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骄傲。
  语句里的骄傲。
  语气里的骄傲。
  还有眼神中自然而然的骄傲。
  黎玥一时恍了神。
  叶梓拍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她就听见叶梓说，“其实你古妈妈才是从书香门第里出来的。”
  “真……没看出来。”黎玥抽了抽嘴角。
  “是看不出来。”叶梓笑了笑。
  “妈妈要进去了。”叶梓说这话的时候，黎玥感觉自己的小手都要被握断了，她赶紧点了点头。
  叶梓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看见叶梓的时候还愣了一会，“你是……”
  “王妈。”叶梓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老人，眼眶有些微微湿润。
  “三……三小姐？”王妈的声音有点抖。
  “嗯。”叶梓点点头。
  王妈看她看了好一会，才扭头一扯嗓子往里面吼了一句，“三小姐回来了！”
  然后也不管里面的人什么反应，拉着叶梓就进去了，“诶，三小姐你这得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叶梓牵着黎玥进去了。
  王妈转身把大门关上。
  “王妈现在还关门啊？”叶梓说，“以前不一直敞着的吗？”
  “现在不一样了……”王妈余光撇到了黎玥身上，问，“这孩子是……”
  “哦，这是我女儿。”叶梓笑道，“叫黎玥。”
  黎玥立马甜甜地叫了一声，“王奶奶好！”
  “诶好……”王妈立马应了一声，但没一会儿，脸上又有些复杂，“这你和……黎先生的？”
  “那不然呢？”叶梓笑了笑，提起黎以明，她有些压抑。
  “也是……”王妈讪讪地笑了笑。
  周围陷入了沉默。
  王妈领着叶梓和黎玥往大厅走去。
  叶梓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和六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竹林依然高耸地竖立着。
  她突然想起竹林那的莲花池。
  叶梓抿了抿唇，憋了好一会才问道，“王妈……莲花池还在吗？”
  她记得她跟父亲的那次吵架她听见了他说，要找人填平了那座莲花池。
  不知道还在不在。
  “在呢在呢……”王妈笑道，“老爷一直记得想填，老夫人一直不准，老爷也就刀子嘴豆腐心，当时没几天就不嚷嚷着这件事了。”
  “老爷不说，莲花池就一直没填，我还记得老爷经常跑去莲花池散步勒！”王妈说道，“小姐你回来挺好的。”
  叶梓笑了笑，没说话。
  院子里有一些陌生的佣人在清扫着落叶。
  熟悉的陌生的……
  叶梓悄然打量了他们几眼，佣人们似乎也在看她，见她望过来，就四处分散去干活了。
  还没到大门口，一个男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开头的样子，大概一米九的个，留着寸头，看见叶梓时愣了愣。
  然后大跨步过来，伸出手臂用力地抱住了叶梓。
  还非常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背。
  黎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退了好一步。
  然后她抬头就看见高大威武的男人眼里落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