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错觉。
  修炼初时，双眼便隐隐有复明的趋势。并且在与系统宿主战斗时，云姬将双眼作为精神领域对外界的枢纽，如黑洞一般，将物体吸纳进入。
  这之后好像解禁的一半，只要睁开双眼便能模糊得看到亮光，要不是那个系统又跳出来打断她，恐怕早就确认了。
  由于云姬灵魂强大，会影响身体发育成长，所以这具身体与云姬灵魂模样有三四分相向。
  同样都是蓝灰色眼眸，眼尾优雅地微微上翘，有点笑眯眯的样子。
  可在这个大航海时代未曾到来的时代，这双异色瞳眸也算给云姬一些加分，毕竟物以稀为贵，这也是为何即使“神女”不成，被皇帝封为桃华公主，大家也没太多异议的原因之一。
  唯一的区别是，灵魂状态透过这双眼睛仿若看见万千星辰，有一种无可言说的震撼之美，而现实世界却因为眼盲而失色。
  云姬自己看不到这双眼睛，和她战斗过的那位宿主和系统却见过，精神领域下运用空间扭曲，无可抵挡的扭曲力量就来自于这双变得漆黑无亮的眼眸，不是瞳术胜似瞳术的神通。
  云姬默默运气，这两次战斗压着她度过了炼精化气的瓶颈，进入到炼气化神的境界。但身体伤势严重，单论修为不进反退。不过可以预估，当修为精进之后，双眼的情况应该会好转。
  ————
  从浴桶中爬出，踩在干草垫子上，精神力笼罩全身，残留的水珠便快速落入脚下。如果不是精神力还在恢复，无论是水加热还是头发烘干都能通过精神力完成，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拿起旁边的衣被随意将身子一裹，顺手添了把柴，把火烧得旺一些，头发湿漉漉得总会有生病的风险，毕竟身体状况不如从前。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干粮，云姬通过铭文制作的空间装备，时间流速和外界相当，所以只能带一些便于长期储存的吃食。
  雪山上食物匮乏，云姬能挺两年之久，不去山下购买食物，纯粹是体质特殊，生理需求降低，要不是身体生长发育需要大量营养，她当初也不会带诸多物资上山。
  结果这次身体受伤，需要食物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
  “伴生”空间与精神领域融合，如同经历了大爆炸的宇宙一般，内部膨胀了不下数十倍，虽然依旧是依附于灵魂本源存在，但是在允许的条件下，新生空间可以直接当做加强版的精神领域战斗。
  而所谓的精神领域，和云姬自己精神力的恢复情况直接挂钩。
  于云姬而言，精神领域更像是一块儿能随心所欲的实验田，任凭她蹂躏，仗着精神力特殊各种摧残，光是完全崩溃就经历了两回。
  重建的次数一多，效率就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在精神力恢复的过程中，云姬已有的空间神通能更加灵活地使用，对空间法则领悟加深，同时也算见识了“快穿系统”的一种，虽然系统被破坏了，里面的诸多知识甚至修炼体系功法和系统空间积累的诸多物资，都随着自爆湮灭，但是系统碎片自身蕴含着类法则，云姬借机感悟。
  并且借着这份感悟，一不做二不休，归拢了残存的系统能量，重新炼化，用来修补新生的“伴生”空间。
  接着一个月，云姬就在修养身体中度过，直到恢复了行动力和一定的武力，戒指中的物资几乎告罄才动身下山。
  ————
  这次下山云姬空间戒指里还有一枚空间传送纽扣，如果不是心血来潮的试验之作，恐怕自己就落入敌营了。
  在使用超出位面极限力量战斗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天道示警，云姬猜测与那个屏蔽装置有关，让她扼腕的是，当时没能探查是如何制作的，现在自己只能凭空臆测。
  山中有一些珍贵的药材，天生地养的植物生命力更旺盛，药效不是人工种植能相提并论的。云姬对这些倒不是很在意，只要有足够的药材，就能用精神力萃取足够的药用物质，反而对药材本身的质量要求降低。
  她在采集的时候都会留下种子或者幼苗，因为培育植物经验丰富，所以也用精神力能量作为回报促进其生长，毕竟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存活，那生长的地界必有益于植物生长。
  这个观点是向当初游历碰到的老大夫学的。
  云姬此行下山就是去对方老家找他，对方年过不惑，在这个世界也算是爷爷辈的人了。
  当初云姬挑山头的时候，恰好救了刚被劫作山寨大夫的钱鹤轩。钱鹤轩出身大家族，家族人丁却因先帝时期的几次大疫症病死近半，从此之后立志做一名医生。聪明的头脑和良好的教育让这名读书人迅速向一名济世医师转变。
  钱鹤轩对医学已有自己的见解，提出辩证论治的医学观点，对伤寒病尤为擅长。之后就老家开始整理医书。
  钱鹤轩的老家穰县在谷泰高原的中南部，也在都城洛邑的东面。目前云姬在东部平原北面的边象峰下，或许她可以选择南下之后横渡滇水，毕竟已是隆冬，上游结冰，安全为先。
  ————
  再次来到关野城，厚重的墙壁更显冬日的寒冷。读取系统宿主的记忆，得知其占据的身体身份，是东部平原州府的一个州牧的老来子，因其父割据一州。但因为年老体弱，未等到天下纷争之时便撒手人寰，而这个老来子做不了“少主”，压不住那些有着各自盘算的下属。
  按着未来走向，结局自然是权力瓜分，被人设计酒宴哗变，被衷心属下照顾逃离，再之后这个老州牧的势力分崩瓦解，中央朝廷和临近的势力介入，天下大乱自东部平原开始。
  而这个逆袭者来到之后，先是以强硬手段收拢老州牧的权利，利用结合现代更加成熟先进的军队训练方式训练出一批虎狼之军，接着黑火药横空出世，在吞并相邻州郡的几个县之后，宣布与中央朝廷决裂，也就是云姬离开洛邑走商的两年后。
  云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十三岁的少帝柳斌刚刚即位，史称年号为昭宁。
  昭宁二年，云姬离开洛邑；
  昭宁四年，东部平原战火烧起，同年南部平原义军死灰复燃，地方势力以勤王救主之名割据；
  昭宁五年，云姬与柳裕分别入昌奉山脉寻天师遗迹，北方少数民族从山间谷地侵扰边地，边境告急；
  昭宁七年末，也就是现在，云姬下山，整个天下，中央朝廷占有谷泰高原，整个西部平原和大半个南部平原，其余州郡大邯朝庭军队已经失去掌控，国家已经分裂。
  云姬感慨时局变化，东部平原因黑火药的出现死伤最为惨重，不要小瞧朝廷密探，吃过几次亏之后，相对劣质的火药也很快被制备出，这与秘方泄漏和战场上的直接试验催化有着直接关系。因此东部平原以朝廷和以“少主”为首的老州牧势力一分为二，战事最为焦灼。
  那位主公的身体直接在云姬和宿主的战斗中碾成碎片了，至于为何会有“杀云祖师”这一愿望也是那人在落魄时，妄图凭着剩余的力量招纳已经初有名声的云姬，云姬婉拒，记恨于云姬。
  不过这一切记忆都只能算是此方世界天道的推演，此时此刻已当不得真。
  ————
  天色渐暗，云姬用精神力笼罩全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趁着快要关闭城门，混在人群中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