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满意足
作者:
悟无生 更新:2021-05-05 00:00 字数:2029
趁着两只复活鼠不叫的安静功夫,我又大致查看了下药房,一切如常,只是上次制好的三副生死药只试了一副,还剩两副没试。但我此时全身发软,只想回家休息,连如意今晚会不会来也不想管。
回到家里我便躺下,竟又迅速睡着。当晚妻子从果园回来我居然都没有立刻醒,直到她做好饭,我才勉强爬起。吃过饭后,又觉困顿不堪,回床去睡,竟又径直睡到第二日太阳高上。醒来时,家里又只有我一人,我暗自庆幸,还好昨夜妻子没有再找我。所以现在虽然有些疲惫,但似乎恢复很多。
我便又挣扎去了药房,想确认放在一起的两只复活鼠现在怎么样。这次进门,居然并没听见二鼠的叫声。我慢慢靠近瓦洞,打开,发现二鼠在笼里紧紧交缠睡在那里。
不知为何,此情景令我莫名一阵浑身发冷。我没有再停留,转身又回了家。跑这药房一趟好像抽光了我所有力气,到家我又躺下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又是在下身一阵湿暖中不舒服的醒来。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妻子正在上面。我想阻止,却浑噩无力。恍恍惚惚中又见妻子光气流转飞快,再度发出那旋速的耀红色。我心越揪越紧,却只能任其笼罩,并在终点中再次抽空,昏昏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浑身发软,肢体和大脑好像都已经不听使唤。但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劲,我还是拖着身体去了药房,给所有活鼠补充了水和食粮。当看到两只复活鼠还活着只是在睡觉时,心里竟莫名欣慰,但又混杂着不安。我也不清楚这复杂的心情究竟从何而来,此时大脑已相当昏沉,我只想先回家休息妥当再细细思考。
回到家倒在床上那一刹那,忽然想起已有好几日没在药房等如意前来。然而这一念头只一闪而过,我便即刻跌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不知道是已经醒来,还是仍在梦中,我竟又见到妻子压上我身。我这回顾不得那许多,只拼命的想把她推开。突然,她竟好像又变成了如意。我略一犹疑,那沉重到几乎喘不过气的感觉便又袭来,我便继续推她下去。但她却如山般压下,又像滔滔大水淹来,胸腔里似乎不再有我呼吸的余地。
如同要溺水而亡的人,我拼尽最后仅剩的气力开始大叫,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更加恐惧,继续发疯一般地叫。终于,也不知在第几声时,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极其微弱,却瞬时感到胸膛一松,我也睁开了双眼。
不料,映入我眼帘的竟不是妻子,而是如意。
我倒吸一口冷气,一时竟又发不出声。如意是怎么进到我家的?大脑好像不听我指挥,身体也无法动弹。而正在这时,忽听门一声响,我竟听见熟悉的妻子脚步声。妻子回来了。我瞬时僵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说时迟那时快,妻子就来到了卧房门口,并立刻看到了我们。
那一瞬间我们三人好似同时凝固住。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非常迅速和诡异,以至于我都不确定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者是不是看懂了这一切。
就听妻子一声大叫,上来将如意推开。可当她看到如意正脸的一瞬间,不知为何,她竟又大叫一声,比之前更多惊恐。我以为她会当场杀了如意,不料她居然连连后退,直退到另一个房间,把门摔上,自己在里面哭将起来。
此时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忽然又见如意看了看我。这个眼神我永生难忘,事后时时想起,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没有理解。然后她便如飘如幻轻轻出了门外,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瞬时房里就又只剩我一个人。我恍恍惚惚,完全不确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快,太意外,好像还在梦里。
我挣扎着坐起身,竭力让自己清醒。忽听房门一声响,妻子竟又冲了出来。只见她去厨房一阵翻索,找到打火石和火油,就匆匆摔门出去。
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妻子要干什么。站起来时,膝盖一软,几乎立刻要摊回地上。然而此时是如意生死关头,我咬牙拍打自己的双腿,让它们也尽快清醒过来,便跌跌撞撞奔去了果园。
到了如意树下,妻子果然就在那里。就见她正把火油往上浇。而我也立即注意到如今整棵如意树的树叶几乎都变成了粉色,说不出的奇诡美丽。那颗金色半透明果子也又长大了一些,下方的微微凸起好像也更绽开了点,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
但最令我惊异的不是这些,而是这颗如意果居然有了光气,并且,不是和如意一样,而是和妻子一样的光气。
刹那间我忽然明白了一切。我立即扑上去抱住妻子,大声让她不要烧掉如意树。然而她力气出奇的大,竟将我推开,丝毫也不听我的呼喊。而我此时身体也非常虚弱,反应远不及平时,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整块打火石用力砸在了如意树上。已经浇满了火油的如意树立刻腾的烧了起来,火焰窜到半天高。
我几乎也忍不住要叫了出来。而就在这瞬间,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了。那颗圆大的如意果嘣的一声掉了下来,快速滚到我脚边;妻子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我第一反应是想扑火。几乎是本能地扫视四周,却看不到任何可以取水的地方。慌乱中我意识到我几乎不熟悉自家的果园。眼见火势十分猛烈,窜起的烈焰片刻就将如意树淹没,靠我一人救火毫无希望。我咬咬牙,奔到妻子身边,见她嘴唇发白,浑身颤抖、奄奄一息。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又转回捡起掉在地上的如意果,怕它被火烧着。匆忙中从它下端绽开的口瞥见里面层层裹裹,好似含苞待放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