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登云梯
作者:九九家的狗子      更新:2021-05-05 06:21      字数:2077
  许安若决定了,既然没有明确回去的路,就好好享受一般,首要目标就是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又用这张小白脸勾引她的顾凉川了,莫怪她动心,这般没有防备的小公子哥儿在一间屋子里,她没亲上去就不错了……
  许安若有点心虚地抿了抿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茶水端好,有一点微颤,不过无大碍,尚没有人看到,她刚刚……刚刚只是拿嘴巴试试他的温度,还好,嘴角不是很烫……
  谁都有第一次的好吗?
  何况还是这般做贼心虚……
  “吱呀~”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实在不怎么悦耳,进来的还是那位神经兮兮的顾二爷,只不过现在这张脸上实在压抑,静的仿若要杀人。
  不会她与顾凉川的偷欢被他发现了吧……呸……偷亲。
  “兄长这里有劳了,韩将军去世了,我要去一趟神武府。”顾长风声线低哑,像是刚大哭一场。
  不等她出口安慰,他便转身离去了,合了门,许安若方还在想刚刚进来温文儒雅的家伙,是不是顾二爷。
  ……
  云邺上轰雷声炸破天际,云层下金光凌冽,像是铺天盖地的箭雨,压抑的无人敢出声。
  生人有二,小沙弥,赫岚。
  这位杀伐气浓重的兄长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是从汉州北到了这南疆。
  肃杀的气氛浓重,实在该有一个人打破,不该是小沙弥,好在她赫岚对这方面极为熟练。
  “哥~”赫岚泪光点点。
  这尊杀神不为所动,抬着眸子还是那般轻慢,“是什么人伤了你?”问话之时,却是对着小沙弥怒目而视。
  赫岚的委屈感一下子就上来了,淌的泪也变得尤为真实,轻声啜泣,“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若是有事,你以为他还能活着么?”刚直的悯生斜着落下,踩在上边的赫昭抖了抖衣袖,取了翠绿的瓶子,那是治愈皮肉的良药,“服了药自己回去。”
  又是抬手在赫岚眉心轻轻一点。
  “哥……”她侧目看小沙弥,生怕留下他会再也见不到他,她可保证不了兄长的臭脾气。
  赫昭,离崖皇子,这是与生俱来的荣耀,而另一个身份,却是从血的炼狱中杀伐而出的无双神将。
  此时立在身前笔直的身形,这般藏匿不住的杀伐气,赫昭抬头斜瞥,不容置疑。
  赫岚泄了气,转头摆了摆带尘的袖袍,安静的走了两步,终是良心的不安,扭头认真的看着赫昭,“不许杀他。”
  不等他回答,抬脚跨上青石,只留下林间攒动的树影。
  只留下他二人了,赫昭负着左手,右手摸在了布着青苔的城门上,“你不该带她做没把握的事。”
  小沙弥认真听着,幼小的面容却处事不惊,他抬头看他,“被他逃了,在这城池之下。”
  “他逃了又如何?”赫昭转过身,“他本就在这地下。”
  “法印被人毁去一角,再无人能补全,他若出世,这世间便只有我能收他。”小沙弥说。
  “我不懂你们佛家的规矩,我也不想懂。”赫昭把手按在了悯生上,颤抖又无力地松了手,“你放心,你师父曾有恩与我,我不杀你。”
  “那妖物不日便会将禁制显于城池之上,到时怕是引来无数人。”小沙弥自顾自地开口。
  “够了!”赫昭竖眉,“你这般便是找死,若岚儿再因你遇险,连你师父也保不了你。”
  “为了度这世间苦,舍我一人又如何。”小沙弥笑着看他,竟让赫昭有几分晃神。
  ……
  神武将军府。
  顾长风来的时候神武府便已经是一片凄哀了,他从耸立的石门下缓步往前,两边是那位去世的韩家亲卫,金甲映着日光,肃杀与剑鞘同鸣,他甚至一阵胆寒,可料那位威震八方甚至被世人赞颂为顾老元帅第二人的韩神武是有多么的自律。
  前来祭奠的竟然还有那位一直与他不合的浮泷神君,一脸木色再没神韵,抬头悲声叹别,又深深鞠了一躬,哪管旁人说他做戏,拂袖便去。
  碑文刚直,一道金光与碑影同立。
  神威世无双。
  碑前跪着的是前些日子还有说有笑准备嫁人的韩轻柔。
  “顾公子。”被侍女拦下了,伸出的手也该放下。
  “轻柔。”他轻声叫道,生怕又惹了她。
  白衣带孝的女子甚至面容都有些苍白,她缓缓起身,再没了之前的笑,抬过头看他,轻声带着哑了的声线:“长风哥,娘没了,现在爹也没了……”
  “你还有整个顾府。”那个曾经嬉笑不羁的少年突然在她眼中放大,变得极为重要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眼眶被酸涩感取代。
  “想哭就哭出来吧。”他没在看她,呆呆地往她身后云影望。
  少女的身体嵌进了少年的怀中,最不顾形象的号啕大哭着,鼻涕眼泪被少年抬袖挡住。
  这年,老元帅进了京都,说要认那韩家没了爹娘的孩子做义女。
  ……
  顾凉川又一次闯进了这片荒凉的古怪地方,火红的沙尘弥漫在空气里,顺着蒸腾的热气往玉石树顶爬。
  上次来还是晋升夺日境界,这里并不是他的神识,与书中晋升地点截然不同,倒像是他误闯进了别人的识海。
  他还记得上次风尘渐淡的时候,他抬头望见了高耸入云的楼宇。
  他抬头看,红沙漫天,遮了视线,体内的灵力如今不见分毫,只好休止了寻找楼宇的念头。
  只好向前。
  向前。
  直到……一个窄长的琉璃台阶蜿蜒向上,被红沙掩了去处,他拦起衣袍,拾级而上。
  风中除了沙石间的碰撞声,就只剩了寂静,没世间万物的低鸣,没有花给大地的表白,也没有树给太阳的歌颂。
  这里,实在太清静。
  ……
  两侧是百花香,楼台瓦石上是百鸟栖,衣着规整的男子手里捻着白子皱眉,身旁美妇轻巧地捏着肩。
  茶水没了蒸汽,凉凉地放在一旁。
  对面坐着的,是肤色煞白的青年,眉间黑色纹络金光乍现。
  更多浮在青年脸上的,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