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雪一样的男子      更新:2021-05-05 14:50      字数:2695
  夜空之中,一个绝强的气息,出现在南月城空间方向。
  飞行中没有半分护体元气的色彩,全靠肉体抵挡空气强大的阻碍,又转瞬之间达到了刚才交战的战场。
  身影似是在观察着天空中战斗留下余波,又似是在追寻展无天逃跑的方向,直直的停立在高空之中。
  一直在关注战况的朱山海知道,钱大通出场了。
  钱大通作为南月城的传奇强者,实力是最基本的东西。
  他的屠刀杀敌人,也杀自己人。一步一步爬升的痕迹都是滚滚的人头为他铺路,从一位佣兵到第二任副会长,他的屠刀在故事中永远是那么恐怖淋漓。
  不过他已经好久不曾杀人了。南月城发展越来越大,规矩不似从前那样野蛮。
  不过钱大通也迎来了他人生的顶点,成为了副会长,已经没有了武者争斗的必要。因为在南月城,他就是规则定制者。作为人人都应尊敬的楷模,至少明面上,他是最遵守规则并保守的哪一个。
  有不开眼的武者招惹他,那就是不遵守规则,自然会有手底下的人去收拾他。
  直到眼下的夫子南巡。
  出现了一个展无天,不躲在阴影下好好活下去,还把他的手下给打了一顿。
  更可气的是,她还有个同样副会长的靠山。偏偏这个时候,不顾规矩的出手相助。
  朱山海觉得钱大通应该是生气的,至少他的威严受到了眼中的挑战。
  还是在最不应该出丑的时刻。
  今天确实是朱山海第一次见到钱大通出手,恐怖的威势远超他其它见过的所有六境。
  但对上同样六境顶端的史会长。夫子即将到来,不能打出生死和胜负,处处都要控制。自然也分不出强大和弱小,只能代表一种对抗的态度。
  换位思考,朱山海觉得自己肯定会生气到了极点。
  天空之中强大的气息终于消散。
  拔剑四顾心茫然。
  该杀谁,不该杀谁,看来这位六境顶端的钱会长也迷茫了。
  朱山海没有走。女人已经告诉他了,即便他走了,明天调查起来,他也逃脱不了一翻质问。
  杀了楼下所有的客人和店员这个选择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又起不到什么作用。
  天空中的那倒身影动了,不再停留在原地思考。
  出乎朱山海意料的是,钱大通没有寻找那位被击倒坠地的王传省部长,反而第一时间来到这座残破的泛春楼七层上。
  夜空中,那道身影由远而近,慢慢能看清来人身上所有装束。
  钱大通一身乌黑色的盔甲,风格出乎意料的锋芒毕露。盔甲上每一处利刃和尖刺都显得阴暗又锋利,无时无刻都在张扬着一种血肉横飞的残酷。说是盔甲,更像一种覆盖全身的兵刃。
  夸张而危险。
  “你最先找到的展无天?”
  似是余怒未消,钱大通没了上次见面的沉稳,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杀伤力。
  “是的,我听说她在这栋酒楼,过来一探究竟。”
  “哦,看来结局似乎你是失败了!”
  这句话,钱大通机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能让他卸下了那副高傲又控制的伪装,足以见得他的怒火燃烧的多么汹涌。
  他的怒火恰恰让朱山海验证了,女人在钱大通心目中占有的位置。
  听说,就是不确定性。既然是不确定,那么过来验证真实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朱山海懂的怎样说对于他是最有利的。
  半真半假的谎言是需要时间去拆穿的,现在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又不需要全部的真相。
  他要的是对于局势的掌控,对于人的掌控。
  因为今天和史会长在城内大打出手已经是非常过界的行为。
  女人要杀,事情又不能闹大。
  那就还是需要朱山海和他手下的人,例如王传省去做。
  人被某些目标驱使时,就会变的非常好懂,将自己弱点表露无疑。
  “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问她,有人出了两万元石买你的命,你太难杀,给我一万元石,我就不杀你。”
  说着,朱山海指指自己身体上被光线刺出的血痕,无奈道:
  “然后这就是她给我的答案。”
  “我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佣兵,所以请会长大人不要怪罪我。”
  作为一个佣兵,除了道德上的缺失,朱山海所说的选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倒霉的王传省也用他的身体验证了展无天有多么强。
  朱山海作为第一个不被理解的受害者,为什么要在别人厮杀的战场上拼命呢?
  难道就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帝景世家女婿?
  “你说的会长大人是哪位会长。”
  “说的是现任夫子,还是前任夫子?”
  “又或者是哪位史副会长?”
  “你要说的是我这位副会长。我可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儿子,你就这样回答我吗?”
  朱山海没有想到,钱大通会说的如此……
  别扭。
  朱山海才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和一场不算愉快的交谈。
  几天之后,这位钱副会长一副真情实意,一副有点伤心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恶心。
  难道人老了,这方面的感情缺失,就会导致这种超出常识的行为。
  还是说钱会长的亲情就是这么廉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作多情进入这位钱会长的圈套之中,绝非朱山海能承受的代价。
  但朱山海也不介意把话说的更加明白一些。
  他决定给钱会长讲个故事,一个非常真实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苍暮学院的一个杂役。”
  “我的母亲,是苍暮学院的一名战士。”
  “他们在我出生不久,就死在了天南国的兵刃下。”
  “我后来和苍月认了苍暮学院的院长做义父。”
  “不到两年,他就死在了冬季围猎时天南国的偷袭下。”
  “我到了连山学院,上任院长待我如亲子,塞给我海量的资源。偏心到被长老们弹劾,后来不得不让步的程度。”
  “可能是我没有认他做义父,他活的长一点,死在三年前和天南国的战斗中。自此,连山学院没有了六境。”
  “请问,您钱副会长也要做我短命的父亲吗?”
  朱山海并不想招惹这位钱副会长。
  “你的条件,就是让我和天南国为敌吗?”
  钱会长沉思着,似乎真的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气氛居然就这样诡异的沉默了。
  直到远处一个人影虚浮的到楼顶。
  “会长。”
  王传省脸色苍白,身体血迹尘土混合着不知名的碎屑,看起来狼狈异常。
  “身上的伤怎么样?”
  “无大碍。”
  “家里如何?”
  “还没有来的及去看,不过应该没有伤亡。”
  “嗯。”
  王传省恨恨的看着朱山海,质问道:
  “朱山海,为何你没有援助我。”
  两人的恩怨要从这人骑着高头大马,当街质问朱山海说起。
  一句半句言语,虽结不下什么仇怨,但也带来了几分恶念。
  朱山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报复的机会:
  “一个四境,我觉得部长大人可以轻松的搞定。”
  “那你就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看戏,放任展无天离去。”
  朱山海嘲笑道:
  “您是在用什么立场指责我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管不到我头上。
  “好了,不要争了。”
  “展无天的是事情就此作罢。传省,我们的人停止对她的追杀吧,通缉令就挂在哪里。”
  “战神学院的一个漏网之鱼而已。战神学院反叛,这个陈年旧案早是南月城上上下下都认可的铁案。她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回去休息吧,夫子马上要到,明天还要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
  朱山海心思恍惚之间,
  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而蹊跷。
  钱大通的“真情吐露”,还有他突然反常的叫停了追杀。
  展无天说的那些东西,到底在暗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