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顾忆昔闻着厨房飘出的香气一路迷糊着走到了客厅，半睁着眼睛看到了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曦苡，起这么早…”
  真是，她们原本的作息规律都一样的，一样的赖床体质。
  “蛋饼做好啦，尝尝我的手艺？”
  陆曦苡转过身，果不其然，顾忆昔看到了一双红肿的眼。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还是说，这段时间先在我这儿住着？”
  空气突然安静了。
  其实顾忆昔没想着一大早败坏人心情，只是，谁都心知肚明，陆曦苡也并没有忘记昨晚残存的失落感。
  “他来了。”
  陆曦苡的语调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刚才就是他把你吵醒的？”
  不对啊，她也没睡死到那个地步吧？为什么她没被吵醒？
  陆曦苡瞥了一眼厨房的窗户：“他的车停在楼下了。”就在花坛旁边，也没进地下停车场，就像是故意想让人看见似的。
  “那…”他人在车里？
  顾忆昔还没问出口，陆曦苡就先一步答了：“驾驶座里没人，他可能去风靳炀家了吧。”
  “……”靠。她莫名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风靳炀才搬了家易琛就知道地址了。呵，风靳炀又给易琛通风报信了吧？
  狗男人。
  顾忆昔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蛋饼，直到咽下去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刷牙。
  “靠！”
  接受到陆曦苡关爱智障的目光，顾忆昔放下蛋饼冲进了卫生间。
  陆曦苡微哂，目光不自觉移到了公寓的大门上。
  他现在，应该在风靳炀家里睡着吧？
  陆曦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在害怕什么，你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无坚不摧一些，你想让自己不要再为了那些无所谓的人浪费情绪，表面上或许是做到了吧？可惜，堆积如山的情绪也会爆发的啊。
  顾忆昔刷牙洗脸完再到客厅的时候，陆曦苡已经穿好外套了，看上去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准备回去？”
  陆曦苡把自己盘子里的最后一片蛋饼吃完，笑了笑：“去收拾个行李箱，最近一段时间都搬过来跟你住吧。我怕…”我怕我情绪崩溃，怕自己因为那些情绪变成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模样。
  “去吧，等我吃完送你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会很快的。况且，你不是还要去公司？”
  “也行。”
  顾忆昔深深地看了陆曦苡一眼，没多说什么。她懂的，她也知道怎么做。
  客厅的时钟上时针刚好指向了7。
  公寓的大门被打开，却没有关上。
  那人还穿着昨晚出去时穿着的衣服，斜靠在墙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开门的人，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像个安静的雕塑，带了几分颓丧。
  顾忆昔分明感受到了几米之外的诡异感，刚起身走到玄关处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是她的错觉？
  陆曦苡愣了许久才回神，在顾忆昔走到身后之前带上了门。
  她本想迈步故作轻松地下楼，可是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明明她也知道，从刚才看了他那一眼后，她就不可能再成功走开了。
  “曦苡。”
  陆曦苡没说话。
  “哭了。”眼睛都肿了。
  陆曦苡还是没开口，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陆曦苡啊，你不可以这么不争气的…明明还在生他的气，现在就该果决地转身就走。
  “生气了。”
  陆曦苡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对啊，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生气了，可惜他还是去了。他有责任有义务对楚蓉好…
  “怨我了。”
  易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有些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