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拜你们人类所赐。”车厢内的黑服女子声音轻和，但能让人感到丝丝的怒意，轻薄的面纱因为汹涌的风雪而结上了一层薄冰。
  “中枢的人对你做了什么，我没兴趣。”稍稍恢复状态的塞纳单手以枪身平行于地面的方式握住银枪，枪尖对准安坐于原处的敌人。
  “这次，我不会失手了。”
  随着这句话响起的，是“嗡嗡”的震动声。
  在神父再次出手的时候，银枪的枪头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快地转动，螺旋穿刺的攻势划开挡在中间的风雪，干净利落，下一秒便到了女子的身前。
  面对汹汹袭来杀机，女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淡定地看着诧异的神父：“我警告过你了。”
  塞纳看着挡下自己看似雷霆万钧一击的拐杖，目光移到了手持拐杖的绅士。
  白色的礼服比雪还无瑕不染，向左斜歪的礼帽下是梳理整齐的银色头发，眯眼的笑容让人想到了雪地上狡猾的银狐。
  “抱歉，神父。”银发绅士收回黑色的拐杖，一脸歉意道，“可不可以不要对我的客人出手呢？”
  塞纳立刻后退了数步，这个莫名出现的男子，让他产生了极为不安的危险感，如同猛兽遇到了更为凶狠的猎食者。
  “你.....是谁？”
  对于神父的提问，银发绅士没有回答：“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呢，教廷的调查神父，是吗？”
  塞纳并未穿着神父装，可还是被人一下子点破了身份，他肯定了自己的直觉，这个突入战场的陌生人，是个危险的家伙。
  调查神父，这个身份存在的本身，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个秘密。
  就在他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时，银发绅士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是教廷的贵客，不如来听听音乐吧。”
  他边说着，边竖直方向顺时针转动拐杖。
  “啪。”
  这是拐杖轻敲地面的声音。
  在同一时刻，塞纳的耳中响起了低沉美妙的音律，和女子之前吟唱的极为相似，但更又更加诱人，无以言表的悦动就像有人摩挲着灵魂触点，阵阵冲击猛烈而又恰到好处，欲罢不能的快感人让这个经历过生死线的男人只想放弃一切，任由别人摆布，然后沉沉地睡去。
  钢铁般的战士也有自己的弱点。
  “啪。”
  又是同样的敲击声，顿时，车厢又只剩下阵阵风声。
  “主啊，请赐予他们永恒的安息。”
  银发绅士收起拐杖，看着倒在地上的神父，嘴角邪魅地扬起一个弧度。
  “维多利亚女士，尊贵的客人，您没事吧。”他以一个骑士行礼的方式半跪到女子的脚旁，“让您受惊了，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没法和那位交代。”
  维多利亚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吧台：“还有一个神父呢。”
  “哦？”银发绅士笑道，“您是故意让他醒来的吧？”
  “哈欠！好冷。”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别人目标的罗斯，在昏睡中醒来后，首先打了个喷嚏，接着，他看见自己的同伴趴在冰冷的地上，立刻飞奔了过去。
  “塞纳，你要睡也别睡地上啊，可以重新买票去一等车厢啊，别对自己这么抠.....不过你也太重了吧。”
  放弃了摇醒和拖回这两个选择之后，罗斯决定找人来帮忙，这时，他才发现，整间车厢，所有的人都横七竖八地趴倒着，唯一站着的，除了他就只有一个像是要奔赴盛宴的银发绅士。
  “那个.....”罗斯有些难为情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然，”银发绅士拄着拐杖，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饱含意味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那你是敌人了？”罗斯不确定似的反问了一句。
  银发绅士打了个响指：“答对啦。”
  “那你愿意投降吗？”罗斯神情终于像个布道的神父，微微仰头道。
  “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我还在想你会有什么表演呢。”
  银发绅士摇头叹气道，“虽然谈不上艺术美，但你的同伴至少还能刷套枪法，你呢，你会什么？如果什么都不会，那只能请你和你同伴一样了。”
  罗斯连忙摆手：“枪法？我也会枪法啊。”
  “哦？”
  就在银发绅士期待的时候，罗斯双手伸入斗篷下的后腰处，很快带出了两把冲锋枪。
  “哒哒哒。”
  罗斯口中发出比拟子弹射击的声音，左右的枪口连番开火，弹壳就像从豆荚里爆开的豆子，不断地飞落到地上。
  “果然是枪法.....”
  银发绅士带着嘲笑的声音让罗斯停止了射击。
  “电.....电磁屏障。”罗斯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巴圆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场力技术是旧时代的高端科技，即使是整个人类社会，能发掘运用的也是少之又少，其中，电磁屏障更是将电磁场理论军事化的重要结扣点，几乎没人能做到。
  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一粒粒子弹，罗斯立刻换上无害的笑容：“这是我们罗马独有的打招呼方式，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你可真客气。”银发绅士报以回笑，挥手让身前的弹头跌落，“要不看看我们荆棘王座独有的打招呼方式呢？”
  手中的拐杖再次旋转。
  当音乐声响起时，罗斯的表情已然变化莫测。
  “是你？”他不可置信地将眼前的人和脑海中的信息对应。
  虽然荆棘王座是教廷的头号敌人，但对于这个由异种组成的神秘组织，梵蒂冈掌握的情报是知之甚少，只知道内部存在十二使徒，他们在荆棘王座内部拥有绝对的权力，直接听命于王座。
  教廷对每位使徒的情报都进行了详细的收集和归档，但也只收集到其中的八位。
  “第五使徒，一般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对于旧时代的音乐有着独特的狂热爱好，掌握着难以衡量的科技能力。”
  罗斯一字一句地将教廷的资料口述出来，“其通常自称为.....”
  “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被神宠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