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又见从禾
  “师兄可还记得铩西？”七玥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自然记得，当日测试结束后，他多次祈求我送他回到下层位面，可是这有谈何容易，倘若不是渡劫飞升期的大能，谁又能死开空间呢？在门内生活了也有十多年了，铩西这样的人我见的也多，在我的疏导下，他现在也看开了许多。”
  “师兄资质不差，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凝脉了，为何甘愿在外门做事？”
  “这个世界远没有它看上去这么美好，像朱尧一类的存在，在整个修界数不胜数，他们比朱尧更刻毒更险恶，时局动荡之下，你可知有多少人想的不是如何联结一气平复动荡而是如何乱中取利？你看那颗妖星，它像不像是在嘲笑这个世界？我的天赋确实不差，四品六等，只比你差一等，可我却实在不想在这浊世掀起什么波澜，修界修者不计其数，真正享受于世的又能有几个？于是我向掌门要了四亩灵田，求一个逍遥自在。”
  他似乎还想再说下去，但看了看七玥，又改口到：
  “说远了，身为剑修，还是要怀一颗方正之心，持一柄除恶之剑，勿要管别人说什么，守好自己的初心就行。偏安一隅，足够自给，乐得清闲，这就是我的初心。”
  七玥苦笑一声，初心？自己的初心是什么？找寻身世？可那晚的经脉滞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对于自己模糊的过去，七玥想要看清，却又不敢靠近，至于识海中的那片火红与那六个石台，他更是不知所措，只能将计就计。
  两人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也到了半山腰。
  “这么说来，还有一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是谁？”
  “他叫江澈，以前也是个外门弟子。”
  “是他！”
  “哦？你们认识，他就是去年问的，他被选去内门，临走的那天来问我的，说起来他还真是努力，一品九级的灵根，一年之内修炼到练气六层……”
  后面的话七玥没有听到，他震惊于江澈的天赋，一品灵根，和莲沫一样，他还记得黓斩所说，这一辈子能突破筑基就不错了，哪曾想他居然一年之内就修到了练气六层，不难想象他受了多少苦，也不难想象他对于修炼的执着，也许这正是上天开的玩笑，只想偏安一隅追求宁静的从禾是四品灵根，而江澈……
  难怪他对我充满战意，他也许是想通过击败我来表达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控诉，他想通过击败我来证明自己。
  不及多想，眼前就浮现出高高矮矮数十座草屋，山路渐宽渐缓，两面的视野逐渐开阔，大片的灵田映入眼帘，只是今日仍在田上耕作的人寥寥无几。
  “看来他们都在等我们了呢。”
  回到外门的从禾似乎有了些归属感，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二人一直往前，直至穿过那几十座草屋后，七玥才看到一队排成一列的身着棕色粗布衣服的外门弟子。
  他们显然也看见了两人，叽叽喳喳开始议论起来。
  大概是从没有见过藏青色制服，当七玥二人站在众人面前时，众人都在议论七玥。
  “咳”
  只一声轻咳，从禾便使得众人安静了下来。
  “这位是七玥，黓长老亲传弟子，今日特来帮我测试，大家也不必紧张，将你们的实力正常发挥出来即可。”
  说完之后，他便扔给七玥一枚玉简，
  “你帮我记录姓名与修为即可，多谢。”
  七玥缓缓将灵力输入到玉简之内，只觉一片空白，心念一动，空白只间便多了一道黑痕，吃惊之余他又心念一动，将那道黑痕抹去，毕竟玉简这类东西他也只是知道如何看察，却不知如何在上面动工。
  “第一个，曹文，练气二层。第二个，章成，练气一层……”
  虽说是有百余人，但由于七玥的存在，从禾不必分心二用也不必灵力分流所以不多时，工作也就完全结束了，快速扫过一遍玉简，其中最高的一条记录也只不过是练气五层，那人还是一个人年过花甲的老头。在得益于优越天赋的同时，七玥也暗自感叹造化弄人，老天不公。
  “今日测试完毕，我会斟酌大家的进步与表现，向内门推荐可塑之才，辛苦大家了！”
  尽管是首席弟子，但从禾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架子，反而对众外门弟子道辛苦，回想起初进山门那天外门弟子向从禾如若故交的寒暄招呼，七玥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望着渐渐离去的长长的队伍，七玥实在搞不懂这些人为何要来参加这个自愿参加的外门弟子晋升测试。
  “下层位面的人，拼命练体，只为冲破虚空来到修真界，而上层位面的人又何尝不羡慕你们呢，他们中的大多数，起码半数人的灵根只有一二品，根本不适合修炼，然而生活在修真界，他们的选择并不多，加入山门前一秒钟，他们还怀揣着叱咤修界，斩妖除魔的梦，直到修炼资质过低的事实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明知不可能被纳入内门，但为什么还来进行测试？因为这大概是他们慰藉自己的修仙梦的唯一方式。”
  似乎看穿了七玥的心事，从禾一边收拾玉简一边说道。
  玉简之中百余名字，却没有铩西。
  暗叹一声，七玥看了一眼天色，本还想再多与从禾说几句，却只见那妖星渐变惨白，似是在诉说为何时光过得如此之快，于是他便只得与从禾道别，独自向山上疾行而去。
  “几日后的挑战赛师弟请务必努力，我可是押了你赢的！”
  七玥挥舞两下右手示意自己听到了，嘴上却是苦笑一声，
  “这叫我如何赢呀！？”
  回到乾清山峰，人已经剩的不多了，原本有几名想要看看七玥修为的弟子也因为迟迟等不来而离去，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在酆氏兄弟与朱尧胡编乱造的说辞下讥讽几句七玥后也离开了。
  那修为测试用的是一个类似于资质测试的符阵，通过散发出的光芒强弱程度即可判断被测者的修为，当然，这也仅限用于练气这一只看灵力多少的阶段。
  “方师兄好，师弟七玥前来测试？之前有些要事耽搁，实在不好意思让各位等到这时。”
  “无妨，你来不来我们也要在这里弄到晚上。”方行见七玥来测灵力，眼中似乎露出点点期待的目光。
  有了资质测试的经验，七玥也大概知道这阵法的作用，便走上了阵法中心，方行及几名协助的门生见状也各就各位，五颜六色的灵力外放而出，缓缓注入阵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