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梦妤那精致漂亮的小脸现在是阴沉沉的，她在刚才说了她曾经听到的那些可怕的话后，就没继续往下说，而是进入了沉默。
  叶轩也没打扰她，他知道她得要先冷静一下缓缓神。
  不多时，文梦妤脸色变好了些，望向叶轩，勉强微笑了一下，继续道：“他说到这些时，那脸上不断升起的邪恶与狰狞简直就是心理阴影，我做噩梦时都会梦见。”
  “所以你就觉得根本就是他让你们寨子中的病邪，也是他害的你母亲？”
  “一定是的，看到他放出的蚕时我就有些思索，而后听了他说的话，再结合之前我们寨中出现的症状，我想到一样东西，那就是蛊毒！”
  叶轩为皱了下眉，蛊毒？这样说来，倒是与“虫咒”的描述差不多，可那不是传说中苗族的秘术吗，若真是蛊，他们寨子是苗族的，那么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文梦妤似是知晓他的想法，“我们寨子没有巫婆的，其实也算是外界的谣传，说我们苗家人会炼蛊，但并非如此，我就不知道我们这块地方，有哪个寨子会炼蛊的。”
  叶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像是有炼蛊之法起于湘西的说法，春城这边的苗族可能真被误会了。
  “那你如何会认为他用的便是蛊呢？”
  “虽没见过，但还是听说过的呀，我们也没与世隔绝……”
  “这倒也是，也就是说他对你们寨子里的人下蛊后再来帮助你们，取得你们信任后开始他的计划，吸收你们气血供养自己，而且还导致你母亲和另一个族人的离世。”
  “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的母亲……也是主祭？”
  “对，去世的两位主祭，有一人便是我的妈妈。她是第三年的主祭，那时她才三十三岁，可是却……”说着，文梦妤的眼眶有些泛红。
  叶轩轻叹了口气，世事无常！
  ……
  “沐霖，你听说过这种锻体的法子吗？”
  “嗯…知道一些，不过大都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在星古大陆没见过利用‘虫咒’吸收他人气血，然后转为己用的。这种方法确实很有效，但却伤天害理，太过狠毒！”
  “确是如此。”叶轩细想后也觉得如此方法太过歹毒，与小说里的那些人人唾弃的邪功并无两样。
  比如采补之功，血祭之法，皆是聚集大量的人命气血供自己所用，这样修炼起来可以非常快，而且还不需自己努力，简直就是损人利己、不劳而获的典型案列。所以才有无数反派会那样追捧这些方法吧。
  “然而我更好奇的是地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修炼方法。”沐霖继续道。
  “谁知道呢？”叶轩微微摇头。
  他自然是无法知晓的，他修炼时间不长，之前都不知道地球上还真有与武侠小说里一样的武道高手，最近才了解一些。但要说这些奇门邪法，他是一点不了解了。
  ……
  “每次祭祀完成后，三个作为引子的人都会变得十分虚弱，他就将他们带到自己家里，说是帮他们进行调养恢复。以前认为农巫师真是个好人，帮我们寨子帮到极致了。可是一年前我终于知道了，他哪是帮我们，仅仅是为了利用，甚至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吧。”文梦妤又继续说道。
  她的声音一直是很温柔动听的，但现在，语气里却带着许许多多难以揣摩的复杂感情，显得十分特别。
  “他……”
  文梦妤没有理会叶轩，还沉浸在低迷的情绪中，接着说着，“那时，有只兔子跑过，停在溪水前，可能想要喝点水。可兔子才刚有动作，他竟瞬间从木桩跳下，一把便将兔子抓在手里了。”
  叶轩见她如此，也不多问，安静听她诉说。
  可这时，她的眼睛突然睁大，瞳孔中带着恐惧，“然后……然后竟有与刚才相似的红色从兔子体内升出。那小兔挣扎着，叫唤着，可是没有任何用处。小兔的白毛慢慢掉落，而农巫师的肌肉却慢慢胀起。不过几分钟后，兔子再也不挣扎，也不叫了，白毛完全脱落，变成了一具干尸。然后，他随手便把兔子的尸体丢在了一旁。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那时的我难以想象”
  “他说：‘哼！这小杂碎连寨子中的那群废物都比不上。’他看我们寨子里的人和这些动物果然没有区别，都只是他的利用之物罢了。”
  “我不理解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做到让兔子变成干尸的可怕事情，不明白他的身体为何能够胀大，可是我了解了、明白了他内心的恐怖与邪恶，他对我们寨子，对我的母亲做了如何不可原谅的事情！”
  “我藏在石头后面，估摸着他已经回去了才敢移动。我回到寨子后一连恍惚几天，缓过来后就去找了吴鑫虎。”文梦妤的神色没有刚才那么激动，恢复了正常，可是从眼框滑出的泪水，还是说明她的心情并不好受。
  她抬起纤手擦拭了一下，继续道：“我问了他当初祭祀完后被农巫师带回去，农巫师做了什么，但他只是说，调养好了身体后，农巫师教了他们些东西，并不愿多说其他。”
  “于是，我就将我看到的和想到的告诉了他，但他只是笑笑，根本没有相信我，只是要我别开玩笑了。而后我又跟几个朋友说过，但她们也都不信，都告诉我不要再说这种话，说农巫师是寨子的恩人，我不该那样开玩笑。”
  “可我并没有开玩笑啊，他们都已经被农巫师表现出的好给迷惑了，他们根本不信他会做那些可怕的事情……”
  文梦妤说到停下了，她不愿再说下去，因为后面会出现的只能是她孤独无助的样子，只能是她独自走出寨子，逃到都市的躲避。
  “有找过警察吗？”过了一会儿，叶轩轻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我去报过警，可他们也不信，说假如我再胡乱报警就要拘留我。”
  说到这儿，她猛地抬头，红着眼望着叶轩，“叶轩，你说我说的东西就那么假吗？就那么让人难以相信吗？为什么连应该给予我们保护的警察都不管这件事？为什么？”
  叶轩看着她，心脏似被扯了一下，嘴皮动了动，却没法马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