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正文 回归与历练(四)
作者:叶语枫生      更新:2021-05-04 17:47      字数:5026
  云周国都洛京所在地——洛州的某处偏远之地,安静地坐卧着一个东西对立大致呈椭圆状的小村庄,小村庄的房屋大多是茅草或黄土做的,以正中村民所建的红木祠堂为中心,高低错落的四散分布开来。
  此刻正是初晨时分,这个宁静的小村落半空上飘起缕缕的炊烟,带着村落间特有的烟火气息。一间离村中心稍稍偏远的农家小屋中,一个木制的小圆桌上略显冷清地坐着三个人,主座上坐的是一个和蔼的长须老者,次座上则分别是一个带着书生气,年纪约莫十三、四上下的少年和一个小脸粉白,五官秀气,年纪同样在十三、四上下的女孩。
  老者喝了一会儿粥后,将手中的碗轻轻放在桌上,看了看下手边拿着一本书边看边用早饭的孙子,老者略略出神,像,和他父亲太像了,都是一样的喜欢读书,一样的在眉宇间都有着一股沉稳劲,一样的书生模样,可惜的是,他的父亲,自己的儿子实在是福气太薄了……想到这,老者的眼角微微一润,但老者看着自己一个人拉扯长大的孙子和一旁自己在村外捡到现在已初具少女模样的女孩时,摇了摇头,心里又觉得很是欣慰。
  老者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出声道:“执默,你村长爷爷请来的那位年轻的代课先生怎么样?”
  闻见爷爷的声音,被唤作执默的少年,放下手中的书,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气质非凡,温文尔雅的白色人影,用属于少年人稚嫩的声音笑着说道:“爷爷,颜先生教书极好的,比原来的教书先生还要好很多。现在就连沈力都不敢逃学和不做作业了。”
  “是那位穿着白长衫的先生吗?珍儿见过几次,很有气质呢,像是书画里走出来的神仙模样。”一旁长相秀气的女孩看着少年俊朗的侧脸轻轻的说道。
  “是吧,我以后也想要成为陈先生这样的人。”沈执默把头从爷爷那里转过来,用闪着亮光的眼睛看着一旁秀气的女孩,略带激动地说道。
  “会的呢,执默哥。”女孩看着少年激动的模样,嘴角微微笑道。
  “哈哈,会的,不过那位新来的先生似乎过几天就要离开了。”和蔼的老者看着孙儿,嘴角一笑,站起身,带着一丝打击地说道。
  “啊,那能不能请村长爷爷请陈先生留下来啊,孙儿不想陈先生走。”沈执默听见爷爷的话,略带失落,而后又满怀期待的说道。
  “那可说不准,我去问问你陈爷爷吧。刚好今天爷爷约着和他一起去耕地。”沈爷爷走到屋角,整理了一下农用的工具,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而正在这时,屋子外边传来一道呼喊声。
  “老沈,还没吃好饭呢!”一个年纪约莫五六十上下,背部微微驼起,身后牵着一头黄牛的老者提高声音在篱笆外朝屋内喊道。
  “来了,老陈等等我。”沈爷爷朝屋外回了一句,然后对着沈执默和沈珍儿说道,“执默你和珍儿一起收拾一下餐具,然后赶快上学去,珍儿别忘记中午要做好饭给爷爷送到田里来,知道吗?”
  沈执默和沈珍儿都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爷爷笑着看了看两人,然后走到牛棚,牵出老黄牛,朝篱笆外走去,就这样,蒙蒙的白气覆盖的林间小道上,两个牵着黄牛的老人拿着农具朝远处的田间走去。
  “老陈,听我孙儿说你先前请来的教书先生教书很厉害啊。”沈老牵着牛,说道。
  “执默都说教的好,那看来是真的好了,不过过几天就要回洛京去了,是不会停留在咱们这个小破村子的。”陈老捋了捋半长的白须,应声道。
  “这样,要不咱村每家人都出点钱和肉啥的,你看能把他留下来不?”沈老想起孙儿对那位先生的崇拜,出声询问道。
  “我家那个孙女也说这位先生教书很好,我也这样想过,不过不成,颜先生说他在洛京还有事情,不能长留。“陈老,顿了顿,停下脚步,微微一叹,慢慢说道。
  “你家兰嫣也这样说,那位先生一定是极有本事的了,可惜啊……”沈老惋惜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咱们村好久没出过个秀才了,上一个还是执默他爹,可惜,唉……”陈老很是为自己这个村的未来而担忧。
  他们口中的那位颜先生,却并不曾想到自己的到来和离去会引起村里两个老者的悲叹,不过即便是知道,他还是不得不离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此刻……
  颜温穿着一身白净的书生长袍,头发用青色的小冠扎起,站在村落中央,既是祠堂又是学舍的红木建筑的房门外,静静的等着一位位学生的到来,与他教过的太学宫内的弟子和皇宫内的皇子不同,他更喜欢这种乡野间无拘无束的传道授业,他也喜欢看那些质朴好学的少年,虽然大多有些顽劣,不过属于少年好玩的心性,完全没有大城市间带有浓浓的市井气息。并且在这一群学生里,有一个学生很对他的胃口。
  沈执默穿着一身蓝灰色布制书生长袍,看起来有些旧,但是相对于其他学生来说却是少有的没有一丝补丁的衣服,头发是沈珍儿细心梳好,并用一根丝带绑好的,再加上原本他的面相便是极为耐看,迎面走来自然带着一股属于书生的清朗精神,远远看见颜先生站在门口,沈执默不紧不慢的趋步上前,执了一个师礼后,看见颜温带着笑意的一个点头后,走进了学舍,他定睛一看,果然那个人总是比他先到。
  似乎感应到有人的注视,前排靠窗的一个穿着蓝色印花长裙,黑秀的长发在头顶处用蓝色锦缎扎起,五官清晰秀气,颇具空灵气息的女孩见后面注视着她的沈执默,露出了一个好看而恬静的笑容,沈执默看着女孩的笑容,脸上一烫,赶忙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过了一会儿后,学生们都先后陆陆续续的进到学堂。
  待学生都到齐后,颜温走到讲桌,这时,祠堂内传来一道洪亮的钟声,学生们都站起身给颜温施了一礼,与以往古板的老师不同的是,颜温同样对学生半躬了一身,然后请学生们坐下,自己也静静的盘坐在讲桌的后面。颜温第一天刚来对学生们做了这一举动时,便给沈执默这些学生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颜温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然后和气而不失威严的对着堂的学生说道:“开课。”
  学生们都各自从自己的不料制的书包内拿出一踏黄色的宣纸,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没有的,因为不管先生到底有多么严厉,拿着多么厚重的木板,坐在在学堂内靠后的几个学生总是会“忘了带东西“或者是“掉了东西”。而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沈执默在某次散学回家的路上听坐在自己后排由于家住的还算近关系还算不错,却极讨厌读书,尤其是讨厌写作业的一个黝黑少年沈力说,在一次没完成作业后,他们那几个没完成作业的学生都被这位颜先生请到一个单独的房间进行独特的谈话,沈力本以为就是打手心,虽然也痛,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在进入到房间后,颜先生先是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朝他鞠了一躬,说自己学艺不精愧对他的父母,这可使沈力大吃了一惊,同时心里感觉非常别扭,在这个师道尊严的世界,沈力从来没有看过老师拜学生的,一惊之下忙跪下去朝颜夫子跪拜,并保证一定会好好完成学业,据这位沈力同窗说,那滋味真的是难受死了,他宁可手心被打一百下也不想在承受这位先生诚挚的一拜了,无独有偶,那些不完成作业的人同样表示,与悬在心头沉甸甸的罪恶感,他们还是宁愿秉着油灯,好好的把那些可恶的作业给消化掉。
  大约过了一刻钟,颜温和气的笑着说了一声:“执默,你帮大家把作业收一下,其他人请念到名字的,把我昨天布置的背诵任务在课堂上背诵一遍。”闻言大家都把目光都聚向了沈执默。
  沈执默看着前首儒雅的颜温,恭敬的说了一声好,然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从左到右,把作业整齐的放在了颜温长木红漆的教案上,颜温轻轻的对沈执默点了点头,示意他回到座位,然后颜温对着课堂上的学生,开始点名道:“陈兰嫣背诵《大学》第一篇第一段。”
  坐在左手边靠窗,比沈执默先到的蓝衣女子,站起身,看着颜温,用空灵的声音出尘的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先生,兰嫣背诵完了。”
  颜温平和的对陈兰嫣点头说道:“很好,坐下,把《大学》第一篇抄预一遍,接下来,陈善,你把《三字经》背出来。”
  被叫到名字的是坐在陈兰嫣背后,一个年纪稍小,处于蒙学阶段的少年,虽然年纪稍小,但他却胸有成竹的站了起来,朗声背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学堂的教学并不像现在这样年级分别很细致专业,而是各个年龄段的学生都集中起来,分为蒙学、经学以及诸子散文和史学,由先生根据每个人的不同进度布置相应的作业以达到因材施教的教育理念,一般来说,在六七岁的时候就是读蒙学,主要为三、百、千,稍长以后便要进入到经学的学习也就是传说中的四书五经,当然,有些人也确实不怎么爱读书,也就使得十六七岁依然在读蒙学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沈文,背《诗经·七月》”
  ……
  “沈力,背《千字文》”
  ……
  “最后一个,沈执默,背诵大学第三章,并解释其意。”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浩》曰:做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学生背诵完了,这一章的意思是说先朝的《盘铭》上说如果一天能够自新,则应天天自新,新了还要更新。《康浩》上说鼓励平民自新。《诗经》上说先朝虽然是旧邦国,承受天命却很新。因此,君子无处不追求完善的境地。先生,学生解释完了。”
  突然间,颜温魂海中一顿,出神的轻声说道:“问天么,天意难测啊。”
  看先生似乎走神,额前还出现一道皱纹,沈执默还以为自己哪里解释错了,用询问的语气对颜温轻轻出声道:“先生?”
  “没,你解释得很好,看来你是真的理解了这一段的真意,希望以后你可以将它作为你追求人生目标的动力。”颜温对着沈执默歉然一笑,然后对着所有学生说道:“你们都是一群质朴的孩子,先生上完这堂课就要离开了,先生要求你们读书并不是为了要一定要读书考取功名什么的,先生只希望你们可以多学一份东西,这样在将来你们可以多一份生存下去的技能。”说罢,颜温站起身,恭敬的朝学生们鞠了一躬,与此同时学生们都站起来躬身回应道:“先生……”
  颜温站起身,笑着说道:大家万勿悲伤,悲欢离合且就无常之事,先生希望你们能找到自己的道路,散课。”
  说罢,学生们虽然对这个相处才几天,却印象极深的先生心中颇为不舍,但还是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学堂。整个学堂内就只剩下了,陈兰嫣、沈执默和颜温三人。颜温看着陈兰嫣睁开清澈的眸子,毫不说话的注视着自己,淡淡说道:“何必再次重复呢?”陈兰嫣抿了抿嘴唇,并不说话,仍是直直看着颜温,颜温嘴角无奈的一笑:“我明晨动身,你晚上在考虑一下吧。”
  “谢谢。”陈兰嫣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对着颜温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颜温看着剩下的沈执默温和说道:“执默,你呢还不走吗?”
  沈执默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颜温和陈兰嫣之间奇怪的对话,此刻颜温出声,沈执默内心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出声道:“先生,我……”
  “无妨,你说。”颜温和气的说道。
  “我想拜您为老师,我想要追随你……”犹豫了很久,沈执默抬起头,勇敢的对颜温说道。
  “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呢?你可知道先生和老师可是迥然不同的,每个人的一生都只能有一位老师,所以才叫天地君亲师。”颜温语气肃然的说道。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我想要成为先生这样的人。”沈执默眼神坚定的看着颜温。
  “这样么……”
  就在颜温和沈执默对话之时,同样是远在洛州某处的偏僻而诡秘的空间内,杜长仙操控着李阳清的身体,对着被李阳清血脉之火焚干的寒泉内裸露出来的巨大寒螭白骨,进行祭炼。杜长仙以魂力为驱,催动李阳清丹田内的血脉之力,一道深紫火焰中流烁着丝丝绿芒,整个的将巨大白骨给笼罩,并且在杜长仙双手指间勾勒的无数纯青色神秘的符号下,火焰逐渐化作一方巨大的丹鼎,而白骨则被锁在丹鼎之中不断的被李阳清的血脉之火给祭炼,看着到一定的火候之后,杜长仙,双手结印,口中怒吐:“生意之极造化势,以生渡死逆转天。阴阳造化炉,凝!”
  顿时紫火大盛,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炉,不断的将白色的寒骨,提炼,铸造。
  “好了,这样一来,只要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锻造成功了,幸好是寒属性的,不然老夫失去了建树古苗还真每个地方住去。算了,便宜这个小子了,去吧,时空碎晶。”说着一道巨大的银白色晶体诡异的从杜长仙的灵魂中射进火炉之中。看着稳定漂浮在半空的火炉,杜长仙控制住李阳清的身体,然后盘坐下来。
  而我们的主角,失去对肉身控制的李阳清的灵魂,此刻正在怨祀空间内的床上和可爱的小萝莉凉讨论着高深的学问。
  “小凉?”
  “怎么了,主人?”穿着一身青色凉爽短裙的小萝莉凉,睁开大大的眼睛,奶萌萌的说道。
  “让我们进行一下灵魂和肉体的交流吧。”李阳清一脸郑重。
  “真的要在这里吗,伦家……伦家……”小萝莉红着脸,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周围。
  “是的,就是这里,就是现在。”李阳清靠前。
  “不要嘛,人家那个……还小呢……。”小凉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