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说之前杜尘远还只是能判断出他攻击的角度，现在那完全就是料敌于先。在前面几招逼得杜尘远退避后，子枭很快就发现，自己处处受制。这一剑刚使出，对方便全然明了，或轻松闪避，或随手击中他剑中真元薄弱之处。而对方一剑刺来，便是攻自己所必救，还往往极难闪避。
  越打越郁闷，烦躁之下，子枭一声大叫，用尽全力，向前劈出一道巨轮。
  这招甫一出手，子枭就知道不妙。果然，杜尘远早早便避到一边。只是他这闪避的距离太短，那巨轮擦身而过，杜尘远右半身的衣服便如蝴蝶般飘散，连身上都出现了道道血痕。
  子枭正奇怪时，却见杜尘远直直一剑刺来，那剑类上，赫然是一枚，龙牙。
  死亡的威胁扑面而来，情急之下，子枭张嘴一声鬼号。
  刺耳的鬼号声中，杜尘远不止头一晕，连真元都是一乱。真元一乱，龙牙控制不住，那长剑“啪”地一声，瞬间碎成无数片。子枭躲闪不及，闷哼一声，正中几片。
  “你没事吧。”杜尘远急忙上前扶住他。
  “小伤而已。大师兄，不好意思，说好了不用鬼号，结果我还是用了。”
  杜尘远笑道：“鬼号是你唯一会的功法，这个时候你还不用，那未免太小看我了。”
  “大师兄，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好像我的一举一动，你都清清楚楚。”
  “呵，我现在能感知到你体内真元的每一丝流动，你真元只要一动，我自然就明白你要做什么。”
  “啊，这么厉害，这必是一门绝学。”
  “嗯，的确是一门绝学。我也没想到用来对敌，这门绝学这般了得。”
  看子枭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杜尘远安慰道：“子枭，其实这绝学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丹顶老师曾经说过，每个人、每个妖对敌时都有自己的风格。你跟我对战了一个多月，你的招式特点、对战风格我摸的一清二楚。我还仔细探察过你的身体，你的真元有什么特点，是怎么运行的，这些等等我都了然于心。所以你在我面前，像透明似的。”
  “若是换了别人，第一次跟我对战，那这绝学的效果就远没那么好了。”
  子枭点了点头：“大师兄，今天我不能陪你练习了，我得回去运功，逼出体内的碎片。”
  “嗯，你好好休息两天。刚刚这一战我大有心得，得好好体会下。两天后，还请子枭你再陪我练习几天。”
  子枭愁眉苦脸地答应了。想来现在再陪大师兄练功，对他来说，实在是件很苦很苦的差事。
  青龙院。
  一进对战室，杜尘远便觉得，今天的气氛大不一样。
  长尾环抱着胸，站在对战室中央，冷笑着看着他，脸上是浓浓的嘲讽和不屑。围观的大部分妖怪，个个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也有几个女妖，看过来的眼神里，满是同情。只有子枭，大是担心。
  杜尘远当然知道原因，今天是自由挑战的第一天。凡同学之间，可随意向谁提出挑战，被挑战者，不得拒绝！
  这一天，想必某些妖怪，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于是上午前一个时辰，哪怕平时学习再认真的妖怪都没去听课。一个一个的，眼睛在杜尘远和长尾间溜来溜去，等着好戏开场。
  当丹顶老师宣布“自由挑战开始”时，学堂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很静，连呼吸声都没有的那种静。
  在寂静中，长尾起身，他昂然站在对战室的中央，一手指着杜尘远，大喝道：“杜尘远，我，长尾，现在挑战你！”
  杜尘远微笑着，笑容如往常般洒脱。他潇洒地迈入战场，好心地指点道：“长尾，你直呼我的名字，这实在太不礼貌。你应该叫我，大师兄。”
  长尾咆哮道：“大师兄？你有资格当我的大师兄？”
  杜尘远微微一笑：“我当然有资格，我能破你的不破羽。”
  长尾大怒：“要不是上次我傻猪一样地站在那不动，你能破我的不破羽？”
  杜尘远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长尾：”师弟，请不要那么说自己。上次虽然你的确是有点那个，但我的确是破了你的不破羽。”
  他这话一说，好些妖怪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长尾又羞又怒：“上次不算，这次我不会再傻站在这不动，我们重新比过。就你那慢得跟乌龟一样的速度，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
  “可是师弟，我能破你的不破羽。”
  “你那弱成渣的肉体，我一拳就能轰成碎片。”
  “没用的，师弟，我能破你的不破羽。”
  “你那可怜的攻击力，根本就破不了我的防。”
  “怎么可能，我还破过你的不破羽。”
  “你这个蛆虫，别再老跟我说这个。”
  “为什么不？师弟，我的确能破你的不破羽？”
  这段对话，让众精怪再也忍不住，个个哄堂大笑，就连丹顶老师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一时之间，学堂里笑声一片。
  长尾羞极、怒极也气极，大过愤怒了，他脸上黑褐色的横斑都变成了红褐色。他暴吼一声：“蛆虫，你破不了我的不破羽。”
  杜尘远诧异地问：“怎么可能？我一定能破你的不破羽。”
  “我的不破羽已经修炼到第三重，你一定破不了。”
  “好，那我俩就再比试下。”
  “比就比，我就站在这不动，我看你怎么破。”
  “完了，”三宝一拍额头：“长尾上当了。”
  “真是头傻猪，”凤头笑道：“刚刚才说过，不会再傻站着不动。这被尘远一激，就又傻站着不动。真是个猪脑袋。”
  大石辩解道：“是杜尘远的那张嘴实在太过厉害。不过长尾也是傻，明明三两下就能取胜，非得要比这个。龙牙那可是门绝学，攻击力没得话说，这下长尾还真不一定能赢。”
  白喉想了想，说：“长尾必定能赢，他那不破羽的确厉害。龙牙攻击力再强，但杜尘远的修为太差，必定还是破不了的。”
  凤头不耐烦地说道：“争这个干嘛，胜负马上就要分了。”
  只听长尾一声大喝，胸前便现出了一门羽盾。相比一年前，这羽盾明显厚实了很多，一眼看去，那不动如山的气势便扑面而来。
  长尾大笑道：“来吧，尘远。我接你一击，看是你的龙牙厉害，还是我的不破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