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得倭刀名新雪
作者:
忘鸣 更新:2021-05-04 18:49 字数:3444
倭刀不似唐刀般通体平直,而是略带一定弧度,更适于双手握持劈砍。将刀抽出刀鞘,可见刀身前窄后宽,通体布满了水波刀纹,刀刃薄如一纸,闪烁着让人通体生寒的光。刀镡朴实无实,呈圆形,材质坚硬,为握刀的手提供坚固的保护。刀柄较一般唐刀的刀柄要长,方便双手持握,用珠粒细密的白色鲛鱼皮包裹,握感极好。
叶闻羽左手执剑鞘右手握剑柄,右脚踏前一步,利用这前冲之势右手拔刀出鞘,只闻一阵虎啸之音,一道如白雪般的刀光吐匣而出,弯出一道状若新月般的弧形,势若风雷般直劈在面前的木桩之上。刀光毫无阻滞般地卷过木桩,木桩上半截应声倒地,断面切口平整光滑,竟像是被打磨过一般。叶闻羽望向刀刃,那薄若纸张的刀刃没有半分卷曲和崩口,平整光洁如镜,一如刀身出鞘之前。
毫无疑问,这刀是好刀,而叶闻羽前世看动漫学回来的居合拔刀术亦是好招。叶闻羽不知,这柄倭刀乃是大唐藩属之国倭国进贡的。倭国每年都会挑二十柄上好的倭刀作进贡之礼,每柄刀都经倭国巧匠千百次锤打方能成形,亦是经无数次锤打时才会在淬火时导致刀身弯曲。景乾皇帝金口御赐,燕拔群挑了把好的来借花献佛,这柄倭刀在历年的贡品中都算得上是上上之品。
叶闻羽好给物事取名,他望着手中这柄利刃,只见刀身微弯似新月,刀光无暇如初雪,那就新月初雪各取一字,名为新雪。叶闻羽又凌空劈砍了几下,只闻刀风凌厉刀光刺目,满意地点点头,心下却在琢磨另一件事来。
虽说新雪是把好刀,但却是以惹了一大堆麻烦事为代价才换来的这柄刀。冬至大典上自己被燕拔群强按着头要造反,日烛神殿里殿大水深,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有人要找自己麻烦,所以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在新雪刀身上刻阵倒不失为一好法子。
这个把月来叶闻羽已经将那本名为阵法初探的小册子看得滚瓜烂熟,不得不说他在阵法之道上确实颇有天赋。几个稍不明白的地方去询问叶鸿开,叶鸿开只需稍作指点便已意会贯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让叶鸿开都刮目相看的观点来。以现在叶闻羽对阵道之法的掌握程度,蚀刻一个聚气小成境的阵法已绰绰有余,所差的就是实际演练。
说干就干,叶闻羽吩咐敬竹找人依着新雪刀身模样制了十来个木模,以供自己作练手之用。而叶闻羽则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就着新雪刀身的模样在琢磨阵纹应该如何绘制。阵法之道难就难在实际应用上面,若在四四方方的一个规整平面刻出一阵法来当然不难,难就难在实际所用之物上如何摆放阵图。举个简单例子,求一个正方形的面积当然容易,但求一个不规则图形的面积就非常地困难。
叶闻羽前世最擅长的就是建立数字模型,此时眼前困境却也难不倒他。刀身的形体,自身灵力所能绘制的阵纹大小,阵眼的位置,所有的边界条件确定下来之后,叶闻羽经过数次衍算反复推导,终于定下了阵法纹路方案。
叶闻羽取过一木模刀身,准备实操演习。他握着一柄刻纹小刀,识海中本灵如沟渠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小刀中,小刀刀尖亮起一个光点,那光点如半颗黄豆之大,如有灵性般在吞吐呼吸,微微缩胀。
叶闻羽摒弃杂念,将所有注意都集中在手中的那柄刻纹小刀上,专心致致地在那木模刀身上镌刻起来。小半个时辰之后,当叶闻羽快刻至阵图最末端的阵眼之时,刀尖的光点闪烁几下后便四下溃散,刻纹小刀又回复到了平常模样。
叶闻羽一愣,感觉到识海内空空如也,再也榨不出半点灵力来,唯有苦笑作罢。看来是自己在刻纹之时没有控制好灵力的使用力度,阵图未成而灵力先空。布阵讲究一气呵成,这次木模刀身上的阵图自然是作废了。今日灵力已竭,唯有待明日再来练习。
.......................
.......................
叶闻羽和孙不忌相互间看着对方身上所穿的戏服,都觉得好笑。他们接到日烛神殿专人送来的帖子,每周需有一天排练演习仪式,一直至冬至大典结束为止。叶鸿开对这两人不声不响间又弄出这么一番动静来颇头疼,但事已至此不便公开反对,唯有面沉似水地嘱咐两人凡事小心。叶闻羽唯唯诺诺,心暗道老头子还不知道左神武将军燕拔群也掺和到这事来了,不然脸色得更沉重。
叶闻羽和孙不忌在教练的指引下演练着仪式步骤,最后叶闻羽这个“大唐太祖皇帝”需要单膝跪地,由“总教司牧”对他进行加冕仪式。望着总教司牧扮演者脸上那幅庄严的表情,叶闻羽琢磨着真正大典上自己突然发难之时,不知他脸上是作何表情。
秦小楼今日过来巡视排练情景,见到舞台上身着明黄色衮服的叶闻羽,眼角一跳,脸颊上早已痊愈的伤口似乎又微微地痛了一下,眼色阴沉了下来。秦小楼走到舞台之上,轻推开那“总教司牧”,昂然站在了单膝跪地的叶闻羽面前。
叶闻羽抬头一看,愣了一下,眼前这个眼神阴冷嘴角含笑的人,不正是锦云城外几乎中了自己一气剑的不知名少年吗?叶闻羽回过神来,这家伙一露脸就占自己的便宜,叶闻羽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平视着眼前的秦小楼。
“阁下哪位?别打扰我们排练。”叶闻羽没好气地说道。
秦小楼没有说话,脸上笑咪咪的,突然右手一探抓住了叶闻羽的左腕,开口说道,“日烛神殿司祭秦小楼,阁下又是哪位?”
叶闻羽一惊,秦小楼的右手五指如生根般紧攥着他手腕,手腕一阵钻心的疼。叶闻羽不愿示弱,识海内灵力注入左手,白光一闪,猝不及防的秦小楼被他灵气一震后右掌松开,叶闻羽立即将左手抽回。虽然左腕此时还一阵刺疼,但叶闻羽不愿在秦小楼面前丢脸面,双手负于背后,嘴里淡然说道,“叶闻羽,日烛擂台头魁。”
秦小楼吃了一暗亏,脸上却还是一幅春意盎然的笑意,拍拍手说道,“看来这大长安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等稀松武艺就能夺得头魁之名。”秦小楼对叶闻羽双手负于背后感到些许惊奇,这动作很自然,既能防自己再出手抓他双腕,又能装出一幅高人上位者的模样,看来这叶闻羽很擅长鼻子插葱装象。
“唉,没办法,日烛神殿举办的擂台,什么擂台配什么人,你说对吧?”叶闻羽反唇相讥道。原本还想伸出根手指来摇晃一下以助气势,但又怕被秦小楼抓住,索性作罢。
“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擂台赛?”
“纯属意外。”叶闻羽实话实说。
“夺这头魁之名有何企图?”
“........没有。”叶闻羽继续实话实说,只是将“原本没有”的原本两字隐掉不提。
“我劝你放弃这头魁之名。”秦小楼看着一本正经的叶闻羽,眼光一寒地说道。
“........容我想想。”叶闻羽本想就坡下驴答应的,但想起燕拔群那道刀疤下税利得能割人肉的眼光,忍住没说。
“称病即可,到时头魁之人我自然会有所安排。三天内给我答复,若不称病,那到时可真的就要病了。”秦小楼笑咪咪地说道。
.......................
.......................
“那秦小楼怎么就盯上你了?”燕拔群没好气地问道。这事原想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谁料自打这叶闻羽冒出来之后就接二连三地出岔子。
“之前有点小误会。”叶闻羽说道。
“什么小误会?你把他老子给杀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杀他罢了,倒没想杀他老子。”叶闻羽一本正经地回答,抬眼见燕拔群一幅准备握拳打人的样子,连忙把锦云城发生的事拣重点简单地说了一下。
燕拔群听完之后摸着下巴,沉呤不语。阴差阳错之下,秦小楼似乎已经闻到了味,若叶闻羽再一退出,换上秦小楼所指派的人,之前计划的事情十有八九得黄。燕拔群见叶闻羽一幅想就此抽身远离麻烦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事已至此,应该如何办得由景乾皇帝来决定了,万没有让叶闻羽这小子就这样全身而退的道理。就算是用脚在叶闻羽屁股后面踹也要把他踹到那风暴眼中。
“你小子别想着抽身不干,现在你任着翊麾副尉的职,是左神武军的人,是我燕拔群手下的兵。没得到我的许可之前,你若敢应允秦小楼说退出不干,小心军法处置。你自己惹下的麻烦,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燕拔群晃着拳头说道。
“妈的,明明就是孙不忌他....”叶闻羽见燕拔群把军法处置这几个字都搬出来了,委屈得直想仰天长啸,而燕拔群那冰冷的眼光愣是逼得他把后面几个字给憋回肚子里。
“滚回去听信,你只要服从命令即可。”燕拔群摆手打发道,像驱赶只苍蝇似的。
叶闻羽心里极其不忿,但不知为何面前这个黑瘦精干的燕拔群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他莫名心颤的气息。心中纵有万般不忿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叶闻羽无精打彩地回了个是字便退下了。
妈的,有朝一日大道得成,老子先锤爆这燕拔群,再锤爆孙不忌这个惹事精,我好好的招谁惹谁了?叶闻羽心里骂骂咧咧地回到叶府,而孙不忌早就觉察出他要找自己麻烦,不知道躲在哪里去。叶闻羽发挥阿q精神,握着新雪朝着空气中假想的燕拔群连砍数十刀才出了心口那道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