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不再完整的自我
  “怎么？终于想聊聊以前了吗？”陈世杰闻言来了精神，“说说吧。”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修行的快点，辈分高点，然后就突然什么都没了呗。”张冲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不过无所谓，人生还是要继续嘛。”
  “完了？”
  “完了。”
  “就是那种一开始是万众瞩目的天才，然后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进尘埃对吧？”
  “对对对，这个说的更好听些。”
  “然后呢？”
  “什么然后？”
  “装逼打脸、扮猪吃老虎、重新崛起走上人生巅峰啊。”
  “神经病啊？你爽文看多了吧？”
  略带滑稽的音乐声响起，餐馆里已经恢复的众人在听到后会心一笑——是猪八戒背媳妇。
  陈世杰从口袋里掏出嗡嗡震动的手机，“陈同学，我是宋凌。你有看新闻吗？”
  秀下能力还拐弯抹角的，我还以为新闻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世杰顺嘴敷衍了几句，无精打采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嘛？”
  “是这样的，咱们明天就定在凌霄精神科分医院见面，时间就定在晚上8点，可以吗？”
  “知道了……”陈世杰挂断了电话，转过头看着张冲有些奇怪的表情。
  “干嘛？”
  “怎么说呢，突然觉得你好像无精打采的？”
  “也许是突然没有目标了吧……现在懒得再逞英雄了，结的仇也报了……”
  “噫，三分钟热度的渣男。”
  “话说……”陈世杰打量了一下手机，问道：“不是说会法术的人都不爱用现代的这些东西吗？怎么他还给我发了个这玩意儿？”
  “这东西……其实是专门给需要重点监管的左道人士用的。”张冲闻言，语气稍稍有些复杂。
  “左道？”
  “就是借助邪气修炼的人，一个个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接着张冲赶忙解释道：“这个，我不是在说你哈。”
  “没事，我确实也是你说的那样。也就是说，现在像我这样的魔人还有很多？”
  “不是那样，我见过的魔人只有你一个……左道的人确切的说是力量性质偏向混乱。因为力量不兼容的原因，他们是使用不了纸鹤的，凌霄会就通过这种手机来羁縻左道人士。”
  “这种有什么特殊的吗？”
  “就是会随时显示出你的所在位置，力量水平和生命体征，通过这种手机进行的对话全部都会录音。”张冲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般的嗡嗡声。“因为左道人士的力量不稳定，经常会走火入魔突然暴毙之类的，所以被列为严密监控人群也是有道理的。”
  “意思说我打生打死现在还成了潜在的嫌疑人咯？”
  话说到这份上，张冲的胃口也没了，两人直接埋单后走出门去。
  月明星稀，黯淡的路灯下，月光如水般流淌在肩并肩走着的两人身上，温热的呼吸因周围的严寒而凝结成白色的水汽。
  陈世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两眼睛冒出宛若实质的火焰。
  “又来了……”他扭头钻进了黑暗深处，追着邪气而去。
  错愕的张冲摇摇头，向学校走去。
  “真香……”
  真眼感应到的是一头新生的恶魔，它正大咧咧地向四周散发着混乱而令人厌恶的魔力，简直就像夜空中的烟花般醒目。
  不多时，陈世杰就快要紧接近这个萌新所在地。他迅速将铠甲穿在了身上，扭了扭脖子，心里竟有些雀跃。
  久违地与普通恶魔碰面，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开着大号虐萌新的感觉。
  别有一种情趣。
  陈世杰抬头看向上空，灯火般的紫色虚影清晰无比。
  “七楼，有些高啊……”
  他弓下身往上一跃，周围被冲开的空气形成了一圈气流，在冲势将尽时陈世杰的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七楼的窗台边。
  “燃烧吧。”
  附魔言灵发动的同时，陈世杰右手往上一扬，缠绕着火焰的断魔脱手而出，穿透窗户化作一道火龙将正欲行凶的恶魔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恶魔遭到重创，混乱的魔力接着被侵入体内的绿色火焰激发，身体直接炸裂。
  就像是流星雨一样，缠绕着火焰的碎片向着四周爆射。
  从魔掌中死里逃生的青年男子被眼前的巨变吓呆，对发生在面前的爆炸视若无睹，在他就要被火雨吞没之时，陈世杰及时出现用屏障为他挡下了冲击。
  瑟瑟发抖的男子彻底晕了过去，他的身下出现了一滩水迹，空气中还传来一股腥臊之气。
  陈世杰皱了皱眉头，绕过青年男子走到墙边拔下断魔，又向窗外跳了出去。
  薇尔妮的力量还未消化，这头新生的愚蠢恶魔并不值得吞噬。
  善后工作自然就交给宋大夫处置，正好他也可以省些功夫。
  陈世杰走在大街上，恢复了常服打扮，只觉得通体舒泰。
  看来适当的活动筋骨果然很有必要。
  陈世杰刚离开不久，宋凌就出现在了昏厥的青年男子周围。
  “虽然来晚一步，但是有好心人帮了忙啊。”
  他看向一片狼藉的现场皱了皱眉，“动静闹得太大了吧。”
  在进行善后工作的过程中，宋凌很快就反向推导出了陈世杰战斗的过程。
  “干脆利落的一剑，难以想象他不久之前还是个普通人。”
  “成长的速度实在令人惊叹，即使在那位的身边，也显得过于妖孽了。”
  “可惜了，一块良材璞玉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能量很强，动作干净利落，需要上调他的危险级别……就灾级上位吧。”结束了善后工作的宋凌拍了拍手掌，化作一道光芒遁去。
  陈世杰结束了饭后活动之后直接往学校宿舍走去，为了避嫌并没有到处乱跑。
  一脚踩进浑水，还把自己弄成个不人不鬼的样子，说是一点气都没有那是在骗鬼。
  明明两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翻墙出去上网的普通学生，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曾经的记忆已经变得有些遥远而陌生。
  自从在自我暗示中恢复过来后，陈世杰觉得自己似乎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内心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
  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