士的衣裳,至江岸边望见江心一条船只,招呼道:“船家过来,我们要渡江。”倏地,一阵疾风飘过,张志光站在岸边道:“渡江?还是进大江中喂鱼吧。”吕栋跟召镜明一惊道:“张志光?”众军士舞动刀枪径直冲杀过去。张志光拔下背上的玄武剑仗将出幽灵剑法夹杂着五虎泼风刀法,剑掌双施,追风逐电,杀得愁云惨淡,昏天黑地。召镜明道:“此贼如此可恨。”
吕栋实在看不过去,纵身掠入战圈,卸下背上的莫邪剑截住张志光,想道:“法王一伙人随后就到,这可如何是好?”出手愈狠,招招凌厉无匹。张志光见他心浮气躁,虽然攻势很猛,却是疏于防守,拆了数招,瞧着他剑招中的破绽,猛然对他痛下杀手。吕栋发觉时玄武剑已经刺至胸口上,幸而见机的快先后急闪,胸口也被刺伤,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张志光乘他疼痛之下,和身扑上气贯长虹般一剑戳过来,势必要治他于死地。吕栋惊骇中飞剑相格,只震得手臂剧痛,未及变招左胸口上又挨了一掌,惨痛的站立不住往后退去。召镜明情急之下顾不得身负内伤,纵身而上双掌使上十成的功力迎面向张志光打去。
张志光正要对吕栋下杀手,猛然觉察到掌风袭面如刀,不及细想挥起玄武剑削向对方的双手。召镜明似乎料到他这一招,想也不想下半身一沉,掠在地上紧接着急掠而至,一双掌攻到张志光胸口。这一变化太快,只在眨眼间,就打到了张志光的身前。张志光百忙中左掌迎向召镜明。双掌相交,张志光跟召镜明同时向后退了两步,因二人都有内伤在身,经过这一拼掌又都使出全力,均是口喷血雨,惨然变色。众军士以为张志光身负重伤,有机可乘,舞刀弄剑,杀气腾腾围杀上来。张志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见他们这样欺人太甚,狞笑道:“去死吧。”玄武剑电掣风飘般划了一道弧形的圈。数十人在他这一剑之下或手臂被斩断,或身首异处,或胸口被裂,惨嚎不已,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张志光傲然的横剑挺立,宛如一座石雕。吕栋扶着召镜明,愧然道:“召前辈,你怎样了?”召镜明抬眼注视着他,说道:“侯爷呢?”吕栋回头望着江边,俞紫阳已经跟两名军士架着安乐侯下了小船,摇向江心,说道:“侯爷走了。”张志光望着船渐渐远去,失望之极。法王跟神狼,谷阙之飞步赶来,呼喝道:“不能走了安乐侯。”
吕栋大骇,慌忙背起召镜明,说道:“我们走。”召镜明道:“你放下我,不然连你也走不了。”吕栋道:“我们是忘年交,不是么?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死。”众军士簇拥在他们四周向东徐徐而行。法王问道:“张志光,安乐侯呢?”张志光寻思道:“让他们杀了安乐侯,而我又身受重伤,不但我颜面无存,功劳也是他们的。在我伤势好了之后,夺下武林盟主的宝座,再杀了安乐侯,岂不是好。”遂说道:“安乐侯在前面呢。”法王道:“那你为什么不追?”张志光道:“不见我受伤了么,怎么打?”法王心下大喜,说道:“那就交给我了。”神狼跟谷阙之脸现喜色,瞧来他跟他们恶战了一场,他伤成这样,吕栋跟召镜明当然也是伤的不轻了,好像这功劳是天意要送给他们似的,那能不高兴,当下紧随法王赶了过去。法王道:“将安乐侯留下。”摆动一双金环风驰电掣,雷霆万钧杀了进去。众军士知道侯爷脱险,无心恋战,仓皇逃遁不迭。召镜明道:“吕栋,你别管我了。”吕栋道:“我能打退他们的,你放心好了。”
神狼跟谷阙之见法王跟众军士纠缠,前面一人被背着只认作是安乐侯,不顾一切冲了过来。吕栋将召镜明放在地上,气沉丹田,待他二人赶杀开军士奔至跟前,猛然从他们意想不到的角落闪出,一把抓住神狼的右手臂,双手力透手掌,咔嚓一声竟将神狼的右腕折断。神狼哀嚎刺耳,在这一霎他雄心尽丧,痛不欲生,左手抱着右手腕疯癫了似的撞出人丛扬长而去。谷阙之未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以为是他中了邪,兀自向前奔来,只见月光下吕栋出现在面前,道一声:“吕栋?”眨了一下眼睛,蓦然却不见了吕栋的人影。他立时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害怕,急的转身,舞爪飞挥,抓了个空。突然感觉到后背一股狂涛恶浪,推波助澜般疾涌而至。谷阙之惊慌失措的转身,只见吕栋一双手掌打来,百忙中用掌相迎,却觉他的掌力似无穷尽,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道打进体内,激荡之下竟将他精修数十年的功力从天灵顶震飞。一身精湛的功力化为乌有,顿时虚脱的瘫软在地上。
吕栋道:“你跟神狼助纣为虐,杀害那么多人。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们不死,却也不要你们再害人。”谷阙之沮丧的说道:“多谢你不杀之恩。”法王打开众军士,奔至这里瞧见谷阙之如此,顿生恻隐之心,说道:“吕栋,士可杀不可辱。你好歹毒。”吕栋道:“你想领教我的七丁开山掌麽?”法王怒道:“你的掌法奈何不得我,不信你试试。”双环一震就要进招。谷阙之道:“大师,安乐侯早就走了,我们上了张志光的当。”法王放眼张望,这里只有军士跟吕栋,哪里有俞紫阳跟安乐侯的踪影,气愤的说道:“这个张志光,真是卑鄙的小人。”吕栋道:“你走不走,不走就来打。”法王自知孤掌难鸣,又见军士们群情激愤,斗志昂扬,遂说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径自拖起谷阙之望西而去。
众军士们道:“吕公子,我们走吧。”吕栋道:“好。”言罢,面色顿变,口喷血雨,一片天旋地转,晕厥而倒。原来他本来受内伤极重,强忍着一口气,用七丁开山掌将谷阙之震成残废,引动内功使得内伤愈重,还故作镇定吓退法王,却是再也坚持不住。当时法王若是上前动手,他根本就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是坐以待毙,而法王聪明过人,绝不打没把握的战,权衡利弊之下主动放弃了。召镜明听到众军士们喊叫吕栋名字不应声,惶恐他有性命之忧,带动了内伤发作,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这边的军士们又呼喊他不迭。
吕栋睁眼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时分,他注视着一双双兴奋、渴盼的眼神,想着昨日惊心动魄的厮杀,恍如隔世,说道:“召前辈呢?”众军士们说道:“他醒了,还不能动,大夫说是他上了年纪,伤的很重,应多休息些时日。吕公子你复原的要快,不需多少时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却见他星眸中泪光闪闪,急问道:“吕公子,哪里疼,我们唤大夫来。”吕栋道:“不,我是难过。我跟张志光义结金兰,誓同生死,想不到要自相残杀,变的势成水火,两不相容。我却没办法劝他回头,让他一路错下去。”这里的军士们大多经历过三桥镇那场恶战,想着张志光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知是错还要做,却是为什么。吕栋道:“侯爷呢?”军士们道:“不知道。”吕栋想道:“有大哥在侯爷身边保护,一定能够安全返回京师了。”向他们说道:“你们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众军士们径退出卧房来,一顿窃窃私语,留下十数人在这照看吕栋跟召镜明,其余的都分头从大江两岸沿路寻访安乐侯踪迹,看是否安全返回京师。
吕栋双手交叉,将头枕着想着昨晚上你死我活的拼杀,数度命悬一线,结果弄得两败俱伤。张志光也深受内伤,神狼跟谷阙之被打成残废,蒙丹跟那巴罕负伤,一时半会也不会痊愈,唯有法王伤得不重,也是他谨慎所致。军士们死伤一百多人,换回安乐侯一命,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在这个村庄吕栋跟召镜明在这家大夫家疗养数天,吕栋勉强可以下床走路径去找召镜明。召镜明见吕栋进来,想要坐起身来,却因胸口疼痛,挣扎不起。吕栋慌忙说道:“召前辈,不要起来了。”召镜明笑道:“岁数大了,不像你伤的比我重,好的却比我快。”吕栋道:“三弟打伤了你,我好是愧疚。”召镜明道:“你是你,他是他。你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下次见到他绝对不可以手下留情。”吕栋道:“再说吧。”召镜明喝道:“怎么?你还对他顾念结义之情么?”吕栋见他震怒,说道:“这是后话了,再说吧。你伤的不轻,就不要生气了。”召镜明叹息一声,合上眼睛说道:“你出去吧。”
吕栋辞别出来,回到卧房闷闷坐着发一回呆,想道:“召前辈恨极了三弟,我若是不跟三弟决裂,做个了断。召前辈是不会原谅我了。”心下着实感到前所未有的为难,竟跟却日月教一样使人难以抉择。想想那时为此自暴自弃,借酒浇愁,真是可笑。而今纵然是再为难也不会像以往那么消极沉沦,自甘堕落了,还是以一颗向上的心态坦然面对来得好。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根本没必要为此苦恼忧愁。又过数日,一骑快马驰来,进了小院。吕栋认得是前些日子回去找寻安乐侯的军士,问道:“侯爷回去了么?”军士下马答道:“侯爷已经安然无恙返回京师。”吕栋欢喜不胜地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军士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宁王在前些日子广发武林贴,邀请天下尚武的豪杰在南溪举办武林大会,选拔武林盟主。侯爷说这是宁王的阴谋,想要张志光或者法王做盟主,以此统帅武林作为他进军中原的先锋。”吕栋顿时为之震惊,说道:“这可怎么办。武林各路英雄一向爱好虚荣,听到可以做盟主号召天下,他们绝对会不远万里前来,这样就中了他的圈套。”军士道:“可不是,侯爷为此忧心如焚,茶饭不思呢。”吕栋道:“侯爷还说什么了么?”军士道:“侯爷让吕公子跟召居士前往争夺盟主宝座,一定要抢到手。这件事兹事体大,不容疏忽,一旦为奸人所取,后果不堪设想。相反我们会得到武林各路豪杰的援手,用来对付宁王。”吕栋惊道:“我?我哪里能胜任,还是我协助召前辈吧。他德高望重,素来是武林泰斗,中流砥柱,众望所归啊。”召镜明拄着一根拐杖踱出来,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争盟主,到时候可以复原已经是好的了,怎么打?”
吕栋道:“我学艺不精,更是不能了,就让侯爷另请高明吧。”军士顿感为难,说道:“这?这?”那数十个军士都奔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劝说他一定要去抢夺盟主位子。吕栋道:“我就是有心也是没那个力啊。法王武功炉火纯青,堪称绝顶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还有三弟学会了灭禅神功,更是举世无双,没有人可以匹敌。”召镜明哈哈道:“却是为这个。”吕栋道:“召前辈笑什么?”召镜明道:“既然灭禅存在,那么天禅七绝也绝非是荒诞不经的传说了。你该去找天禅玄功,学成回来克制灭禅神功,力挽狂澜。”吕栋道:“上哪去学啊?”召镜明道:“你不是已经上过苏宝顶了么,我想天禅七绝一定就在那。传说中没羽金雕赵冲天最后就消失在苏宝顶。”众军士欢喜万状地说道:“天禅玄功横空出世,必定是石破天惊,震烁古今。天下苍生有救了。”
召镜明道:“以你现在的武功根底与你的聪明才智,学武的天赋。还有你总是能化险为夷,过人的际遇,非你莫属,你就不要推脱了。”吕栋道:“近数十年来武林中成千上万的人去过,不是一无所获,就是葬身那里一去不回。其中不乏一流高手,武学智计超群过人之辈。我何德何能就会成功呢?如果去了依然一无线索,空手而回,岂不误了侯爷大事?”召镜明道:“你不要妄自菲薄,至少你进去过那个石林阵,而且还生还出来,这已经是一个奇迹。说明你与天禅玄功有缘。”吕栋想来当日不是闻听到令狐卓一声长啸,未必就会神智空明溜出来,他此言有些牵强附会,可是若是不去想要夺得武林盟主宝座,破坏宁王的阴谋,根本就连一线希望都没有,想道:“我就去碰碰运气,也比干坐着等死强。”遂说道:“我就去走走。”
召镜明笑道:“这就对了。虽然只是抱着一线希望,但你可要全力以赴,绝不可以退缩。”吕栋道:“武林盟主大会何日举行?”那军士道:“五月二十。”吕栋道:“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想不管找到与否,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返回来的。”召镜明想起一件事,向军士问道:“朝廷最近有什么事么?”那军士道:“齐王被软禁京师,岷王被废为庶人,另外皇上知道了侯爷被湘王邀请彭蠡湖夜宴,险些遭了毒手,异常震怒,勒令官军围困荆州,捉拿湘王朱柏回京受审跟周王,代王谋反案。湘王惧祸,合室自焚。”召镜明心惊道:“怎么?侯爷没有向圣上澄清这是宁王朱权差遣的杀手,故意陷害朱柏么?”
军士道:“说了。侯爷磨破了嘴皮子,圣上就是不信,还说侯爷偏袒朱柏。朱柏一定是跟宁王有所瓜葛,不然怎么会知道侯爷出现在彭蠡湖。”召镜明痛心疾首地说道:“湘王勤勉好学,崇尚道义却落得这般下场,冤啊。”吕栋闻言不胜唏嘘,说道:“素闻湘王仁德,文治武功在诸王中是出类拔萃者。新帝此举一定大失人心。”军士道:“我们不可以妄加揣测圣意,小心隔墙有耳惹祸上身。”吕栋道:“我准备一下,明天启程。”那军士道:“哦,侯爷料准了召居士会想到去苏宝顶寻找天禅遗刻,而且让你去跑这一趟。说在荆州城西百里的梅花庄有一人跟你同往,相互有个照应。”吕栋诧异道:“谁啊?”军士道:“这个我不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吕栋寻思道:“会是谁,侯爷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说破。”
那军士又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栋,说道:“侯爷说请吕公子详细斟酌。”召镜明已经从军士眼神中瞧出端倪。吕栋看了书信,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居然是代召镜明牵线搭桥,委婉的说出召镜明有一女儿,才貌无双,贤淑聪慧堪做贤妻良母,要他应承这门亲事。吕栋神色慌张的径自不敢目视召镜明,转身回房中了,想道:“这从何说起。我跟召妹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还有帮主,我也不想对不起她,这已经够头疼的了。召前辈又来这一出,叫我怎么好?”召镜明见他如此,以为他是受宠若惊,一时羞怯,暗自得意女儿能嫁给他这样一个如意郎君,此生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当晚召镜明教整备一桌酒宴做为给吕栋饯行宴。吕栋抱着一线希望,想或许这是侯爷的一点心思,召镜明毫不知情,自是隐瞒不说,只想日后见着侯爷劝他再别提此事。酒过三巡,召镜明道:“这次祝你凯旋而归。”吕栋道:“这回是找遗刻,撞运气。那个石阵是有,可是也不能说明就有石刻玄功,或许就是有人故意故弄玄虚,摆了一个石阵祸害人,也未可知。”召镜明道:“不管怎么,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吕栋举杯道:“召前辈,晚辈敬你一杯。”召镜明举杯喝了道:“你可知我有一个女儿,今年一十九岁与你年纪相当。”吕栋一怔,故作镇定地说道:“知道啊。当日狄兄弟告诉我的,怎么了?”召镜明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意思么?召某一向视她如掌上明珠,疼爱之至,非当世英雄绝不与他。我敬你是明达有为的年少俊杰,所以不揣冒昧征询你的意思。”
吕栋身子如受电击,霍地站起,心潮激荡起伏,想道:“敢情是他们设计好了的。”召镜明料他已经看过书信了,必然经过了深思熟虑,满口答应,笑道:“如何?”吕栋慌忙道:“不不,召前辈的千金,晚辈高攀不起。”召镜明变色道:“召某放下身价与你这桩姻缘,你却推脱。往后你只说是侯爷从中说合的,没有人会说你攀龙附凤。”吕栋毅然决然的说道:“晚辈敬重前辈,如是自己的父亲。别的什么都可以商量,只是这儿女终身大事,我不能答应您。”召镜明震怒道:“怎么?我的女儿配不上你麽?”吕栋道:“不是。我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已经私定了终身。我不能辜负人家。”召镜明闻言,霁威和颜道:“是这样啊。那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吕栋想了想道:“不知道。她还没有禀告她的父亲。”召镜明笑道:“这样啊,那么他家的长辈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又怎么说?”吕栋见他巴不得这门亲事不成,苦笑道:“为了她,只要她家的长辈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召镜明气道:“真是认死理。罢了,这事以后再说。喝酒。”
召镜明坐下来继续喝酒,见他依然站着,说道:“婚事不成,不能连酒也不喝了吧?”吕栋坐下来,说道:“召前辈,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想必召小姐生的貌若天仙吧,一定会有更合适的人相匹配的。只怪我福薄,消受不起了。”召镜明道:“实不相瞒,我是在武林名门望族中物色少年豪杰已有多年,没有一个像你这般出色的。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想着女儿难以找到一个好归宿,就心烦,郁郁寡欢喝个不住。吕栋道:“伤势还没有痊愈,不宜喝过量的酒,对身体不好。”竟是劝解不住,只好由他。召镜明醉醺醺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女儿了,传风四处去寻访至今杳无音信。”吕栋道:“怎么回事?她离家出走了么?”召镜明摇头道:“不说了,喝酒。”吕栋看得出来他心中的苦楚,想道:“别人总以为召前辈闲散不羁,豁达的了无牵挂。可是谁能想到是人总有烦恼哀愁,召前辈也不例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性情中人,岂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次日一早,吕栋见召镜明宿酒未醒,不忍打扰,又怕他旧话重提,弄的尴尬,遂跟众军士们辞别了,提了莫邪剑跨上马望西奔驰,想道:“侯爷让谁与我同行呢?”一路上他听说了不少客栈酒肆人们说道着关于武林盛会的事,有人说:“这是朝廷举行的选拔武林高手做对付藩王们的奇兵。”有人说:“这是宁王的伎俩,想要战天下张志光出出风头,扫灭正派的锐气。”还有的人说是:“这本就是无稽之谈,没有的事。是人们以讹传讹,无中生有,只有缺心眼的人才会当真。”更有人说:“这是朝廷耍的阴谋诡计,想要将天下武林中的人一网打尽,维护治安。压根摆的就是鸿门宴,去的人是有去无回。”吕栋对江湖上这些风言风语,只是一笑付之,全不在意。
吕栋纵马风驰电掣不数日赶到梅花庄,一名军士问过了姓名,欢喜他这么快就来了,将马牵去喂养,说与他同去的人就在庄内。吕栋疑惑的提剑踱进庄院中,只见一人坐在台阶上,双臂合抱放在膝上,脸贴在手臂上望着一旁,似乎睡着了。此人却是上官嫣。吕栋大喜过望,喜形于色的呼唤道:“帮主。”她像是没有听到,一动不动。吕栋轻轻走近,唤道:“帮主?”上官嫣这才觉察到,转过头来,见是他时,惊喜万分的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只是昙花一现就转而变得冷淡了,凤眸流转间闪烁着泪花,径自起身踱进房中去了。吕栋怔住了,想道:“她这是怎么啦?”随即走进房中,只见房中摆设考究,墙上挂几幅名人字画,桌上陈列笔墨纸砚,几本书籍,装设典雅别致,饶有情趣。上官嫣坐在椅子上,对他是熟视无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院落。
吕栋在她跟前坐下,不知她何以如此冷淡,良久不吭一声,他终于忍不住了道:“嫣,侯爷怎么会想到要你来与我同往苏宝顶?”上官嫣依旧不则一声。吕栋道:“舟车劳顿,跋山涉水跑这么远的路,你辛苦了。”上官嫣淡淡的说道:“还好。”吕栋碰了一鼻子灰,好觉没趣。上官嫣禁不住道:“你呢?你跟我一别,竟连一封平安信也没有?”吕栋闻言一顿感动,心潮澎湃,说道:“是我不好。”上官嫣道:“我听说你们在彭蠡湖遇上法王他们,伤亡惨重。我是多么盼你给我一封信,让我牵肠挂肚,度日如年。”吕栋道:“害你这么担心我,我真该死。”上官嫣泣道:“谁担心你了?”吕栋笑道:“还说没有,口是心非。”上官嫣在跟他分别之后,将心思放在军务上,却是难以将他忘掉,愈是想忘掉愈是萦绕在心头。当得知了彭蠡湖畔一场厮杀之后,总盼着他能寄去一封平安信,盼来盼去等不来。她就写一封书信送往京师安乐侯手上,想要见他一面,提到有一件东西还没有给他。安乐侯正好听说了宁王要在南溪举办武林盟主大会,于是想到要她与吕栋同往苏宝顶走一趟。为的是他们一者相互有个照应,再者他们熟识,几度一块出生入死,感情融洽,可以精诚合作,对这次寻找天禅玄功的事,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安乐侯却是想像不到他们的关系非比一般。上官嫣想跟他彻底断绝关系,成全召诗,只是那刻骨铭心的欢爱,使她像着了魔似的越是想忘记越是忘不去,正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藕断丝连,不能自己。吕栋道:“嫣,你想通了?”上官嫣摇头道:“你不能抛弃召诗,我也不能抛弃兄弟们。我能看着你好好的就心满意足了。”吕栋一顿失望。上官嫣道:“我总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对不起召妹妹。你给我发个誓来,不能辜负了她。”吕栋见她很是郑重其事,遂立了誓,不论怎样一定要娶召诗。上官嫣笑道:“让你为难了吧?”吕栋笑道:“不会。”此时两人柔情蜜意,欢爱更甚,相携踱向锦帐。
次日,二人起身前往苏宝顶,晓行夜宿,未数日来至雪峰山,投宿在一户老农家中。老农问起他们来此所为何事。吕栋实说了。老农叹息道:“二位英俊脱俗,青春年少,不好好珍惜宝贵的生命,却要来送死,真是可悲啊。”上官嫣道:“老伯何以这么说?”老农道:“没听说前来寻宝的人不是空手而归,就是葬身山上么?”上官嫣问他道:“吕栋,老伯说的是真的么?”吕栋道:“是真的。”上官嫣道:“那你还要上去么?”吕栋道:“我必须这么做。”老农道:“执迷不悟啊。那只是个传说而已,区区一部遗失了数十年的秘笈,到底有无还很难说,枉自送了性命太不值得了。你这后生真是无药可救了,害的人家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要••••••哎。”吕栋看他愁苦万状的样子,不得已将寻找这部秘笈的根由向他说了。
老农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为了帮助朝廷对付坏人,是我老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位大仁大义,大智大勇着实让人敬佩啊。请恕老朽得罪了,老朽要在菩萨面前为二位祝福,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老朽就为二位做个衣冠冢,以敬二位。”吕栋道:“老伯言重了。”老农道:“相信上天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好的人英年早逝吧。”翌日晨曦,吕栋跟上官嫣别过了老农,牵马至镇上买了足够十数日的干粮跟水上山。只见那山峰雄伟壮丽,沟壑纵横,峡谷幽深,巨瀑飞流宛若银河倒泻,景色多姿绚丽。吕栋跟她绝非为了游山玩水,对于眼中的奇景胜境,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天禅玄功是否存在。在晌午的时候,两人来到石林阵跟前。上官嫣道:“这里面有什么?”吕栋道:“苏宝顶上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有这个阵法光怪陆离,进去的人极少有人能够活着出来。上回我误打误撞进去,险些出不来。我想若是真有天禅玄功一定在这里面有文章。”
吕栋将马背上装干粮跟水的布袋背在背上,又将马身上的一切缰绳等东西缷去。上官嫣道:“你这是干什么?”吕栋道:“我们进去生死未卜,就让马自由的去吧。有幸出来再买两匹就是了。”上官嫣见他如此尊重生物,异常感动,径自将自己多年的坐骑身上的一切枷锁全部解掉,说道:“我们是生是死总在一起,我很开心。”吕栋忽想起召诗,说道:“如果我们死在这里,我的誓言也就不作数了。我与你生则同床死则同穴,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上官嫣含泪道:“我值了。”吕栋猛然想到,怎么能让她跟着去死,遂说道:“还是算了,我一个人去吧。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官嫣见他转瞬间就出尔反尔改了话,倔强地说道:“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吕栋道:“你就在外面吧。”不想与她纠缠,径自振臂一跃纵入石林阵中。上官嫣慌得大叫:“吕栋,混蛋。”那石阵忽然间变得混乱起来,只见阴风飒飒,寒气灼灼,愁云惨雾,电闪雷轰。吕栋再听不到她的呼喊,吃惊之下,脚步错乱的躲避着巨石的滚动相撞。
倏地,上官嫣“啊呀”一声传入耳中。吕栋瞥眼见她惊慌失措,魂不附体的躲闪着运转的石阵,她居然义无反顾的冲进来了。只见一座巨石朝她滚去,吕栋飞身扑过去,将她抱住挪开,勃然怒道:“我让你别进来,你怎么不听?”上官嫣道:“我们死活都在一起,不好么?”吕栋又好气又感动,说道:“你真傻。”上官嫣见此阵变化万千,诡谲无论,骇异地说道:“我们怎么办?”吕栋道:“抓紧我的手。”两人在石阵中转来转去,只觉天昏地暗,怪石嶙峋不迭的转动似要将他们挤撞死,随处可见惊悚的白骨,触目惊心,使人毛骨悚然,他们东奔西走,汗流浃背恐惧到了极点。上官嫣道:“我们出不去了?”吕栋道:“后悔了吧?”上官嫣道:“不。”吕栋道:“我们找到那座石门,它就是此阵的生门。如果进不去,我们只好死在这里了。”上官嫣道:“如果是你一个人,是不是有希望出阵?带了我反而出不去了?”
吕栋不否认,说道:“这样我破釜沉舟,没得退路了。”上官嫣道:“不,一旦不成的话,你就一个人出去吧,不要管我了。”吕栋道:“我不能让你死在这,就是死我也陪着你。”说话间又是一座巨石向他们移来。吕栋拽着她慌忙向一边跃开,那座石柱撞上了另一座石柱,轰隆一声石块纷飞四溅,尘土飞扬,异常呛鼻。吕栋抬眼间猛然瞧见那座数丈高下的石门,欢喜的说道:“你看,这就是生门。”上官嫣见这座石门数丈之高,巍然矗立宛若一座山雄壮,一顿失望沮丧道:“这怎么打开呢?”吕栋道:“当日召前辈说是有上万斤,我想以七丁开山掌的掌力可以一试。你让开一些。”上官嫣向后退了数步,见他将莫邪剑插在地上,凝神蓄势,她想:“若是震不开石门,就只有等死了。”身后一顿轰隆声传来,转身却见有三座石柱从三个方向飞速的移来。她叫一声:“吕栋。”
吕栋知道形势万分危急,刻不容缓,双掌猛地将十成功力仗将出七丁开山掌法,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十成的功力,只见那一轮轮的掌力翻江倒海,惊涛拍岸般层层叠叠推了过去。那掌力挟着巨大的激流漩涡,宛若飓风响着龙吟虎啸般的声音,掌力结实处,一声山崩地裂之声传来,震天动地。巨石飞滚,冲天乱溅,灰尘遮天蔽日。上官嫣身后那三座石柱如飞似射朝她跟吕栋扑来,她吓得花容失色,惊魂出窍,呼唤道:“吕栋。”纵身扑来。吕栋见那灰尘滚滚中,好像有一个洞口,喜出望外,赶紧抓起地上的莫邪剑。回身招呼上官嫣。只见她被三座石柱撞击过来,他胆战心惊的抓住她的手刚刚飞身冲进洞口中,在那一刹那间,那三座石柱就在他们身后相撞轰隆一声成为一堆齑粉。吕栋跟上官嫣倒成一堆,两颗心狂跳不已,真是命悬一线,兀自心有余悸,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上官嫣一顿惊恐过后,这才发现他们进了洞中,欢呼雀跃的笑道:“我们进了生门啦。”吕栋想着当日召镜明所言,非有百年的功力是不可能打开石门的,若不是自己学的七丁开山掌这种以劲推劲,功力垒叠的玄奥掌法,就算是再练五十年也不会震开石门。日月教中的奇遇莫非是天意么?令狐天威若是没有钻研天禅玄功,悟出七丁开山掌而刻画于石壁之上,他又怎么会学到?若果没有这套掌法,天底下谁还会有这样的功力震破石门?如果他没有去日月教,去了又没有进入日月谷底,进了谷底而又没有发现石刻,那这座石门就会永远的矗立在这里。他知道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很难说,仿佛冥冥中自有一种不可阻止的机缘。上官嫣道:“这里就是没羽金雕赵冲天前辈的墓室了罢。我们找找天禅玄功。”吕栋从思绪中醒转,说道:“好,找找。”将准备的火石火镰取出来,引着火点燃一根火把,照着路向着洞中深处走去。
上官嫣道:“小心机关。”吕栋道:“不会有机关的了。那么大一座石门就是最大的障碍了。以赵前辈的为人,绝不会想不到只要是能够进了石门的人,再摆布任何机关也是徒劳的了。石门一破,任何武林高手都可以进来,即使死了一批,依然会有人前赴后继的进来。因而我想他一定另外布置了一个更大的机关,绝不会只是一些小的机关。”上官嫣将信将疑,这里地方狭窄,一旦有机关暗器,简直防不胜防,她长剑出鞘,紧绷着神经全神戒备。走了一会,眼前豁然开阔起来,竟是一个足以容得下上百人的山洞。吕栋见石壁之上有几个没有烧尽的火把,他依次点着了。洞中的一切明朗起来,在西边的石壁下的石床上赫然躺着一具枯骨,体态安详,身边放着一口宝剑,宝剑精光四射,熠熠生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吕栋缅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武林前辈,一代宗师赵冲天。在他的石床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道:“晚辈吕栋打扰前辈清净,多有冒犯实属不该。只是事出有因,望乞恕罪。”上官嫣见他这般认真,轻轻一笑,踱步浏览石壁上的图案。吕栋正要起身,双手触及地面,隐隐有凸凹之处,用手拨开杂草,却见有一行小字写道“东面石壁之下有机关。”吕栋猛然回头见上官嫣正在那溜达,急忙叫道:“小心机关。”上官嫣一惊道:“甚麽?”声中数十支利箭从石壁中呼啸而出。上官嫣因为有他提醒,稍有心理准备,慌忙用剑格架。一顿箭雨过后,上官嫣气愤的说道:“你说了没有机关的,这是怎么回事?”吕栋道:“是赵前辈提醒我。”上官嫣“哦”一声道:“他怎么提醒你了?”吕栋道:“你来看。”上官嫣走近来瞧见地上的小字,笑道:“人都死啦也还要面子,人拜过了他才会发现这些字,提醒有机关。”吕栋道:“不是这样。前辈是想如果是坏人的话就不会拜他的遗体了,那也就这人该死。”上官嫣笑道:“你又救了我一回。”遂也在赵冲天的遗体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吕栋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上官嫣道:“当然有了。不仅有他的生平事迹,而且还有天禅玄功遗刻。”
吕栋喜道:“我们看看去。”径自辨别一下他的事迹遗刻,踱至跟前,念道:“赵某垂髫之年丧失双亲,从此四海飘零,颠沛流离,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后来遇上一位好心人收养,随姓赵,取名冲天,恩公待我视如己出,延请先生教化愚昧,好景不长。恩公为人所谗害,身陷囹圄,终被大元昏官草菅人命,判处凌迟之刑。赵某欲哭无泪,矢志报仇,四处访求名师学习武艺,奈何名师难求,弱冠之年,夜入昏官府邸,将昏官刺死,又杀谗害恩公的仇人。大仇得报,官府追逼,犹如丧家之犬,饥寒交迫,落魄江湖。而立之年,正值元朝气数将近,群雄逐鹿,烽烟四起,赵某投身义军陈友谅部下反抗暴元虐政,屡建战功,升为骠骑将军。与朱元璋争锋,主公兵败鄱阳湖。自此孤身一人,四海行侠仗义,声名大振,后得九华老主真传,武功臻一流之列。令狐天威想要率领日月教一统江湖,赵某号召天下志同道合武林同道与之交锋数番,最终两败俱伤。后来藏派高手战天下进入中原横行无忌,勾结权贵,毒害武林同道。赵某心胆俱裂,与之过招不敌,邀请令狐天威援手,抛开隔阂,共御外侮,战于泰山之巅,获胜。机缘巧合令狐天威从无争禅经悟出灭禅,打伤赵某。不惑之年,大明开国,赵某钻研禅经,终于悟出克制灭禅神功的天禅玄功,击败藏人的挑战,再一举击败令狐天威,使之不敢正眼觊觎中原。灭禅乃至阴至狠至毒的神功,所以赵某所创的天禅七绝乃是至阳至刚至强的玄功。刻于此处,专候有缘人修学,对付灭禅,解救苍生,保国安宁。只为此等武功太过刚猛,不可滥用,滥用则贻害自身,重则殒命折算,轻则致残不愈。慎之又慎。”
吕栋看罢,喟然长叹,说道:“前辈英雄事迹着实感人。”上官嫣道:“我们去看看这天下传说的玄功。”吕栋跟她走至东面的石壁之下,吕栋将七绝玄功逐一观看,这第一绝名唤天禅七绝步乃是一种移步换形,瞬间数丈疾走如飞,快若闪电惊雷,又像是一道流星急速的划过长空,比灭禅的第一绝阴风鬼步诀快的何止一倍。那第二绝名唤龙手震双鹰,克制灭禅的第二绝圣手摘星诀,这一招双拳疾出,长驱直入,气势如虹以磅薄的气势击退对方的双手,如果对方缩手不及双手即告残废。第三绝天神狮子口,克制灭禅第三绝天魔幻影诀,指明了灭禅神功这一绝乃是虚张声势,暗示着秤砣虽小压千斤,他示以用这招以小制大,一声狮吼破了对方虚幻的魔气。那么对方的第四绝摄魂落魄诀也就不攻自破了,只需摒弃杂念,灵台清澈,从容淡定的静候对方使出第五绝,所以这第四绝竟是三个字戒定慧。
吕栋心悦诚服赵冲天的睿智识见,真是古今罕有的奇人,看那第五绝七山连环套虽然跟七丁开山掌如出一辙,却是有不同之处。这路掌法在令狐天威的钻研之下,只是悟出了其中奥妙,没有彻底明了。七丁开山掌乃是将一轮轮的掌力层叠相推至七重功力,然而七山连环套却是每一掌就有七重功力,垒叠相加竟有七七四十九重功力,威力比七丁开山掌强了七倍。他想道:“照这样使出来对自身的危害也是很大的,赵前辈有先见之明所以不准滥用这门玄功。”又看那第六绝名唤天禅破云流,克制灭禅的第六绝灭绝真流气。灭禅的灭绝真流气乃是以上乘的功力从周身发出的一圈足以毁灭一切的气流冲击波,犹如疾风扫落叶一般,毁灭性巨大。而天禅玄功这天禅破云流亦是以上乘的功力,从身体内发出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化零为整像是一把利剑突破灭禅的气流,这把冲击波形成的利剑至阳至刚至强,简直无坚不摧,一扫灭禅阴霾,使之灰飞烟灭,化为尘埃。
吕栋笑道:“好高明啊。同样是真气,灭禅选择的是毁灭,化整为零性的攻击。而天禅则是化零为整,力量自然是强大的多了,两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有着天壤之别。”又见还有一绝,名唤天理归一。一看之下才知这是一绝将对方除掉之后,为了保护自身而用的敛神静气招式。双方对用这般大耗功力的神功,功衰力竭,元气大伤,如果不这么做必定很难在短时间内复原,弄不好会致残。令狐天威仅仅创了六绝,没有在意自身的损害程度已经是心力交瘁,几乎残废。赵冲天则想到了这一点,在创建了六绝神功之后,虽然敌人已经毙命,然而也需护养自身,示以加了一绝。
上官嫣道:“你快点学吧。”吕栋道:“先吃些东西再练吧。”上官嫣笑道:“我真有点饿了。”遂坐下来吃了一顿干粮,喝了水,说笑一会。吕栋径自开始练习天禅玄功第一绝,刚练一会,停了下来,眉头皱起道:“不成。”上官嫣见他愁眉不展,即来问道:“怎么了?”吕栋道:“赵前辈钻研出这门绝学的时候已经有四十年的功力,而我只有三十年的功力,根本就不能凑合。我们还是下山吧,让召岛主来学吧。往往这等神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上官嫣闻言一笑道:“却是为了这个。你不说我倒忘了,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吕栋惊奇的道:“嫣,是真的么?”上官嫣故作神秘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还骗你不成么?”吕栋急道:“快说怎么办啊?”蓦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诧异的瞧着她。上官嫣道:“你想到了?”吕栋不敢肯定地说道:“当日在华山上,你没有服用那颗灵丹?”上官嫣一笑道:“是啊。本来上回在洛阳分别,我就想还给你,可是你去的太急了,我想到的时候你已经走得远了。这回我向侯爷说有一件东西要还你,就是说的这颗灵丹。”将灵丹从身边取了出来。
吕栋一顿愧疚,竟不接过来,说道:“为什么?”上官嫣莞尔一笑道:“这么昂贵的宝物,当日一口吞下去不是暴殄天物了么?只想着你日后或有用处,就偷偷留下来啦。还好那时没有被你看破,否则也留不到今日了。我今日完璧归赵,助你成功。”吕栋道:“你处处为我着想,我欠你的太多了。”上官嫣笑道:“我们之间说什么欠不欠的,你还把我当外人么?”吕栋笑道:“你说呢?”上官嫣嗔薄的笑道:“贫嘴,还不快服下去,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呢。”吕栋径自接过灵丹,张口吞服下去,过了一盏茶时间体内真气运行,充沛激荡一阵跟体内的功力融为一体了。吕栋此时身负四十余年的功力,凭着过人的天赋,资质超群修习天禅玄功得心应手,水到渠成,不数日大有精进。
上官嫣却见他逐渐的愁上心头,心下疑惑。一天,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学?”吕栋道:“我还是不要学了,学成之后就是为了对付三弟,于心何忍?”上官嫣意味深长的说道:“有多少人盼着你学成回去破坏宁王的阴谋,岂能入宝山空手而回呢?再说了,令弟自诩战天下,以为身负灭禅神功天下无敌,有恃无恐。你劝他回头他不肯,就是因为你对他构不成威胁,倘若你身怀着天禅玄功,再劝他改邪归正。他有所畏惧,说不准还真会痛改前非,也未可知。”吕栋听了,想道:“是啊,我若是没有天禅玄功,三弟是不会惧怕的,任何话也难以使他动心。何况学成之后有百利而无一害。”说道:“我听你的。”上官嫣这才放心。吕栋潜心修习,刻苦钻研,夜以继日。十数日间凭着才智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悟透了天禅七绝要义精髓,悉数学会。上官嫣见大功告成,欢喜不胜地说道:“干粮跟带的水也用完了,正好下山。”吕栋道:“洞中不见日月,可别误了日子。”
吕栋在赵冲天骸骨前拜了三拜与上官嫣相携从来路返回,却见已经被两座石柱堵住去路。吕栋要她退后一些,将七丁开山掌掌力打过去,一轮轮掌力排山倒海般击去,掌力结实处两座石柱爆裂狂飞而去。只见在那一瞬间阳光明媚,青山葱绿,草木争荣,苔藓上面还有水珠,似乎刚刚下过一场雨。两人望着这般旖旎锦绣的风光,陶醉的拔步走出石阵。只听身后山洞轰隆声中山崩地裂倒塌了,那石阵也在这一会功夫纷纷倒成一堆废石。吕栋道:“赵前辈这回真的入土为安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清净了。”上官嫣道:“武林中也不会有人因为这部遗刻,误入石阵而丧命了。”却见那匹红马一见到上官嫣,狂奔过来。显得异常的欢腾。上官嫣一怔,它竟然没有走。吕栋笑道:“它随你多年甚通灵性依然等着你。”上官嫣道:“我也没有想到。”径自将缰绳套索给它戴上,牵着与吕栋踱下山来。
在日落前又来到那户老农家中。老农见他们去了十数日平安的回来,喜形于色,迎入房中给他们安排酒饭。他问起他们找着与否,吕栋道:“不辱使命,找着了。”老农欢喜的说道:“恭喜二位了。”吕栋问起时日,老农答道:“五月初一。”吕栋笑道:“我们可以很轻松的回去了。”上官嫣道:“是啊。”两人吃过酒饭,就在老农家中住下。次日一早,吕栋将两百文钱的宝钞送给老农,说道:“多有叨扰,些许微礼不成敬意。”老农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上回您已经给过钱了,我不能再收了。”吕栋道:“收下吧。”将钱塞到他的手中。老农嘻嘻哈哈的道:“那我就收下了。祝二位早生贵子啊。”上官嫣双颊绯红,娇嗔道:“老伯,说话这么离谱。”老农见她羞臊,微有嗔怒之意,不敢再多言。吕栋笑道:“多谢老伯吉言了。”与老农别过了,牵马走出小院。他楼着上官嫣同乘一匹马,至前面的镇子上,买了一匹骏马乘了。
这一路两人归心似箭,轻松欢快,不数日就来到梅花庄。两人情知分别在即,愈是如胶似漆,情意绵绵,***愉。天初破晓,上官嫣幽幽说道:“我们就要分别了,再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了。”吕栋道:“怎么会?”上官嫣道:“你赴你的武林盛会,我去我的边关擒代王,袭宁王,前途未卜,九死一生。侥幸胜了,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吕栋道:“你答应我不要亲冒矢石,只身犯险。武林盛会一结束我就去帮你。”上官嫣道:“来不及的,我这回回去,直接就率部奔袭大同代王府。而后长途奇袭大宁。”吕栋心情惆怅,愁闷不已。上官嫣道:“你要好好对待召诗,祝愿你早日找到她跟她喜结伉俪,白头偕老,长相厮守。”吕栋不则一言,想道:“我不能放弃你的,事在人为。”
旭日东升,两人起床洗漱毕。使者奔入院中说道:“京师来信。”吕栋跟上官嫣接着来使,问道:“侯爷的么?”来使呈上书信。吕栋看了,说道:“传风兄弟打听到宁王将在五月二十武林盛会当日同时举兵造反,避开北平燕京,绕道雁门关,取道山西进占关中,徐图天下。”使者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包物事,说道:“上官将军,这是圣旨,着你部擒拿下代王,在五月二十宁王举兵之前,火速拿下宁王,就地软禁等候处置。”上官嫣大喜,接过东西,说道:“皇上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吕栋慌忙说道:“这是我向侯爷请的旨意,你不会感到为难吧。”上官嫣恍然醒悟,说道:“上官嫣决不负侯爷保荐。”那使者又说道:“侯爷还有一句话要我带到,说边关一切驻防军队可以凭着圣旨调动,助你行动,行使便宜行事之权,如果形势紧急可以先斩后奏。”上官嫣欢喜道:“一定不辱侯爷使命。”使者辞别去了。上官嫣将两封圣旨打开看了又看,激动万分地说道:“吕栋,谢谢你。”吕栋见她得了这两道圣旨,如获至宝般兴奋,就像是久违的朋友,反倒是将他撂在一边,像是陌路人一般,心下甚是落寞。
上官嫣道:“军情十万火急,刻不容缓。我得赶紧去布置。”吕栋猛然一把将她的手拽住,恋恋不舍的瞧着她,好是不解她为什么这般的决绝,难道她一直以来就是在逢场作戏,只为了得到这两样东西。上官嫣惊愕的盯着他,嫣然一笑道:“我们又不是绝别,别这么紧张。”吕栋道:“我真的好怕,代王不足惧,可是宁王帐下精兵猛将,士卒骁勇,能人异士不下百人,此去凶多吉少,如果有丝毫的纰漏,这一次就是永别。你就对我没有什么说的么?”上官嫣道:“我这是奇袭,不跟他的军队正面交锋,只要拿下了宁王,他的军队再多也是投鼠忌器,没有用武之地了。”想甩脱他的手,却被紧紧拽着,好是尴尬生气。半晌柔声说道:“我答应你好好活着,放手啦。”吕栋道:“还有呢?”上官嫣知道他渴盼着甚麽,果决的说道:“我们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将我忘了吧。毕竟我已经有过这么一段美好的回忆,知足了。”吕栋叹息一声道:“你能忘了我么?”上官嫣一怔,斩钉截铁的说道:“能。”
吕栋松开她的手,失声道:“自欺欺人,你明明知道不能的,还要骗自己。”上官嫣毅然决然的牵过马,提剑翻上马鞍,纵马向北疾驰而去,竟是一去不回头。吕栋感觉的到她在跨上马背的一瞬间眸子中已经噙满了泪,他失落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觉泪流滚滚,哽咽地说道:“胡四说的不错,你是个可恶的女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踱回房中,凄怆的以泪洗面哭了一回。半晌,吕栋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想道:“我得尽快赶到南溪。侯爷跟召前辈一定望穿秋水的等着我。”径自负了莫邪剑,辞别了这里的管事,纵马前往南溪。于路上武林中人络绎不绝的赶往南溪,说道着谁会是这盟主?有人说是烟波岛住召镜明,有人说是天罡法王,也有的人说是战天下张志光武功卓绝,武林盟主非他莫属。
这天吕栋听到左近树林中有人打斗,好奇之下纵马驰进树林。只见是李婕跟蒙丹、那巴罕三人在恶斗,李婕明显处在下风,险象环生。吕栋牵马走过,厉声道:“蒙丹,你跟你二哥就只会欺负一个弱女子,还要脸不要。”蒙丹一见是他,喝道:“又是你,真是冤家路窄。二哥,我们走。”吕栋道:“别走啊,你们在全真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这笔账咱们也得算一算了。”蒙丹道:“别以为你武功高强,就欺负我们落单。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那巴罕叫道:“来啊。”李婕道:“吕栋,这是我跟他们的恩怨,你不要插手。”吕栋道:“他们杀害全真门人,还有我大哥的虎卫军军士,这笔账一定得算。”蒙丹道:“我们各为其主,这有什么错?”他跟那巴罕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候凛然不惧,只等他来动手。吕栋想他此言确有道理,这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般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吕栋踌躇一会说道:“也罢。今日我就权且放你们一马,今后不可再难为李前辈。”蒙丹一只耳朵被李婕削掉,使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个仇他是非报不可,不报此仇他就永远不能释怀,但想到今日有吕栋帮她,想道:“好汉不吃眼前亏,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总会有机会报仇的。”遂一笑道:“难得吕少侠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答应你就是了。”吕栋道:“口说无凭。”蒙丹道:“我若是还想着要报这削耳之仇,就教我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如何?”吕栋道:“走吧。”李婕忽说道:“蒙丹,你若是想报这一剑之仇,咱们就在南溪擂台上一对一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你敢么?”蒙丹闻言,思索道:“一对一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去了南溪,我有大哥还有张志光为我做主,不怕你能飞到天上去。我得先将你哄到那里,然后找机会除掉你。”笑道:“爽快,我们南溪见,不见不散。”
蒙丹见狡计得逞,欢喜的同那巴罕往北去了。李婕原本对这个充满了政治斗争的武林盛会不感兴趣,可是蒙丹跟她的恩怨总得化解,正可以借着武林盛会当着天下人的面与他做个了断,却见他虽然是答应了好像酝酿了什么阴谋似的,百思不得其解。吕栋道:“李前辈,你总是一个人行走江湖,遇上了对头可是很难脱身的。”李婕道:“我素来独来独往惯了,不巧遇上他们。谢谢你帮我解围。”吕栋道:“我们是熟人了,还谢甚麽?”李婕一听“熟人”两字,面红过耳,心下嗔怨道:“我跟你好熟么?你明知我跟你父亲的事,还拿来取笑。”吕栋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李前辈想什么呢?”李婕道:“啊,没想什么。”吕栋道:“既然你也要去南溪,我们就同行吧。你看怎样?”李婕欢喜的说道:“好啊。”随即想到他是武林中人人敬重的侠士,与他同行会遭人非议。尤其是这武林盛会即将召开的时候,路上人多眼杂,恐怕影响他的名声。
李婕想到这一点,沉下脸来道:“还是算了。我们各走各的吧。”吕栋见她这般患喜患忧,想了一下,恍然想通了关节所在,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你两番帮助全真,他们终究会理解你的。”李婕道:“可是我以往毕竟伤人太多,仇家遍布天下。”吕栋道:“只要你以后不再继续为恶,向被伤害的人家赔礼,我想他们会原谅你的。我帮你。”李婕感动莫名,说道:“你真是个好人。”吕栋笑道:“走吧。”李婕“嗯”了一声,一举步“哎吆”一声痛呼,身子向前栽倒。吕栋手疾眼快将她搀扶住,说道:“你的脚受伤了。”李婕惨痛的说道:“被那巴罕打了一禅杖,恐怕伤了骨头。”
吕栋想她刚才跟他们恶斗,性命攸关,哪里顾得脚上的伤,江湖上的这些打打杀杀真不知她经过了多少生与死的考验,活到今天。若非是父亲当年欺骗了她,她很可能绮年玉貌就嫁入豪门,过上了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岂会像现在这样子,落魄风尘,为人所轻贱。他不由得一顿愧疚,想道:“我得代父亲赎罪,改变她的处境。”说道:“李前辈,你乘坐我的马。”李婕道:“我走着吧,忍得住。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吕栋道:“别固执了,到前面镇子上让大夫给你瞧瞧。”李婕见他非常诚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吕栋将她扶上马背,牵着马步行,说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李婕道:“甚麽?”吕栋道:“珠儿在全真出现了一下,随后就不见了。”李婕惊叫道:“甚麽?珠儿不见了。”吕栋道:“是。我以为他根三弟在一起,前些日子我遇上了他,他却说是他压根就没追上珠儿。”
李婕道:“你跟安乐侯他们很熟的,还有青龙帮帮主,他们都可以调动很多人,分头找啊。”吕栋道:“帮主有帮主的事,侯爷一心全扑在武林盛会上。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乱。或许珠儿会出现在武林盛会上也未可知,她一向喜欢热闹的。”李婕道:“这两个多月她会去哪呢?”吕栋道:“他没理由躲着不见我们啊。”李婕道:“张志光居心不良将她藏起来了,你被他骗了。”吕栋道:“三弟不会胡说的。”李婕道:“他将你跟珠儿害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帮着他说话?”吕栋道:“我这是就事论事,三弟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对珠儿很真心。”李婕冷笑道:“看你们在武林盛会上相遇,他不将你杀了才怪。”吕栋道:“我要劝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李婕道:“听说他学成了灭禅神功,他狂妄自大,不可一世怎么会听你的,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吕栋道:“以往他或许不会听我的,这回不同了。”李婕笑道:“怎么就不同了?除非他怕你?”垂眼瞧着他,见他神情自若,似乎有恃无恐,好是怪异。半晌忍不住说道:“难道这些日子你武功又有精进麽?”说罢想了一想道:“传说中的灭禅神功只有天禅玄功可以克制得了,什么武功都不能与之相抗衡。武功精进到什么程度也是不行的。”吕栋道:“我学了天禅玄功。”李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天禅?”吕栋道:“我才从苏宝顶回来。”李婕怔了一怔道:“真有天禅玄功?”吕栋抬头道:“我还骗你不成。”李婕笑道:“这怎么可能,你给我演示一下,是否真的威力强大?”吕栋道:“不行的,这门功夫只能用来对付灭禅,不可滥用的。”李婕见他说得煞有其事似得,想他品行端正,应该不会沽名钓誉,也就深信不疑了,说道:“这般说你能当上这个武林盟主了。”吕栋道:“侯爷跟召前辈就是要我坐这个位子,破坏了朱权的阴谋。”李婕喜道:“那你可就光宗耀祖了。”吕栋惆怅的说道:“我真不知该怎么面对三弟,他倘若是执意不肯回头。我迫于形势只能大义灭亲了。”
李婕道:“本该如此。”吕栋忽说道:“他可是你的女婿。”李婕闻言,身子一震差点摔下马来,气愤的说道:“谁认他这个女婿?他害珠儿那么惨,我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只是他的武功厉害,我才隐忍。珠儿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不都是他害的,让我母女不能相见。”说着竟有些哽咽。吕栋也好是难受,如果不是张志光,刺珠现在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开心活泼的说着话。这些事情一了与她回密县大槐镇老家,认祖归宗,再找个好的人家出嫁了,长相往来,不是很好。吕栋说道:“三弟是做错了很多事,可是木已成舟,又能如何呢?”李婕道:“我女儿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年轻貌美,如花似玉,不怕嫁不出去。吕栋,你一定得给我杀了他。”吕栋默默前行,想着是不是应该杀了他。李婕大声道:“吕栋,你听到没有啊。他叛逆全真,欺师灭祖,恣意杀人,人神共愤,已经成为武林公敌。你不杀他,别人会说你与他情同手足,是你纵容他荼毒生灵。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吕栋道:“我会见机而行的。”
李婕见他难以下决断,还想说他。吕栋说道:“到了。”李婕抬眼见前面不远一个镇子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很多提剑挎刀的江湖人出出进进。她当下不说话了。吕栋牵着马走进镇子,询问了镇子上谁家医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手段高明。路人指了点的说道:“你瞧,前面人多处就是了,那个张大夫一天到晚忙不完的活,生意好得不得了。”吕栋喜道:“果然是医术精湛,华佗再世啊。”那路人笑道:“之前可不是这样子呢,他又不是宅心仁厚,悬壶济世的神医。只是这些日子南溪举行什么武林盛会,江湖上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人从四面八方,顶风冒雨,不畏路途遥远赶来赴会。那些江湖中人多有不和的,一见面就打。还有那茶楼饭馆间,隔桌相望的,只要对方说的话与这边的主张不同,三言两语就吵起来,接着就是拳脚相加,大动老拳。这才将个小小的治疗损伤的铺子挤得人满为患,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