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番外被改变命运的人1
作者:思珍      更新:2021-11-05 07:37      字数:2121
  什翼琏,被命运之神可怜的人,在命运之神的祝福下,将改变悲惨不幸的命运,书写一代英主的传奇……
  亡国之痛,独身之哀。
  什翼琏,西赵二皇子,曾经的佛门中人,如今的亡国之民,北越国掳获的西赵宫中之人,现今人尽可欺的奴隶。
  什翼琏经历过被迫踏入黄泉的无奈,经历过被迫亲手弑父的痛楚,经历过自己妹妹被迫自杀的哀痛,经历过战场无情的人间地狱。
  他如今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无所依,无所靠。
  就连自己原本的样貌都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自己的存在都不能被人得知,只能如过街老鼠佝偻着躯体在着阴暗潮湿,环境恶劣的监管处,苟且偷生,偷得半丝喘息之时。
  什翼琏不是第一次,也决计不是最后一次的抚上自己坑坑洼洼的脸颊,那里原本光滑的触感被粗糙替代,什么时候!他堂堂西赵的二皇子缘何要龟缩在此,忍辱负重!
  因为西赵国举国覆灭啊——!
  何其悲哀!何其不幸!
  曾经强大如斯,盛极一时的西赵国,就被一个先皇早逝,皇子尚未立冠,由一个女人把持的北越国以三十万铁骑,十万步兵,一万弓箭手,一万破城队,一万奇攻军给强行突破!
  什翼琏压下喉头的腥甜,狠狠嚊着满蕴潮湿腐朽的空气,试图缓解被不明压力紧迫的心脏,但是他的心肺依旧宛如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的攥着,不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明面上是监管处,但是却人尽皆知其真实作用,变相的监狱,一座能同时榨干奴隶劳作力和生命力的吃人监狱。
  压榨俘虏的精神,压迫对方的自尊,甚至让对方死前的最后一秒,都依旧在为自己的敌国做着贡献。
  谁会管你心中的怨怼,管你心中的悲痛……
  谁让你,对别人对你所做的,对你所爱之人所做的,对你所忠诚的所做的,你都对此无能为力呢?
  什翼琏心中自然清楚这些道理,或者说每一个被关到这里的人,都是经历过世界崩塌,礼乐崩坏,人伦失德的痛楚,却又对此无能为力者。
  这是来自北越国的施压,接受事实,接受一切,接受之后,无论你放不放下心中的缠绵悱恻,都欢迎你为北越国效忠。
  这是伊洛传芳的手段,有才之士,有志之士,有识之士,宁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这里面关押着无数的无辜者,他们或许没有血海深仇,或许没有道义大过人理的精神,但是有一件事情他们都是一样的。
  恨着北越国。
  多么狂傲自大的北越国啊,如此示威,如此将他们的尊严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的北越国,真的没有思考过,这群人拧成一股绳,作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只能同舟共济不是吗?在已经失去了未来,失去了家的人来讲,鱼死网破,破釜沉舟,来个釜底抽薪也未尝不可能。
  到时候强势且因为野心得罪了无数其他势力的北越国,又该何去何从?
  野望和复仇之心交织,这里的环境极差,就是无论多么阴寒,这里的狱卒也不愿意多添一床被子,或者多开一会大门,让外面温暖干燥的空气吹进来,带走给囚徒们带来病痛的潮湿的气息。
  粘腻的空气一下子浓稠了起来,曾经宅心仁厚的佛门弟子,西赵国二皇子,曾经明净清澈的双眸,此时却闪烁着疯狂的猩红血光。
  那琉璃般净澈的双眼此刻黎明已去,余留黑暗中的星光微烁。
  但这般想法终究只是妄想罢了。
  这座牢笼,扼杀了几乎所有笼中鸟的天性,又或者敌视的对象是从北越的女帝,伊洛传芳扩散到乃至北越国全体。
  放出去的疯狗终究害人害己,只会不管不顾得对着带有北越国气息的家伙疯狂的撕咬,全然不听指令。
  向来以聪慧过人,机敏狡黠闻名于世,又因为宅心仁厚,温润如玉被期望着,拘束着,囚禁着,剥夺了自由,在佛门做个清净的儒雅公子。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料到西赵国最后竟然沦落到了此番境地!而现在,倍受期待,也喜爱回应别人期待的二皇子,此刻连不切实际的幻想都要仔细的思考对错,过程后果。
  痛楚使人成长。
  人类向来自互相伤害中得取自己想要的,同样也能从伤口中汲取教训。
  只是疤痕一天犹在,这痛楚就时时刻刻提醒着什翼琏,他的现状,他的无能,他的血恨!
  他被困在这座监管处,犹如笼中困兽,随时准备做着最后搏命一击的准备,可他又不敢那么轻易的拿着被父皇托付了复国重任的性命来所以送命。
  他只能选择隐忍,隐忍自己受到的一切。
  但是即便如此,什翼琏也依旧维持着一线理智。
  伊洛传芳该死,北越的军队该死,北越的罪人都该死。但是北越的百姓何其无辜,一如当初他西赵的子民,为何这世间如此不公平呢?错的,乱的,痛的都有,酸的,哭的,涩的如打翻的五味杂陈一般让人无所适从。
  在这座监牢里,什翼琏甚至不敢大声讲话,粗声呼气,生怕惊扰了狱卒,遭到一顿毒打。在这种环境下,甚至连口吃食都成问题,别说药物了,就是止血的绷带都少见的不行,乃至私下里流通的货物,在普通监狱中还能轻易获得的物品,在这里却管制严峻。
  狱卒生怕一个不留神放跑了小猫三两只,然后就因为这件事情被阴晴不定,嗜血残忍的主子拉出去处以极刑。
  就算平常狱卒鉴于囚徒并没有反抗能力,所以常常污言秽语完全不经过大脑便直接祸从口中出,但是不小心让他不注意给放掉的人,和劳累过度,或者抑郁致死是不一样的。
  死了就是死了,死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而活人则不一样,北越国还没有狂妄到连自己到底关押了一些什么人都不知道。
  为了混淆各国的视听探子,北越国将关押的“穷凶极恶之徒”,和普通的劳作奴隶掺和在了一起,什翼琏作为曾经大国的皇子自然知道这等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