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满意足
作者:悟无生      更新:2021-05-05 00:00      字数:2570
  第二日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人帮我抓老鼠。村里办这事不算难,加上我给的报酬优厚,很快就弄来了五六只。看着它们,犹豫许久,我先将其中三只用水笼淹死。下手的时候极为不忍,但我告诉自己,为了能制成利益天下人的药,还是进行下去。我没有选择更安详的毒死,是担心毒药会影响不死药的效果。
  老鼠们濒死前在水笼中吱吱叫的声音不忍卒听。我忍无可忍,便又迅速在药房后院筑了一个小瓦洞,专门用来隔去这些声音。药房建成时留下不少瓦片,正好用上。待我建好瓦洞时,老鼠们也都已死透。我便将三种药各自灌入三只老鼠口中,尸体仍在笼中,放入瓦洞。
  等了许久,没有动静。我想生死药不会那么容易起效,便暂且不管,任其静置一晚。然而到第二天仍毫无反应,甚至还开始发出味道。我打开瓦洞查看时,三只老鼠已开始变形腐烂,怎么看也不像可能再活过来的样子。我只得将尸体烧掉,承认这批药失败。
  我又向如意要血。她仍默默配合,毫无异议。这回我还是取了和上次同样多血,又同样制出三种药剂,在剩下的三只老鼠身上又试了一番,却和之前一样,毫无效果。
  当第三次向如意要血的时候,我确实甚为犹豫。但见如意气色并无变化,我便再次跟自己说,她本不是人,隔几天抽点血对她来说应该没有问题。而如意,也仍默默配合,没有任何反对。
  可这次仍然失败了。看着死去老鼠的尸体,我越来越不甘心,好像对的药就在眼前,只差一点点,某个部分略调整一下就对了,绝不能放弃。一时之间我被这份强烈的感觉驱动,志在必得,世间一切事情似乎都可放下。
  没料这一试就试了十几次。现在杀鼠、灌药、烧鼠等一系列活动我都做的烂熟,向如意取血也十分麻利,只是,心里也越来越矛盾。一方面我甚为愧疚,几乎不敢看如意胳膊上的针眼;一方面又因多次的失望愈加渴求成功,焦躁不安,几乎不再是我自己。
  就在这几令人欲崩溃的时候,我的实验忽然成功了,有一只老鼠活了过来。当时我同往常一样,把它们的尸体灌好药后便去休息,其实心里都没有抱太大希望。正以为这回又会和之前许多次一样要失败时,其中一只老鼠居然在半个时辰后吱吱叫着,活转了回来。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太累,出现了幻觉。
  当我确定这只老鼠真的活转过来时,我欣喜若狂,无法言喻。我又急忙将用在它身上的药方仔细看了一遍,牢记在心。
  当晚如意恰好又来,我便兴奋的将此事告诉了她。她只笑笑,抱住我,靠进我怀里。那一瞬间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感觉从哪来。
  我又向如意取了些血,因为还要再次确认药的成分配比,以防有误。翌日,因为试验成功的兴奋,大早我便起来去查看瓦洞,却发现昨日复活的老鼠异常兴奋,在笼里窜来窜去,跑动不停,并时不时发出尖细甚至有点凄厉的叫声。我反复查看,确认并不是因为缺水或者食物。一时不明所以,我便自去采办新的活鼠。回来后又用成功药方配制了三付,打算再在新鼠身上试一下。
  但不知为什么,复活鼠越叫越大声,隔着瓦洞几乎都能听到了,令人越来越难忍受。好在关上后院门就能隔住,但心里毕竟不安。我又试着换了几次水和食物给它,但无济于事,它仍大叫不停。
  这么两三日后,正好如意又来,新鼠也已到位。因我心情在连续多天的沉郁后大为好转,比前更加忍不住的向如意反复索要。当最后翻上至高峰时,不知为何,忽然灵光显现,明白了那只复活鼠为什么叫。
  和如意结束后我便去到瓦洞,将一只新鼠扔进了活鼠的笼子。果不其然,活鼠立刻扑了上去,力大矫健,被扑的老鼠很快被压的动弹不得,任活鼠摆弄。活鼠极其旺盛,将那只老鼠弄的奄奄一息才消停下来,但也不再发出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叫声。
  我在旁看的越来越惊。
  我意识到不能立刻再复活太多鼠。于是第二天本打算照常三只新鼠的尝试换成了只试一只。令人欣慰的是,这次试验也顺利成功,新鼠和复活鼠一样,半个多时辰就活转了过来,我的生死药算是告成了!但我忍住心头狂喜,将这只复活鼠也单独置于笼中,放入瓦洞。还有些事需要确认一下。当晚,两只复活鼠竟一起叫了起来,我隔着后院门几乎都听得见。
  翌日再去看,第二只复活鼠也和第一只复活鼠一样,在笼里奔跑不休,发出同样焦躁不安的叫唤声,没完没了。我便也扔了一只没用来实验的新鼠进去,情形果然也和第一只活鼠一样,新活鼠兴奋不休的折腾被扑的老鼠,直到心满意足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第一只复活鼠在旁叫得更加大声,令我十分烦躁,我忽然不想理会。这段时间我埋在制药上没日没夜,晚上又被二鼠尖叫弄的没有睡好,我忽然感到很疲累,制药成功的兴奋好像也再撑不住,我想回家休息。
  我关了药房,把老鼠叫声暂时锁在了身后,匆匆回了家。一进门,家里悄然静默,突然看上去那么熟悉又陌生。妻子应该正在果园忙碌,我也等不及,便自去卧室床上躺下,倒头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听见妻子开门回来的声音。我本能想挣扎起来迎接她,但还未及我完全清醒,忽然一双手上来脱我的衣服。我用力睁开眼睛,看见妻子正在脱她自己的衣服。我立刻明白她想要什么。确实,我已颇有一段时间没尽丈夫的义务。然而这些天被如意和生死药连番占据,我真的浑身乏力,心无意趣。然而妻子也不知怎的,力气出奇的大,将我紧紧摁住,令我躺在那里无法动弹。并使出浑身解数,我只得任她弄去。恍惚中看到她的光气从未见过的飞快流转,还发出一种猩红色。当快到几乎看不出的时候,变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玫瑰花,我也浑身如同被抽空般,立刻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家里又是空无一人。躺在那里,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半天竟起不来。最近因为研制生死药,病人倒成了其次,加上乡里乡亲相当熟悉,如果真有紧急医务他们也会来家找我,所以当下我最心系的还是我的药和那几只老鼠。于是虽仍疲乏无力,我还是挣扎着爬起去了药房。
  才进屋内,便能听见轻微但清晰的两只复活鼠在叫。一打开后门,两只老鼠几乎在发疯一样的叫,其声凄厉,撕心裂肺。我忍住心头不适近前查看,发现两只鼠并无大碍,只是在笼里焦躁的上下窜动。我又查看了未被实验的新鼠,和往常一样,也没有大叫。本想再扔两只新鼠给两只复活鼠,却觉得这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忽然,仿佛灵机乍现,我意识到这两天大概是太累,居然没有早想到这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
  我找到一个结实的夹子,小心将一只复活鼠取出,然后快速扔进另一只复活鼠的笼子。就见它两果然立刻扑在了一起。我并不知道它们的性别,但现在看来,在极难耐时,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