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试探?
  小孩子在赌气，女子也一时间没什么心思理会他，因为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不解，照理说，丈夫这个时间应该回到家里才对，出门前自己才嘱咐过，今晚过节早点回家，往年都是这般嘱咐，他都早早安排好手里的事情，回来陪她娘两。
  蹙眉深思的样子，脖颈露出的肌肤，像是冰雪一样，细腻白净，她不知道的是，她沉思的时候，她背后有一双眼睛，充满了欲望，贪婪的扫射她的肌肤和婀娜的背影，从盘着的头发，慢慢往下挪，脖子、下巴、在敏感的胸部处，短暂的停留，害怕被发现。
  女人的直觉很强大，哪怕陷入思绪的谜团，但是身体被目光侵犯，还是让她不舒服，脑子微微一撇，脸上闪过不解，心里暗自思量，怎么回事？陈总管，他什么时候敢如此对我？不怕凡哥，回来废了他？
  女人的动作当然逃不过一直观察她的男人，那个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男子，长相憨厚，国字脸，粗眉毛，一脸正气，不似那种奸诈狡猾之辈，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得有四十多岁吧，他在女子有所警觉后，就收起了眼里的欲望，低眉顺目，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转身走到另外一旁的桌子，上面有茶具，还冒烟呢，一看就是刚冲泡好的茶水，背对着女人，女人也背对着他，所以没看到他手里的动作，左手从右衣袖里掏出了一小白瓷瓶，摘掉红色的布塞，打开茶壶盖，倒进一些红色的粉末。
  转瞬间红色颗粒融入深棕色的茶水里，无色无味，轻轻的扣上盖子，右手抓起茶壶把子，在空中慢慢的摇晃，左手准备杯具，嘴巴在一切动作开始前就上下启合，发出话语分散那个女人的注意力。
  “夫人，请别担心，老爷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不然早就回来了，今天是八月十五，阖家欢乐的好日子，没什么比这更重要的，您也别和少爷计较，他也是嘴馋嘛，小孩子天性，等在过些时日，老爷开始教他功夫的时候，他就不会对这么糕点啥的有兴趣了。”
  陈总管不知道，自己说道功夫两个字的时候，语速有些异样，那个女人却注意到了，心里有了堤防，当他把茶水放到女人面前的时候，那是一双粗大的手，皮肤有些粗糙，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当女人看到无名指和中指的时候，眉毛却往上跳了跳，眼里深处，闪过一道光泽。
  抹了唇脂的樱桃小口轻启，一声柔和的话语响起“谢谢！”同时女人伸出玉手，握住茶杯，抓起杯盖，一抚、两抚像是驱散热气，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男人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抬头看女人，而是保持躬身的姿势后退半步，然后边挺直腰板边说道“不用，客气！”他自认为完美无瑕的装奴才的样子，却让女人确定了心中所想。
  虽然女人刚刚在对方躬身放下茶杯的时候，仔细地观察了对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眼前的脸明明就是陈总管的脸，跟了老爷十几年，照顾一家人十几年的人，自己竟然还怀疑他？不过当那人回答“不用，客气！”的时候，女子换上了凝重、严肃的表情。
  她不想让对方发现，便卸下了表情，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手里继续拨弄着盖子，嘴上却和身后的男人聊起天来“陈大哥，今天大过节的，还要你留在这照顾我们娘两，真是抱歉啊，要不，我给你放个假，让你回家和嫂子团圆，让孩子过个有父亲的节日？这么多年，我们疯魔家有愧于她们啊！”
  女人没有转身，看不到男人眼里的急切，怎么还不喝？难道她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了？不对啊，我的易容术还没有失过手，这娘们，不可能看穿的，一定是没话找话说，或者是在试探属下的忠心？
  男人把双手背握着，眼珠子一转，语气惟妙惟肖的说道“夫人有心了，我家那婆娘别的不敢说，对于我在疯魔家当管家这事，她骄傲的很呢，没事都和街坊邻居吹，回了娘家更是如此，她怎么会对我过节在府上忙乎有意见呢？还有，我家那娃娃，都十五六岁了，懂事啊，他也明白爹爹在为谁忙乎！所以，没事的，我还是在等等呗，等老爷回来了，我就能放心了！”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忠心家臣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到他鬼魅的眼神和上扬的嘴角，没人会怀疑他的为人，他的忠心。
  男人的话，男人的语气，却和女人心里的念头冲突，让她很困惑，怎么他家里事情都懂？回答的语气也挺像的，难道自己错了？还是真的陈总管被关押在什么地方？这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获取了他的全部资料，然后才易容混进府里，他得目的又是什么？
  对了，刚刚他说功夫的时候，有异样，难道是为了疯魔家的武学库？抚弄盖子的手，停了下来，双手举起杯子，筹到嘴边，樱桃小嘴微张，就要喝下这毒茶，这动作让身后的男子心跳加速，他想到了，今晚可以不费劲就办好事情，又能玩弄蹂躏如此美人儿，他的心就疯狂地跳动起来。
  女人的手僵住了，差点下意识的喝了手里的茶水，鬼知道里面掺了什么东西，嘴巴张开，装模作样的吹气，好像茶水很烫，入不了嘴的样子，然后砰，轻轻的放下，放回桌子，嘴上把脑里琢磨的试探话语道出。
  “陈大哥，我们一家人真的亏欠你们一家不少，要不今年的奖金，我给你加一倍吧，算我给嫂子和孩子的一份心意，你到时候给他们捯饬捯饬，到布店里买些好布料，给她娘两添置些新衣裳，怎么样？哦，对了，我夫君最近有个想法，他说你们一生大部分时间都给了我们疯魔家，耽误了你们武学上的成就，他想弥补一下你们，到年底，他想在府内搞个比武大会，前三名，可以去疯魔家藏经阁内挑选一部功法。你看？”
  草，你倒是喝啊，这么怕烫，你他么刚刚还吩咐厨房弄啥热茶？有病是不？给你弄一壶温的不就好了？这是富贵病吗？真能使唤人，没事瞎折腾，真的烦人！还有完没完呢？心里的念头，嘴上可不敢说出来，不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想到因为自己的贪婪，耽误了那人的计划，那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没法，只能继续敷衍道“夫人，我替我家婆娘和儿子谢过您的厚爱，至于我们这帮兄弟嘛，我们一直都认为，跟着老爷是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什么耽误我们武学的前程，那都是没有的事，我们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至于比武大会嘛，我举双手赞成，过年嘛，热闹热闹，什么奖励，什么功法都是次要的，我们的天赋和岁数都不允许了。呵呵！不过还是要谢谢老爷的心意，我们会努力认真对待的！”
  男人回答的过程还深鞠躬，身体的幅度摆动，照成的动静，比正常的大，那是他故意的，就是让身前的女人发现，以模糊她的心里，再说了，奴才嘛，不就是应该这样吗？卑躬屈膝的狗样子，才对嘛！
  女子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听到了身后的响声，还有说话声音的变化，从头上到腰部的声响，她明白对方是边鞠躬边说的，这种小动作，能打消她的心里的疑惑才怪，抿抿嘴嘴，手上又开始拿着盖子，拨弄水面，装的挺像啊。嘴上继续勾心斗角！
  “对了，最近咱们家的生意，账目上好像有些不对，手底下多个管事都反应过，我原本想过了今天在调查的，可是现在来了兴致，夫君又没有回来，你去地窖密道，把账本给我带过来吧！呐，这是钥匙！”女子从容的说完话，并把头上的一根装饰银簪子给扒了下来，放到桌面上。
  那个簪子看起来像是钥匙，又不是很像，怪就怪在它是菱形的，不是普通那种扁平的样式。面对女子突然来的这一手，男人有些犹豫起来，如果首领要的东西就在地窖密道里，那自己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岂不美哉？
  但是呢，如果这是女子的试探，又或者支开自己然后逃跑，那岂不是全玩完了？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凝固了，男人知道，不能再拖，如果还不做出决定，那么女人一定起疑，万一大叫出声，又或者翻身激斗，那么弄出的动静一定会让外面的护院赶过来的，虽说府内已经暗藏了很多自己的人。
  可是信号还没响，如果自己先开战，出了事，死的一定是自己，就算是事情成了，事后自己也没好果子吃，怎么都是亏，还不如顺着女子的意思，拖一下，于是他跨步、伸手抓起钥匙，同时嘴上说道。
  “夫人真是老爷的好帮手，大过节的都不忘给老爷分忧解难，老爷好福气啊，对了，夫人，您就不怕，小的手上不规矩，拿了您放在地窖里别的好东西吗？平时好像这些个事都不让我们接触的啊。”男人在伪装这个管家之前，就已经严刑拷打，用毒用蛊逼迫那人说出一切事物。
  呵，那人真是硬骨头，怎么都不肯说，就算是用他妻儿的性命，都还是死不张嘴，也不知道疯魔家是怎么做到的，让人如此忠心于他们，娘子被侮辱，不理，孩子被虐打，不理，娘子被杀，闭眼，孩子被杀，闭眼。看来啊，人心真的不一定是肉做的。最后要不是首领用那人给的符箓，还真就问不出个所以然。
  还记得首领用了符箓后，那心痛的表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