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谋逆大案
作者:小猪暖暖      更新:2021-05-05 05:56      字数:2126
  按宫规,太后和皇帝所在之处,外人能获得赐座之荣,一般只能坐在小凳子上,若说椅子,只有资格极老的重臣,或是年事已高的夫人诰命,才能偶或一坐。故而圆扇根本没想到预备椅子,此时听太后责怪,虽说心中委屈,也不敢表露丝毫。闻听含芳的话,心中一酸,几乎要落下泪,尽力掩盖过去了,笑道:“那也得好生养过一个月,才能复原。卢夫人快请坐吧。”
  含芳也不能推辞,只得坐下,果然觉得舒服了不少。
  屋里十分寂静,连翻供词的轻微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每翻一页,含芳的心也跟着高悬起一分,不知到底前朝审出了什么结果?
  过了半日,太后将那叠供词看了两遍,面色渐渐变得发青,忽地,重重地往炕桌上一拍,吓得屋里众人都是一颤。
  “多少年前,本宫就怀疑,成亲王妃之死有疑案,果不其然!”太后语气十分愤慨:“事情终于真相大白,王妃的冤屈,也能昭雪了。”
  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太后莫要太过伤心,您和王妃自幼交好,情谊深厚,如今能替王妃报仇,也算是对得住她了。”圆扇递上热茶,忙劝道。
  太后拭了拭泪:“是啊,虽说过去这么多年,一想起来,本宫心里还酸酸的。没想到成亲王谋逆,事情败露就杀人灭口,这下,连上邓家的人,也都算是罪有应得!”
  “皇上自会处置好这些事,太后息怒。”圆扇道。
  听着这些话,含芳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太后,芬蓉郡主在殿外磕头,想再见您一面。”宫女进来回道。
  “告诉她,自作孽,不可活,本宫不想再见她,让她自己去面对。”太后毫不犹豫地冷声说。
  宫女忙答应着出去。这下,谁都不敢轻易开口了。
  “卢夫人身子虚弱,想必也累了,就先回去歇着吧,本宫也要躺一躺。”
  含芳巴不得这声逐客令,只想一步出宫,回到卢雁逸身边才好:“臣妇告退。”
  出了宫门,含芳就吩咐快些赶车。为了方便,卢氏夫妇决定就暂住在朱家的郊外别业,比较安静。
  “太后没为难你吧?”一见了夫人,卢雁逸就一脸担心地忙迎上前来。
  “没有,”含芳心中欢喜,忙道:“你回来的这么早?”
  卢雁逸脸上轻漾着笑意:“事情顺利,还有什么可拖延的?”
  “你快仔细告诉我,这大半日,可把我担心坏了,”含芳道:“待皇上送来了供词,我才安心了些。”
  “别急,”卢雁逸递给她一杯红枣茶,才缓缓开口:“在早朝上,皇上听了刘奶娘和西域药商的供词,又把芬蓉押上去,这回,芬蓉全都招供,再也不敢抵赖了。这倒是小事,邓家和成亲王谋逆,可是令皇上龙颜大怒,当即下旨抄没两家,至于两家的主子,自然是由皇上亲自审问了。”
  “可都招了?”含芳迫不及待地问。
  卢雁逸点点头:“都什么时候了?证据确凿,还敢不承认?如今两家的下人都关在狱中,主子暂时押在刑部,不过,也都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含芳心中思绪十分复杂:“我在宫里时,芬蓉还想见太后一面,可被拒绝了。”
  “休说她,就连她父亲,命都难保。”卢雁逸冷冷地道。
  这件谋逆之案,轰动了朝野。因为皇帝太过震怒,五日之后,就下了旨意,成亲王以及邓节,邓节的祖父、父亲,邓家其余男丁,全部处斩。两家女眷,流放两千里,永不得返,其余下人,尽数被卖。
  显赫一时的巨家豪族,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令人感慨世事无常的同时,也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话题。
  芬蓉在得知旨意的当晚,就饮药自尽。但她的死,却因为这场大案,没有受到太多关注。
  而成亲王妃的娘家,被晋升了一级爵位,以示恩德。
  待到事情平息,卢氏夫妇已进京一月有余了。
  含芳的身体已经复原,每日无事,除了进城和卢秀芳说说话,或去妆品铺子看看,就是在别业中看书。
  栀子也已经身怀有孕,但还在忙里忙外,含芳亲自给她开了安胎的药方,督促她按时服用。
  “你可听说,刘奶娘不愿医治,自尽了的事?”卢雁逸走进来问。
  “什么?”正修剪花木的含芳吃了一惊。
  “没错,我也是刚得知的,”卢雁逸道:“前几日,那药商已经在此地被秘密处决了。可没想到刘奶娘也不愿再活。”
  含芳微微点头:“这人也是个奸商,算是罪有应得。”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昨日禀奏了皇上,已得恩准,很快就可离京了。”
  “真的?”喜讯来的太突然,含芳简直不敢相信:“你去禀奏皇上,怎么事先也不和我说一声!”
  “现在也不晚,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
  含芳还没答言,忽见丫鬟送进一封信来:“回大人,老家寄来了信。”
  “老家?”夫妻俩都极为奇怪,和卢家人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怎么突然有信来?
  卢雁逸拆开,扫了几眼,就冷笑了一声,准备撕碎。
  “别动!”含芳一见,就知道其中有事,赶紧一把抢了下来,逐行看去,已是气的脸色发白。
  信是卢家的现任族长写来的,尽管联络不多,但毕竟卢家是个大族,人口仍然不少。信中写道,卢雁逸成婚几年,仍然无嗣,应尽早纳妾,以利宗脉。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大张纸。
  “这么好的文章,为何要撕?”含芳看着夫君。
  “既然你觉得好,就留下便是。”卢雁逸也针尖对麦芒地回了过来。
  这下,含芳越发生气,若是能有几句哄她开心的话,她也不至于如此语气激烈:“这信写到你心里去了,是不是?怕我生气,所以想撕了以示清白?”
  卢雁逸凝视着她,过了许久,才说了几个字,“你还是不完全相信我。”
  这几句话不说还好,一旦说出,含芳忍不住落下泪来。
  出乎意料的是,卢雁逸竟然没有劝她,而是掀帘子出去了。
  含芳伏案哭了片刻,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