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都说了齐风镜想对你们什氏复仇了，你又怎么确认齐风镜不会叛国，投靠北越国？”白展翅想要清清自己的耳朵，然后再听一遍什翼琏惹人发笑的言论。
  “啊，齐风镜会投靠南楚国。”什翼琏直接敲章定论，要问为什么那大约就是，老将军齐孝悌，真的一心报国，尽忠国家。
  “你都已经这么说了，又是哪里来的信心？”白展翅随手把玩着扇子，就那么一把薄扇此刻已经被翻来覆去的把玩了许久。
  有些旧了。
  那么下次有机会就换一把吧。
  “我从来就没有将战争，当做复仇的手段。”什翼琏他的眼睛里是冷静，理智，和漠然。
  “战争只是一种手段。其作用大概就是回馈给北越国来自西赵国百姓的恐惧。兵临城下的惶惑不安，以及在恐惧中生出的怨怼，和愚民宣泄自己负面情绪的口不择言。”什翼琏一双明眸，闪闪发光，只是不是因为希望，不是因为幸福。
  那光是黑的，在黑暗中滋生的引来惑乱的光。
  “全部都想让他们尝过一遍才是。”
  “看来先皇让你去进修的那些年，全都因为一次山河破碎，飘零在了被你遗忘的荒野之中了。”白展翅摇了摇扇子。
  叶随风则是耐不住寂寞，“那你打算怎么弄死伊洛传芳？掀翻政权对于我们现在还太过困难了。”
  什翼琏对此选择避而不答，“随遇而安吧？”含糊着糊弄过了这个问题，他又一次看向了白展翅，“只是官方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术士，我觉得你也有理由跟我们一起。我相信你这次下山，不可能没有算到我们要来，既然你会占星观测，那应该也知道……”
  “当然知道了。”白展翅落下几字，掷地有声，“洪流将至。”
  “那么我们这是达成共识了？”叶随风再一次适时得插嘴，或许他唯一值得称道的，那就是这见缝插针的功力了。
  是的。
  什翼琏在心中默默补充，此时他的身上更冷了，然后他便开始试图站直身体的时候再经脉之中运转功法，终于在第三次成功的开始运行一周，一股灼热的感觉，烫过自己的全身，如若不是自制力强，他可能要在人前倒吸一口气了。
  “什翼琏你很冷？”叶随风首先发现了问题，顺势将自己的手贴在了什翼琏额头上。
  叶随风顿时被强行清醒了一波。
  好冷。
  “嘶——！！”叶随风立马把自己的手撤了下来，还不忘夸张的甩手，不过那的确太凉了，比他曾经前往塞北找东西的时候，都要冷。
  白展翅突然神情一肃，上前一把将叶随风拉开，挤到了什翼琏身前。
  而被拽开的叶随风这时是真的甩手了，动作之间十分的不利索，叶随风只觉得自己手腕处火辣辣的疼，也是很委屈得了。
  不过他同时也有点惊异于白展翅身手的敏捷。
  也不能说是敏捷这么短的距离，爆发力足够的人也能够做到这种仅仅是不带杀意将他扯开的事情。
  但是，力气大是真的。
  叶随风扯开捂在自己手腕出的手，与洁白的皮肤形成对比的是，一片青紫的手印。
  “日……”叶随风冷漠脸。
  白展翅拽开了叶随风后，虎口直直卡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什翼琏内心一惊，心中下意识想要往后倾倒躲开这个颇为危险的动作。
  但是实际上已经有些和意识对接不上的身体只是偏了一下头。
  白展翅将自己是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了什翼琏的命脉上。
  他的手掌下，就是什翼琏脆弱的生命。
  …………
  不，不对。
  白展翅没有摸到脉搏，心下一突，探进去一股灵气，而什翼琏微薄却凶恨阴损的气劲便在经脉中一下将白展翅的灵力回了出去，白展翅没有预料到这种变故，此时改变全身灵力走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顺势摔袖将那道灵气打了出去，击在了桌子上的茶壶上，那道灵气还没有触及到茶壶的时刻，茶壶便已经被激起的层层气流波浪击碎，爆炸。
  叶随风整个人几乎是依在桌子上的，即使反应迅速弯腰低头，甚至就这么在空中翻转了一圈，但还是有碎片划破了衣衫。
  “白公子总是这么莽撞的吗？”叶随风却也不为这无妄之灾，生气，只是在这种严肃的关头他也依旧打着滑头。
  占着口头便宜。
  “喊我前辈，还有这又不是我的问题。”白展翅闲着拂了拂袖子，都掉了衣袖沾到的碎屑。
  “诶，不是你的问题难不成是我的问题？这可真是冤枉人呐。”叶随风依旧随口口花花着，却是赶紧上前查看什翼琏有没有被误伤。
  却看见什翼琏被刚才白展翅用宽大的衣袖一同保护了起来，心下不由荡起一点点的涟漪。
  看上去其实两个人关系没那么坏？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对自己做了什么？能把自己搞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我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呢？”
  好吧，大约是错觉。
  叶随风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同时也忍不住的将好奇的视线投注在了什翼琏的身上。
  “……没什么大事，只是让自己死了一次而已，毕竟北越国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熟悉的人。所以出来的话，只能死一次，我认为这是值得的。”
  “哈？”叶随风面容一抽，然后回想到那个不科学的胸口衣料的破损，和不科学的出血量也有些咋舌。
  不过起死回生？
  “你是想和我将起死回生是真的存在的吗？不，那有驳生死轮回的常理！”白展翅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
  叶随风看着白展翅的样子悻悻然得缩了缩身子。
  “不，起死回生是不可能存在的。”什翼琏仿佛在否认自己的存在，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此时他已经忍不住战栗的很冷，他双眼无神，目光发直的看向白展翅。
  “所以，我现在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只是一个死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