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武当论道之天道
作者:水平云低      更新:2021-05-04 23:22      字数:4210
  武当山。
  “云哥哥,今天月亮好圆,中秋是亲人团聚的日子,也不知道父王现在怎么样了?媚儿离开王宫快一年半了,父王那么疼我,不知该急成什么样了。”
  “等有闲瑕,我陪你一起云咸阳见岳父大人。”
  “不许骗媚儿!”
  “我骗过你吗?只不过——你父王那么凶......”
  “父王才不凶呢,父王可疼我了,还有我王兄。”
  “你王兄?“
  “我王兄嬴倬啊,秦国太子,唉,我王兄都当了快二十年的太子了,现在魏国做质子,有时想来,王兄真是可怜。”
  “好啊,你们俩又在这说悄悄话呢,也不带上我。”
  “朱亥,你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怎么嗅到我们在这的?”嬴媚回头对朱亥说。
  “今天中秋,一个人无聊,就想来找兄长说说话,我去石屋内找你们,你们不在,我猜想你们可能在外面赏月,所以,我就找来了。”
  “你怎么不去那边!”嬴媚用手指了指东边。
  这时就听从东边隐约传来一阵笑声和说话声,“好茶,尹喜兄,离开武当山你可得给我和李耳师叔多带些好茶哦!”
  “那是当然。”
  朱亥看了看东边,说:“他们都是前辈,我,我插不上嘴......”
  赢媚佯怒道:“所以你就来打扰我和云哥哥,没眼色。”
  “媚儿,你就别欺负朱亥贤弟了,来贤弟,这边坐。”
  朱亥在吴云旁边坐了下来,“兄长,我们来武当山都两天了,明天论道后,去山中玩玩吧,我正好想转转这武当山。”
  “好啊,好啊,我举双手赞成,整天什么茶呀、道呀的,一点都听不懂,一点都不好玩,云哥哥,明天一早我们三人就一起去吧,好不好?”
  “媚儿,那可不行,就你贪玩,要等到论道后才可去玩。”
  “就要去!你不陪媚儿去,媚儿不相信找不到人!”
  嬴媚坏笑地看着朱亥,“哎!朱亥,明天陪我一起去玩吧?”
  朱亥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哼!下次见着绮云妹妹,看我不说你坏话!”
  “那,那好吧。”
  “媚儿,你就知道欺负我朱亥贤弟。”
  “不欺负他,我欺负你呀,我舍得欺负你嘛!”嬴媚说着,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你们聊吧,不理你们了,我回屋了。哎!朱亥,别忘了明天一大早和我一起出去!”
  “知道了,嫂嫂。”
  秦王寝宫。
  “都给我滚!”嬴则咆哮着,两边的的宦官和宫女吓得面无人色,赶紧退了出去。
  “大王息怒,何必跟下人一般见识,臣妾给大王揉揉肩。”
  “你也滚!”
  “喏!”
  那侍寝的妃子不知嬴则因何这么大火气,朝嬴则揖一下也慌忙退了出去。
  “媚儿,你现在在哪?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弃寡人而去,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寡人可怎么活?”
  说着掩面痛哭起来。稍顷,嬴则止住了哭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来人!”
  寝宫外立刻进来一个小宦官,进门就哆哆索嗦跪在地上。
  “蓝狐回来了没有?”
  “回,回大王,大王一年多前派蓝狐出去寻找女公子下落,至今尚未返回。”
  “其他派出去找女公子的人回来了没有?”
  “也没有。”
  “还不差人去给寡人找,找不到女公子,寡人夷你三族!”
  “喏!”
  小宦官浑身一软,竟未站起身来,连滚带爬出门去了。
  翌日,武当山,天柱峰。
  李耳等四人围坐正在亭下石案前品茶。
  “徒孙昨天问我们这些老骨头何不挺身而出,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今天我就来解答你。今天的议题就叫做‘天道’吧。”
  李耳呷了一口茶,放下茶具,继续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吴云、朱亥一脸茫然,问道:“师祖能说得清楚些吗?”
  “天地生养万物,你何时见过天地怜惜过他生养的万物。”
  这时天空中飞过一只小鸟,李耳单掌一拂,那只小鸟便被吸到手掌中来,凭由那小鸟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
  “假如现在我杀死这只小鸟,天地会阻止我吗?”
  李耳手掌一收,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再比如,森林里老虎吃野猪、羚羊你觉是否有违天道?即便是唐尧虞舜天下大治,民众安居乐业,天道会让他永远存在下去吗?暴虐如桀纣,天道也没有让他立即覆亡!天地之间自有其运行规律,此即为天道,既是天道,为何还要横加干预呢?”
  “依徒孙目前的修为还是理解不了,不过师祖所说也有道理。”
  嬴媚和朱亥顺着山路从天柱峰一路下来,朝西边走去。
  “这可比听几个老家伙论道有趣多了,是不是朱亥?”
  “可不能这么说几位前辈,几位前辈都是得道的高人,胡子里的智慧都比你脑瓜里的多!”
  “反正我是听不懂,还是这样无拘无束的逍遥自在!咿,这朵花好美!”
  嬴媚突然看见山路旁一朵开着的野花,随手摘下插在发间。
  “朱亥,好不好看,云哥哥会不会喜欢?”
  “嫂嫂天生丽质,戴什么都好看!”
  “看你呆头呆脑的,还挺会说话,嫂嫂今天高兴,以后见到绮云妹妹,一定替你多美言几句!”
  这时,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从两人身边翩翩飞过,”好美的蝴蝶,朱亥,快来帮我!“
  嬴媚尾随着蝴蝶追了过去,朱亥摇了摇头,苦笑着跟了上去。追了一段山路,蝴蝶扇动着翅膀飞过山涧去了。
  嬴媚失落地看着远去的蝴蝶,气得直跺脚。
  “嫂嫂,前面有一片果林!”
  “真的耶,走,去看看!”
  一片一望无际的果林展现在两人眼前,树枝上挂满了鸡蛋大小的橙色的果子,树枝受果子的重压全都垂了下来。
  嬴媚看着眼前的惹人嘴馋的果实,随手摘了一颗。
  “嗯,好吃!朱亥,你也摘一颗尝尝。”
  “嗯,果肉鲜嫩,清爽提神!”
  “那边还有好多!”嬴媚顾不得朱亥,朝果林深处跑去,朱亥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行了约两里地,嬴媚觉得有些累了,见果树下有块青石,就走到青石旁坐了上去。“朱亥,你也来歇息下吧。”
  朱亥在嬴媚身旁坐了下来,刚坐下,就觉脖间一热,用手一抹,就见手上有一抹鸟屎,一股臊臭味扑面而来。朱亥随手一抹,将鸟屎抹到那棵树干上。
  朱亥抬头一看,就见一只鸟儿站树枝上想要啄什么。
  “是我们惊扰了鸟儿,嫂嫂,我们换个地方歇息吧。”
  朱亥和嬴媚起身正要离去,鸟儿像受了惊吓,扑扇着翅膀飞走了。朱亥不经意间,看到繁茂的树叶下隐隐有一丝红光映射下来。朱亥换个角度观望了一下,秋风微微吹过,一颗鸡蛋大小的赤红色的果子挂在果树枝头的最上端,若隐若现,果色鲜红欲滴,阳光几乎能透得过果实。朱亥环视了一周,发现整棵树上好像就那一颗果实。
  “嫂嫂,快看,上面有颗红色的果子,我把他摘下来。”
  朱亥轻轻纵身,就将那红色的果子摘下,飘身落下。朱亥小心地将红果捧在手心,就见果实鲜红欲滴,果皮吹弹可破,像要滴出血来!
  “嫂嫂,给你,这棵树就结这么一颗果实,定不是凡品,你尝尝。”
  “好像要流血了,好恶心,才不要吃!你自己吃吧!”
  “都摘下了,不吃可不就暴殄天物了!”
  “嗯,好吃,比刚才的果子味道强太多了!”朱亥狼吞虎咽地将整颗红果吃了下去。红果入胃即觉一股清凉从胃部向全身蔓延开去,全身每个毛孔都异常舒坦。
  “嫂嫂,坐下歇会吧,一会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口渴了吧,喝点水。”
  朱亥从腰间解下水袋递给嬴媚,嬴媚接过水袋正要喝水,就见朱亥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嫂嫂,我感觉腹内好热!”
  “朱亥,你怎么了?”
  “不知怎地,吃过红果之后,先是感觉一股清凉,现在感觉腹部燥热难耐!”
  “夏桀时,一宫女得龙涎而孕,遂生褒姒,你该不会吃了红果也有孕在身吧?”嬴媚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嫂嫂莫要说笑,朱亥真是燥热难耐,不是诓骗嫂嫂!”
  朱亥此时就觉腹部的燥热感沿奇经八脉游走,渐渐扩展到全身。
  “啊!”
  朱亥一声长啸,继而在果林中发起狂来。就见朱亥抱住一棵碗口粗的果树,双臂用力,果树竟连根拔起!
  “具体到国与国之间,太平盛世有两种,所谓治大国若烹小鲜,治国要与民休养生息,不打搅民众,这样天下才会太平,民众才能安居乐业。依李耳看来,国君可分四类,来,我们边品茗边说。”
  李耳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第一类国君,其臣依循天道,无为而治;其军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不闻刀兵之灾;其治下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精神安泰。邻里和眭,父慈子孝,不知其国君之存在。
  第二类国君,其文臣不爱财,武将不惜死;其军勤加操练,闲时屯田;其民辛勤劳作,丰衣足食,纷纷拥护和赞美他们的国君。
  第三类国君,其臣官官相护,勾结倾轧,与民争利;其军士气颓靡,漫散堕落;其民辛苦耕耘,却食不果腹,流离失所,甚至于家破人亡。民众内心恐惧,以至于道路以目,不敢言他。”
  第四类国君,无治国之才,又无识人之慧,奸佞之臣遍布朝野,以致政令不通,民怨沸腾,遂起内乱,或为他国所灭。”
  李耳说完,朝吴云望去,”徒孙以为这第一类国君当今之世可有?”
  “有史以来,尚未听闻。”
  “第二类呢?“
  “三皇五帝当属之。”
  “第三类呢?”
  “周厉王当属之。”
  “第四类呢?”
  吴云略一沉吟,道:“三十年前燕国子之之乱,至今历历在目,燕王哙当属第四类。”
  李耳点了点头,又说:“前两类国君治下为太平盛世,后两类为乱世。太平盛世人各安本分,我等亦可颐养天年,不问世事。李耳年轻时也立志做一番大事业,与我的几个徒儿游说天下,传播大道学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的几个徒儿也老的老,死的死……”
  说到此,李耳不禁流露出一丝伤感。
  “为更好地传播大道学说,我受诏入周,担任周朝的柱下史兼守藏吏,无奈朝中王储争夺愈演愈烈,李耳亦被动卷入其中,身处权利争夺的漩涡中,时时都有性命之虞。李耳为此身心俱疲,才辞官归隐!当今乱世,豪强并立,各国间连年征战,诸侯朝不保夕,有谁愿听李耳之言?”
  这时,一旁的尹喜接过话说:“师傅所言甚是,想当初,周朝朝堂遍布奸佞之辈,忠言不被采纳,忠臣反遭诬陷,尹喜就是厌倦了官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才毅然辞去周朝大夫,自愿请缨远调函谷关做个关令,得遇师傅指点,方才脱离这纷扰的尘世。”
  “依师祖看来,天下何时能太平?”
  “天下太平,谈何容易!这朝代的更替就如天上月亮一样,月圆而亏,月亏则圆。物极必反,乱治交替,这本就是天道之规律,何来天下太平?所谓天下太平只不过是人类历史的一瞬而已。世间事自有其规律,时机一到,自会水到渠成,逆天行事,反而会适当其反。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守无为之境,方能达天下大同。”
  “师祖,何为无为?”
  “无为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避免违反天道,顺天应人。现在你可能还无法完全理解,待你修为达到时,自会窥得其中奥妙。”
  “不好了,朱亥他......”
  嬴媚上气不接下气地边跑边喊,吴云几人见嬴媚慌慌张张地朝这边跑来,赶紧起身迎了过去。
  “媚儿,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朱亥在西边果林里发疯了,你们快去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