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叶爷爷低头看着报纸，不咸不淡地开口。
  叶奶奶在旁边的躺椅上躺着，睡着了。
  叶梓感觉眼睛有点酸，她拼命憋住了咽喉中的呜咽声，“爸……”
  叶爷爷拿着报纸的手一顿，一下抬起头来，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她身上。
  过了好几秒，叶爷爷暴跳起来，拿起旁边的拐杖就往叶梓身上打去，“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跟那狗男人死外面得了你！”
  叶梓直挺挺地站着，没有躲避的意思。
  叶爷爷拐杖硬生生地在空中停了下来，看着她的眉眼，依然倔强如初，这六年的漫长时光，倒还是没有将她的性子磨平一些，只是多了几分沉稳。
  叶爷爷最终还是将拐杖放下，重重地哼了一声。
  回到书桌旁，轻轻摇了摇躺椅，“老婆子，起来！”
  然后看着她轻声嘀咕着，“真是，这么吵都没把你给吵醒……”
  叶梓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记得以前也是这样，妈妈像现在的每一个年轻人，很喜欢一个人睡到很晚才起。
  爸爸就会把她扶起来刷牙洗脸，吃完早餐再放她回去睡，嘴上还会一直嘀咕，“丑老太婆，那么能睡……怎么不变成一头猪呢你……”
  嘴上吐槽着，手却一直默默地做着事，挤牙膏，拧毛巾……
  有的时候大哥二哥想要帮他，他就会暴跳如雷地吼，“你老婆还是我老婆啊？？我是断了手还是怎么的？我要你扶？？”
  吼得像是自己儿子要跟他抢老婆一样……
  叶奶奶缓缓睁开了眼睛，皱着眉，“怎么了？”
  “……”叶爷爷冷着脸没有说话。
  叶奶奶从躺椅上坐起来，看见笔直立在那里的叶梓，愣了好几秒，然后又躺了回去，“我还在做梦吗……”
  叶梓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
  妈妈还是一样的可爱。
  叶爷爷的嘴角抽了抽，伸手掐了一把叶奶奶的手臂，“起来，你没做梦！”
  叶奶奶这下刷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然后冲过去拉着叶梓的手上看看下看看，“这几把长得真像我女儿……”
  叶爷爷在旁边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不满地哼了一声。“都说几遍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爆粗口！”
  “你管我？”叶奶奶斜了他一眼，“你一句一粗口的时候我还在喝奶呢！”
  “哼！”叶爷爷又哼了一声。
  叶奶奶又盯着叶梓看了好一会，然后忍不住回头问，“你从哪找的一个跟我女儿这么像的人？”
  叶爷爷和叶梓的嘴角都抽了一下。
  叶梓忍不住叫了一声，“妈……”
  “天！声音居然都这么像！”叶奶奶惊呼。
  叶爷爷重重地咳了一声，“这就是你女儿！”
  “屁！你少懵我！”叶奶奶白了他一眼，张口就骂道，“就你当初把我闺女赶出去那劲！我闺女不跟着她老公相亲相爱，他妈的凡是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回来看你这个糟老头子！”
  “你……”叶爷爷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