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翟风罗靠着窗棂，透过那一条细缝观察明镜水的神色，她坐在凳子上，脑袋耷拉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明镜水缓缓抬起头，眼神锐利的像藏了把刀。
  明镜水漠然的回答道：“无趣。”
  然后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向里屋，背影萧索，翟风罗注意到了她按在心口上的手，眉头渐渐皱成了一团。
  他转而看向云阶城的天空，他知道他不应该说出那句话，那句话一定戳到了她的痛脚吧……
  他生性温和，还是第一次升起这样恶劣的心思，他想看见明镜水难过的样子，那会让他感觉到痛快，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咳……咳咳咳……”
  对面屋子断断续续传出女孩咳嗽的声音，翟风罗在窗子旁站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那边彻底安静了下来，他才挪动脚步走到明镜水的屋子。
  女孩蜷成一小团，手掌扣着胸口，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她就在不停的受伤，好几次都徘徊在陨灭的边缘，他每每看着她，心里都会涌上各种各样饿情感，有心跳，有眷恋，也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我认识过你吗？是在哪里？是在什么时候？是我不记得的那段日子？还是上辈子？认识你的时候，我在喜欢你吗？你呢，你也在喜欢我吗？”
  翟风罗伸手轻轻摩挲她的侧脸，轻轻说道。
  明镜水的身子忽然抽搐了几下，嘴里蹦出破碎的音节。
  翟风罗俯身去听，听见她说：“山……木……”
  她在说什么？翟风罗有些听不懂，再看明镜水眼皮动了动，是要醒来的征兆，翟风罗只得马上离开。
  明镜水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看到，顿时有些疑惑，这抹疑惑很快就被疼痛取代，她按着胸口，知道这次还是落下毛病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可活。
  她还不能死，父亲的仇还没报，母亲的病还没治好，北念还没找到归宿……她死了，一切就都完了……
  明镜水又重重的咳了几下，从腕骨里拿出朱雀家的玉令。
  明如渊诧异的声音传来：“镜儿？”
  明镜水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你现在就说吧。”
  明如渊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说：“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明镜水的态度也不怎么和善：“若不是这一次，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明如渊问：“你都想起来了？”
  明镜水说：“是。”
  明如渊沉默半天，才说：“你已经决定上红岸那条船了？”
  明镜水说：“以后我的事跟你再没关系，别给我岔开话题，回答我，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明如渊笑了一下，说：“我要翟风罗的一半神格，你帮我拿过来，我们就扯平了，怎么样？”
  明镜水道：“好。”
  明如渊表示诧异：“你不是喜欢他吗？”
  明镜水手指绞着纱帘，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这辈子注定早夭，他却还有大把时光，既然此生无缘，那我也就没必要为了他打乱我的计划。”
  明如渊赞赏的说：“不愧是我看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