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战马来回奔驰汇报信息的频率越来越高，不久之后，烈火旗士兵内明晃晃的光线下沙皇国重铠步兵方阵清晰了起来。
  “铿，铿”重剑敲打胸甲的撞击声雷鸣一样；
  从云内州阵地观望，仿佛是金属的大地在移动，无数的长矛如同大地上的麦田。
  间隔距离的军阵中，袁时中、罗启、武磊等人搓手。
  这些将散兵作战战术应用的可以写到教科书的云内州军官们意识真有点不适应。
  就像……
  八年前振武之战的模式。
  天云都似乎在这样庞大无边军阵的震撼下停止了流转。
  因为视角的问题，李四门等人能看到更加清晰，与之产生的触动同样强烈而分明。
  宁古塔之战，双方合计兵力近四十万。
  这样规模的大军铺设出去，无边无际，即便是在数百米的高空也看不到军队尽尾。
  但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更加震撼而冲击内心。
  自空中，众人甚至能看到阳光落在盔甲上后折射出的一道道璀璨光华。
  “七八年前，这样的军阵推进能直接将势弱的一方碾轮一样推平，但现在，这种战术是彻底的淘汰了，至少在……至少在大明军队中已经被淘汰”
  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军阵，锐金旗军阵一方，武磊说道。
  廖欢点头，完全认可。
  锐金旗同样是军阵设置，这种脱胎于鱼鳞阵的军阵部署更像是一条散兵带。
  队形稀疏，火炮轰击，士兵第一时间就能从上百个攻击点打桩一样敲进去，榴弹炮射程蔓延，阻止后方对手大阵第一时间的驰援，以雷霆万钧的攻势将对手先前大阵冲杀的溃不成军，最后就是兵力回卷。
  日光渐烈，原本6千米时速在后方飞行的“开拓者”开始加速。
  前方队列；
  战斗准备的指令声接二连三响起。
  三万手持火绳枪的士兵组成四个射击梯次，后方阵地则是野炮、榴弹炮组成的三个炮群。
  间隔在炮群和步兵阵地之间的又是飞火流星火炮阵地。
  空气中凝结着肃穆而萧杀的气息，位于军阵右侧的骑兵方阵间有战马在轻微的响鼻。
  成子龙、赞章、刺邑、雪慕、南楚、塔拉、韦重锋、李自城、曹文昭、孙祖寿、曹变蛟、刘棕敏、沉白。
  天底下再也没有一支骑兵部队拥有如此之多，随便拉出一个都是身经百战能指挥一支军队千里出击的大将
  成子龙重枪“赤霄”轻微的上扬，阳光聚焦在枪锋，形成一个璨目的光点。
  军阵对向；
  欧多亚克公爵、帕威尔公爵看着左右前方一个个军阵齐整的推进过去，情感澎湃如潮。
  这样的力量是能撼动天地的。
  队列前方；
  重铠甲兵戈洛夫金左手持方盾，右手长戈，左右视线的余光的能清晰的看到方阵如若一道潮水一样推了过去。
  耳际内是轰隆隆的脚步声和重甲敲打盔甲的声音。
  “他们怕了吗？”戈洛夫金问同伴
  “怎么不会怕，估计都嘘嘘了”同伴大声的回复，脸上有笑意。
  不久之后，戈洛夫金问同伴
  “那是什么，天上，天上飞过来的是什么？”
  “麻麻的，像，像雷锤”同伴说道。
  “雷锤不是挪威人故事中的，怎么会自东方而来” 戈洛夫金问。
  “或许，或许，飞错方向了”同伴为自己的幽默笑了起来。
  知识见解决定了高度。
  两个人都不知道飞在天上的“开拓者”意味着什么。
  八艘开拓者，这个时代名副其实的空中堡垒。
  “哈哈哈” 戈洛夫金也笑了起来；
  天空中流过浅浅的白云，微风吹过，空气中似乎有火药燃烧的味道。
  冲击的指令声响起，前方的沙皇军方阵士兵开始冲锋。
  原本一片片金属大地一样的军阵移动速度加快了起来，戈洛夫金收敛了笑容，方盾抵前，深呼吸，右手持戈，健硕的身体肌肉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人在奔出去的那一刻计算着投掷出长戈的时间。
  接二连三的方阵士兵冲刺着，脚步在大地上奔行，黑压压的士兵如海潮、如巨浪，从云内州军队士兵视线的一侧压了过来。
  军阵的侧翼，沙皇国骑兵也开始调整马群为冲杀准备。
  马群前方是以哥萨克骑兵为主的冲击方阵，战马在加速，弯刀扬在了空中，呵喊声汇聚成声潮。
  下一刻；
  笑声、脚步声、重剑敲打盔甲的金属声，一切的声音都被炮群轰击和火绳枪射击的声音淹没。
  风声鼓舞的呼啸，炮群发射的榴弹炮、野炮砸向迎面而沙皇国军阵。
  云内州早就实现了炮弹的空炸引信技术，与之产生的就是适时爆炸，提升了火炮威力和杀伤力。
  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飞过戈洛夫金所在的三个步兵方阵后落在了后方。
  空气在炮弹爆炸的刹那似乎扭曲了一下，随后无数的轰爆连接在一起，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红色在火焰疯狂闪烁在空中，硝烟一层层的被推上了苍穹。
  人的身体被撕开，鲜血飚射，绽开的火药在极短暂时间内连接成一片暴涨、蔓延的火海将区域内整个沙皇国士兵吞噬了进去。
  地面疯狂的颤栗，质地脆硬的铸铁弹头朝四面八方喷开倾泻到沙皇国密集的方队中，霰弹打在盔甲上，发出一阵哗哗潮水般的声音。
  近乎没有任何过渡，被炮群覆盖的方阵混乱了起来，然后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身后冲刺的方队同时被影响。
  侧翼，天空中是被撕裂一样的声音，风被鼓动着，十二部飞火流星将四百多枚火箭砸向了冲击而来的骑兵锋线上。
  火焰与气浪呼啸着席卷过地面，烟尘轰然升腾，炸弹的破片横扫而出时沙皇国骑兵战马如同被收割一般朝地上砸落了下去。
  士兵、战马身体被钢珠反复的击打后形成一个个密集的血洞，火箭弹落下的区域如一道屏障，瞬间就将数百的骑兵掀翻后形成了连锁滚落、踩踏，无数的战马在战场上嘶鸣狂奔，竭嘶底里的尖叫，混乱在狂暴的烟尘中迅速蔓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