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黎玥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没说话，互相沉默了好一会。
  顾北泽开口，“有没有一点难过？或者哭出来比较好一点。”
  黎玥吸了吸鼻子，“哭过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爸爸的事。
  顾北泽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其实有的时候吧，我感觉是不是经常带着你跟我们这些带你四五岁的人混，搞得你都成熟了一些。”
  “没有……”黎玥说，“我不是经常哭鼻子么？”
  “是经常哭……出小事了的确哭得稀里哗啦的……”顾北泽点点头，继续说，“但哪家五岁的小屁孩那么大事就跑出去哭一场在一个黑漆麻黑的地方窝一晚上发了一天烧就没事了？”
  “……没”黎玥抬头看着他，“我就不想哭了……而且你不是说哭没有用吗？”
  顾北泽说，“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呢？
  黎玥低下头去，没说话。
  “哭出来会好过一点……”顾北泽又说了一遍这话，“你太小了，有些痛苦你不需要去承担……”
  “你可以耍赖，去哭，去闹，发脾气……这些都没问题……后果我都可以去承担。”顾北泽说，“比起这些，你闷声不坑地懂事更让我心疼。”
  “哇——”黎玥突然很大声地就哭了出来，脑袋就一直埋在顾北泽怀里。
  “老公……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爸爸才会出事？”哭了好一会，黎玥才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都已经哭得红肿，声线里还有隐藏的颤抖，“是不是因为我叫他们回来，他们才会出事？”
  “这跟你没关系。”顾北泽亲了亲她的眼角，“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没有做错什么。”
  “不……”黎玥摇了摇头，“我讨厌生日……为什么……”
  “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因果来回，你觉得你错了那你一辈子都觉得心里有道坎，你要是觉得你自己没错，你心里就坦荡荡的，无牵无挂。”顾北泽说。
  顾北泽对黎以明加上叶梓说有什么感情根本谈不上，他们一年四季见不到几面，见了那几面，他们还得把自己的小丫头带出去，连着那几天不给他见。
  他的死在给他带来的最大的感触恐怕就是令小丫头伤心难过且离家出走了。
  再加上他是小丫头的父亲，有一点亲的关系，有那么一点点伤感罢了。
  缓一缓就过去了。
  但是在小丫头心里那是她的父亲，即便不经常陪她，那也是唯一能给她父爱的人。
  而且他早死晚死刚刚好撞上了自己女儿生日这天死，这是对小丫头最大的伤害。
  可能所有人都不会怪她，但是她自己在心里一定会责备自己，这是一道坎，过不去，他要做的，能做的，只是把这个坎对她的影响降到最低。
  “没人会怪你，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不准再离家出走，不准让其他人担心你。”顾北泽摸了摸她的头。
  “老公你担心吗？”黎玥吸了吸鼻子，问。
  顾北泽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烧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