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误会生
作者:
韶琬璿 更新:2021-05-04 12:51 字数:2273
“忘川?你,怎么在这儿?璇儿呢?”城南挑眉,揉着酸痛的脑袋问。
忘川撇撇嘴,嘟哝道:“你这人,真是的……哼。”她想起城南醉酒时的状况,心里不太舒服。
“嗯……”城南眯着眼,想了半天,心头泛起浓浓的失望,却又不死心地问道:“你没看到璇儿吗?”
“哼,她呀,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就你还惦记她。也不说关心下我。”忘川今日已在酒坊做了许多活,还精心为城南熬了粥。可他却看也不看,一醒过来就着急找婉璇。想着,忘川心里越发委屈难过。
城南揉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同忘川解释。
“城南,明年开春,我跟绣坊的合约就到年限了。”忘川忽而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忘川七岁时丧母,她娘亲安雪临终前将她送入绣坊签下十五年卖身合约,只为她有容身之处,能学一技之长。而这也导致她过了适婚年龄,仍未出嫁。
城南挑眉,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软语道:“这个,嗯,那挺好啊,你可以找个婆家了。”说完,城南就觉得这话不当,他一个男子竟然对个未婚姑娘说这样的话,很是失礼,何况忘川她……
忘川闻言脸儿一红:“嗯,是啊。我爹娘去得早,家中没人做主。我又被当初同绣坊签的合约绊住,如今连妇人发髻也梳上了。总算快到年限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娶我。”忘川喃喃道,心中存有希翼,眼睛偷瞄城南。(官府规定未嫁女年满十八周岁改梳发髻)
城南心中警铃大作,忘川的话这样直白,他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对劲。终是,讷讷无语。
忘川等了一会儿,小脸渐渐发白。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一,改梳了发髻,已是耽误不得。可城南却,难道她……
“城南,这粥,我熬了一个多时辰。你尝尝吧。”忘川心里又酸又痛,但还是浅笑着劝道。
她想,毕竟她年纪大了些,而且城南心底估计也是扯不清。她倒不如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想明白。现在,她只要尽心尽力照顾他就好了。
城南想了想,肚子还真有些饿,也就应下。
而这时,婉璇那边儿,已经快急疯了。
昨日临走前,婉璇就发现她哥不太对劲,心中很是挂念。结果到了晚间,她刚想提出要走,外祖母缪殷氏就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无奈她答应留宿一晚。
而今晨,她刚想离开,她母亲缪梦娴便旧疾复发,甚至还咳出血来。
请来大夫看了,也只说让她安心静养,莫要思虑过多。
全家人为了这事又跑上跑下,好一番折腾。
终于等到午时,事情告一段落,常冬青等人却又借口留她吃午饭,终是耽搁了。
饭毕,婉璇又一次提出要离开。
“我,我想我该回去了。”婉璇坦然说道。
一时间,气氛凝滞起来。
围坐一旁的亲人都闷声不吭。
“姐,你要去哪儿呢?这才是你的家。”缪骁龙到底年纪小,耐不住性子。
婉璇深深地看他一眼,又环顾众人,叹道:“酒坊……也是我的家。”
缪梦娴等人被她如此言语震慑,皆别过头,不愿直视她的目光。
最后,还是常冬青发了话。
“婉婉,你就先回去吧,我让人送你。”常冬青嘱咐道。
婉璇点点头,也不管几人如何想,起身离开。
她走后,缪殷氏几人盘算起来。
“冬青,你是不是没有去找那城南哪?”缪殷氏开口质问,神态不悦,“不然怎么婉璇还想着回去?”
“岳母,我真的去了,当时看他反应,效果应当是不错的。但后来如何,我并不知道。”常冬青也颇为苦恼。
缪骁龙跟着抱怨:“我也觉得奇怪,那城南那么可恶的一个人,怎么姐姐就是不离开他呢?唉。”
“咳咳,”缪梦娴笑笑,也道:“我说你们就别白费心机了。咳咳,婉婉她,咳咳,和我性子相近,认准的事儿,没个结果。咳咳咳,是不会……你们咳咳,这样做,会惹恼她的。”她边说着,边气息不稳地咳嗽着。
常冬青和缪殷氏立刻着急起来。
“你赶紧歇着,快别说话了。”缪殷氏劝道,常冬青也心疼地看着她。两人都为她的身体担忧。
缪梦娴躺下,又说了一句:“你们,以为咳咳,婉婉真不知道你们的打算?她那么,咳咳聪明,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咳咳,呼……”缪梦娴终于体力不支,躺下睡去。
常冬青和缪骁龙、缪殷氏面面相觑,祖孙三人为这对母女忧心不已。
婉璇急匆匆赶回来,正好和正要离开的忘川打个照面。
忘川本就心情不好,见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酸意上涌。
“哟,这不是婉璇姑娘吗?可算是回来啦,把你哥一个人扔在家里,你可真放心啊。”忘川阴阳怪调道。
“我,我哥还好吗?”婉璇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忍耐着问道。
忘川也是醋意上头,遂回道:“这你就放心吧!有我照顾城南,他很好。”说着,她斜睨婉璇一眼,语气带着炫耀。
婉璇心下一哽,没再说话,气闷地错开身,上楼去看城南。
忘川看着她的背影,又忍不住为自己嘴不把门,胡乱说话感到歉疚。其实,婉璇她可能只是有事吧。
城南的门没关——他让的。忘川走时,本想带上门,却被他阻止了。究其原因,大概是想婉璇出现时,他便可一眼望见吧。
婉璇进门时,城南正坐在床边喝粥,他还是感觉浑身无力。
婉璇见他浑身虚弱,却又喝着热粥,联想刚见到忘川,一些答案呼之欲出。
“南哥,我回来了。”婉璇道。
“嗯,楼下都收拾好了吗?”城南头也不抬,专心喝着粥,冷淡道。
如果婉璇是昨晚,又或者是今晨回来的,他都不会如此。借那酒劲儿,他可能还会对她做出逾矩的事,但酒醒了,也就更不一样。
“我,我回来的时候就收拾好了。”婉璇心中痛处再次出现。
想来,那楼下原是哪般不堪,也都是被忘川收拾干净了的。
这点,两人都想通了,也就各有感受。
城南觉得又承了忘川的情,于是道:“辛苦忘川了。”这话听进婉璇耳朵里,又变成另外一种意思:城南心疼忘川了。
“是啊,麻烦她了。”婉璇咬唇,无奈应和。
城南见她咬唇,知她可能是误会了,但又无力解释,只冷淡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话,若是其他对象,其他场合,乃至其他时候说,婉璇都不会这般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