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在城墙的四门寨弓箭手对冲击而来女真士兵造成了杀伤，但阻挡不住这股洪流的推进，利用马队弓箭的压制和石弹对城墙破坏，女真、蒙古刀盾兵冲到城下。
  竖起的简易云梯上已经有民众攀爬上城墙。
  “注意混杂的女真军士，刀盾兵戒备，观察手测距，投石机准备”武磊嘶喊着。
  眼下的攻势让自己所准备的火油、滚木全部无法投入使用，投石机要提前动用，否则一旦女真军士登上城墙分散防御力量，后队女真士兵直接会冲开城防。”
  “嗤”有箭矢掠空而来遂即被武磊手中盾牌砸飞，混迹在民众当中的女真弓箭手射击遂即就被城防锐金旗弓箭手射杀。
  有民众捂着插入身体的箭矢木桩一样栽倒，地面后续而来的女真和民众已经混杂在一起并不断移动，误伤无法避免。
  城墙内侧，武磊所在连队士兵躬身，手持长刀的右手蓄力，另外一侧刀盾兵则准备接应民众。
  第一个身影冒出城垛直接被到盾牌兵拽了进来，人被摔在地面。
  “下城楼”
  有呵喊响起，头晕眼花的民众连滚带爬，下一刻自空中落下的箭矢将民众钉在地面。
  有军士利用同样的方式出手，拉向冒出头部民众的右手猛然间被乔装的女真士兵擒拿并反拉，短刀寒芒在空中倏闪，鲜血自兵士咽喉喷出。
  将割喉军士推出的同时乔装的女真士兵跃上城墙。
  两名预备的锐金旗刀盾兵同时扑出。
  轰然巨响的碰撞声发生，有练习八极拳一年之久的老兵直接将乔装的女真士兵撞击在城垛，另外方向的刀盾兵长刀劈砍而下。
  因为乔装，并没有佩戴头盔，锋利的长刀在刚劲力道下毫无顿挫感的劈开女真士兵头颅。
  武磊盾牌护身，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从云梯攀爬的民众。
  冷静下来，总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女真、蒙古士兵如何伪装，登上云梯开始攀爬的那一刹那，士兵和普通民众的差距从肢体的连贯动作中就能辨析出来。
  意识支配肌肉做出顺畅矫健的动作，这已经是战场环境下士兵的本能。
  一名民众被拽入城墙，身后民众抬头时武磊长刀迅雷不及掩耳的斩落。
  “噗”鲜血从劈开的头颅中喷溅而出。
  随在民众扮相女真士兵身后的人员惊呼一声，砸落了下去遂即就被人潮踩踏的失去生机。
  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有武磊一样的观察、反应能力，稍微的持久，各方向便出现了混入民众的女真士兵登上城墙猛然攻击的一幕。
  攻击产生直接牵制了防御力量，自云梯有举着盾牌的女真、蒙古士兵开始不断扑入城墙。
  将一名登上城墙的蒙古士兵斩在地面，武磊视线余光看到潮水一样涌来的女真后队。
  “投石机”武磊竭斯底里的喊叫中。
  女真大营方向。
  视线内越来越多的军士利用民众冲击造成锐金旗防御力度的下降登上城楼，但韩代、伊尔登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
  如果就这样拿下兴武古城，四门寨便不会有袭击喀喇沁部的成功。
  角墩区域；
  观察手目测精准的报读出投石机需要覆盖的区域。
  考验的不仅仅是观察手的目测能力，还有对女真攻势的判断，落弹点太远，会有大量女真士兵攻击向城防，落弹点太近，又产生不了阻击女真攻城部队梯次的效果，要保持适中。
  一组组数据通过观察手目测从城墙传话向投石机，根据落弹点间距，每架投石机开始进入攻击状态。
  城墙内的空气中先是响起绞盘转动的声音，遂即嗡的一声发出被撕裂般的音响，区域内十二架投石机同时将十二枚开花弹投射了出去。
  武磊是锐金旗连长，连排层面都是同武磊军事素养相当由老兵提拔的将官，所以做出分析判断的能力和武磊大致相同。
  多方向投石机只间隔少许时间就将开花弹砸了出去，少量投石机没有产生攻击也是因为区域内并非女真主攻方向，被驱赶而来的民众不算众，还没有到千钧一发的时候。
  固定引线燃烧过程中引燃一根以捆绑空心弹为主副引线，开花弹在设定距离内拉出一道抛物线飞掠出三分之二距离时副引线燃尽。
  原本是一体的开花弹在空中就如同天女散花般分裂出十二个弹体砸落向地面。
  两百架投石机有一百七十架参与首轮攻击。
  超过两千颗的空心弹砸向女真攻击锋线。
  因为是捆绑一起抛射，投石机所用的空心弹威力逊色四门寨火炮发出的弹丸，但胜在数量。
  只有极少数开花弹因为计算失误凌空爆炸，绝大多数全部砸入地面。
  视线内巨大的物体从城内飞出，掠过多半的距离随后分裂时韩代就意识到不妙。
  爆炸已经在地面产生。
  火焰在黑色硝烟中喷射，此起彼伏的爆炸迅速串联在一起，冲击波掀起地面尘土，最终形成一道交汇有黑烟、铁柱的气墙并快速扩散将区域内的女真、蒙古士兵吞噬了进去。
  血肉、惨嚎随之在这道依旧扩散着的气墙中迸溅、凄厉的响起。
  韩代面色阴骘了下来。
  后随有更多的军士冲入开花弹轰爆形成的屏障中遂即就被钢珠、气浪拍倒在地面。
  潮水一样推进的攻击方阵瞬间便被过两千枚数量开花弹轰爆的扭曲了起来。
  伊尔登长吁口气。
  四门寨算是亮出了杀手锏。
  不明白是如何做到开花弹在空中天女散花般带着覆盖面落下，但伊尔登却知道比较喀喇沁部大营之战，四门寨的火器技术似乎又有进步。
  “投石机向前推进，将石弹砸入城内”伊尔登开口。
  四门寨的开花弹从城内打出，天佑大将军炮也制造不了威胁，但投石机可以，从对手开花弹打出的方位目测判断大致位置，集中攻击，总能产生破坏。
  当然最好的遏制手段就是第一时间攻破城防。
  身背箭囊的晁孟和两名新兵奔上城墙便看到一名民众奔了过来。
  “这边，这边”晁孟呼喊着。
  措不及防的变数，靠近的民众猛然间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扎进晁孟身前新兵脖子狠狠的拉了一下。
  鲜血迸溅，民众扮相的女真士兵左手已经从喷着鲜血的新兵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左手反扎插入另外一名已经做出了反应但还是晚了一步的新兵喉部。
  两名加入四门寨只有三月时间的新兵格斗能力同女真精锐相差甚远，经验的差距更大。
  晁孟血灌瞳仁，脑袋嗡一声炸鸣。
  拔刀扑向女真士兵，短刀格挡住斩落的长刀，对手起脚踢翻晁孟，右手刀换到左手，拔出先前被短刀割断颈部动脉兵士的长刀。
  踢翻在地面晁孟按照训练要领本能的在翻滚中向前方斩出一刀，起身时看到一支箭矢插入民众扮相的女真军士面骨，对方摇摇晃晃的靠向晁孟。
  射出致命一箭的是安排在城防的神箭手，不是普通的弓箭手，蒙古大营之战文无忌便安排有专门射杀对方一线将官的神箭手，这种战术被沿袭了下来。
  手持大号角弓，只有神箭手才具备这种突发状态下快速反应并一击命中的能力。
  “去死”身体弹射出去，连人带刀撞入对方怀中，刀尖穿透女真士兵身体，拔刀，晁孟又挥刀斩向对方颈脖。
  “噗”一声，挂着箭矢的人头飞了出去，喷溅入空中的鲜血落下，晁孟人被血染。
  “杀”
  兴武古城城楼方向，周瑾之重枪横扫将一名女真士兵砸了出去，人手舞足蹈在空中的时候自甲胄间的缝隙中血线飙射而出。
  城楼口是攻击的重点也是防御重点，因为有人员进出的城门，容易被石弹砸塌陷，周瑾之镇守的城口方向韩代集中了三十多部投石机和大半被驱赶的民众发动攻击。
  城楼多出区域破损严重，十多名乔装后登上城墙女真士兵掩护下后随五十多名兵士先后扑上了城墙。
  乔装的女真士兵都是精锐的老兵，十多人牵制了两个排的锐金旗士兵，而后续登上的五十多人直接恶化了城楼方向局势。
  但坐镇城楼的是周瑾之。
  一名女真协领手持狼牙棒，砰一声将扑面而来的锐金旗士兵口喷献血的砸飞，攻击中又将横向斩落的长刀格开，起脚将攻击的军士踢了出去。
  “盾阵，盾阵”区域防守的班长嘶喊着，一个班的士兵全部被牵制，班长扑了上去，长刀同狼牙棒多次相击，班长退后数步，“锵”的断裂声响起，长刀折断，人被逼到城垛，狼牙棒带着劲锐的呼啸砸了下来。
  “嗤”急促而尖锐的声响，狼牙棒带出的劲锐气息被凭空而来的重枪掠刺声压制，
  重枪平刺挡住砸下的狼牙棒，迸溅开的火星从班长视线内亮开，周瑾之重枪顺势横扫了出去。
  女真协狼牙棒反撩，重枪和同样需要气力才能挥舞的狼牙棒发出呯呯呯的撞击声。
  周瑾之每一次横扫，女真女真协领都要后退一步。
  被逼退背靠城垛的时候女真协领暴呵一声，双手持狼牙棒竭尽全力砸向周瑾之重枪。
  带着雷霆之威横扫而来的重枪猛然间收势，收枪，再刺出，重枪从女真协领招式漏洞中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