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3
作者:逆惘      更新:2021-10-11 11:24      字数:2481
  (这章发得早。好吧!你们猜对了,这章是番外。虽然和剧情无关,但字数和正章相差无几,请赏析。)
  题:
  《长生》
  文:
  长生,是何?
  是福?是祸?还是罪?
  亦或者是天地弃子,万物不容。
  ……
  秦朝,公元前221年,咸阳。
  腥红朴树之下,赫然矗立着两具高大的身影。
  细看右者,身着龙袍,头戴金冠,脚蹬昂贵布靴,双目囧囧有神。此人正直佳年,只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似乎与之有些格格不入。
  “先生,朕……明日即可登基,此后便可纵横天下,无所畏惧!”
  兴奋之余,还似乎带着些敬畏。
  左手边的人影并未有何举动,依旧直面朴树,只是眼神恍若无光,没有一丝炙热,又或许说是一丝寒厉。
  忽然,那人嘴唇微动,一字一语都无比清晰地落在了右者耳尖。
  “平六国,统天下的始皇帝嬴政,今日为何如此啰嗦?”
  话语未尽,又平添了一句:“吾的耐心已尽。”
  声音依旧冰冷无余,凄神寒骨,像一把利刃无情地插在人心上,又如凶兽撕咬着血肉。
  右者听闻此话,长舒一气,朝着面前人儿拱了拱手,转身辞去。
  在他踏出林园之时,耳边却响起了一道孤寂的回音,他将头再次扭过去,眺望那人,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踏步离去。
  “嬴政在此谢过叶帆先生,恩赐!”话语间,泪花已经悄然浮现在脸颊之上。
  那人依旧不动,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却笑得沙哑、撕裂,好似强加上去的一般。
  但这仅是一瞬间,之后又是面无表情。
  ……
  翌日清晨。
  宏伟壮丽的宫殿之下,满朝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向着殿中那金色龙椅上的人儿伏跪着,膜拜着。
  接着,座上那人儿便起身离开,缓缓踏出宫殿,朝中大臣紧随其后。
  传闻,九鼎镇九州,四鼎镇国运,护龙脉。
  在这宫廷的祭祀大殿的东、南、西、北,四个天地方位上各摆放着一个青铜鼎,只是四鼎上的图案各不相同罢了。东为青龙,南为朱雀,西为白虎,北为玄武,都各自代表着四方的气运,以此护国。
  忽然,鼓声大震,“咚!”“咚咚!”“咚咚咚!”……
  “祭祀大典——开始——始皇帝登基。”喊声的鼓者将声音拉的极长,以致于身处宫廷之内者都可清晰听见。
  鼓声响的更烈了,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咚咚咚咚咚!”。
  始皇帝嬴政高傲地站在龙台上,蔑视万物,包括天。他,虽祭天,却不拜天,更不服天。
  若是嬴政没有这种不惧万法的性格,以及那样博大的野心,也就不会创下平六国,灭诸侯,统天下的丰功业绩。
  嬴政面向台下文武百官,眼神犀利,缓缓开口:
  “朕,统六国,灭诸侯,天下归一。筑长城以镇九州龙脉,卫我大秦、护我江山社稷。”
  “朕以始皇之名在此立誓!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大秦万世之基!朕亡,亦将身化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仙魔鬼神共听之!”
  始皇之心,天地可鉴,得,百朝文武应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贺吾皇登基,执掌天下……”
  ……
  腥红朴树之下,那位名唤叶帆的先生依旧屹立于此,不动如山,仿若世人所向往的得道之境。
  “嬴政没能信守他的誓言。”一字一句依旧带着丝丝冰冷,冷到渗透骨髓。
  ……
  嬴政登基后,性情大变,没有了往日的信念与追求。
  焚书坑儒,兴修长城,实施暴政,且一心执着于长生,大炼长生不老药,百姓民不聊生。
  所谓,失民心者,失天下!
  秦始皇嬴政直到驾崩之时,方才明白叶帆先生话语的寓意,不过,为时已晚,大秦江山必亡之。
  悟得叶帆语者,方可得江山,始皇深知。
  语录:“好自为之!”
  ……
  东晋,公元前394年,南阳郡安众县。
  此刻年间正是东晋易主之时,百姓背负着庞大的赋税,无田无地,无米无盐,可谓民不聊生。
  枯黄朴树之下,有着一道深沉的人影,不同的是没有了往日那腥红的树叶,或许是因为年代的久远,又或许是……
  “先生,今日小生听闻有一渔者误入名曰‘桃花源′之地,此方天地无乱贼,无赋税,百姓安居乐业,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说话的是另一位男子。此人身材纤瘦,显得很是苗条,但却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体弱多病之人。
  那人影眼眸微闭,一字一语道:“汝意归往?”
  刘子骥是一名高尚人士,他渴望逃离东晋,找到一个没有王权,没有赋税,且环境优美,人情古朴的社会,但,终不得如愿。
  现在听闻有桃花源这种人间仙境,更是激情大涨,仿若壮士得志。
  “先生,此天地非彼天地。皇权独裁,然,腐败不堪,百姓苦不堪言。桃花源内,百姓安居乐业,不思钱财,不念权贵。”
  刘子骥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他兴奋地盯着那人干瘦的脸颊,缓缓道来:“先生,可否……”
  然而,那人干涩的话语仿若一把利刃,猛地刺入刘子骥的心头:“不可。吾心系天地。”
  声音依旧冰冷无情,不带任何情感,仿佛蹴踏寒山空那般寂静苦涩。
  刘子骥闻言,脸上激动的神色一去不复返,代替的是一抹淡淡的遗憾,又或者说是失落。
  “那小生便先行告辞。”刘子骥长舒一气,对着那人屈身一拜,转身辞去。
  林园外,一道孤寂的回音传荡着,悠悠地回响在刘子骥耳边。
  “与汝有缘,赠汝一语——汝所念所思,皆如梦幻泡影,执意沉迷,却不可得,勿怪天地。”
  声音苦涩至极,若有若无的带着一股寒气,周遭一切都为之变色。
  刘子骥脸色微变,叩首天地,深沉一拜,道:“小生心系天下苍生,天地可鉴!”
  枯黄朴树下,那人负手而立,凝视长空,面无表情,一股若有若无的幽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天地为之一变。
  ……
  数月后,刘子骥整装待发,攀岩赴海,游访于世间,寻觅桃花源。
  历经沧桑,看遍世态,心智成熟,鹤立鸡群,可窥人心,却留执念,寻桃花源。
  历经千辛万苦,只为,寻觅桃花源。
  ……
  枯黄朴树下,那人屹立不倒,面无表情,仿若窥视天地。
  “刘子骥,天地之心,到头来依旧为——天地奴。”一字一句寒气透骨,冷到令人发指。
  ……
  刘子骥一生寻访世间,只为一览桃花源,然,未果,寻病终。
  临终前,刘子骥一气不下,轻吐兰语:“小生,曾未怪过,天地。”
  年迈的他,语气缓慢,声音沙哑、撕裂,造就一股若有若无的痴念。
  ……
  长生,究竟是何?
  是看遍人世百态?阅遍冷暖人情?
  长生者乃天地弃子,万物不容,却拥天地之最——力、智,可窥天机,造福万物。
  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欲为逆天而行,封天而立,屠天而屈。”
  ——语录:长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