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终局
  失翼之魔在坠于地面后发出一声巨响，随即连滚带爬地往远处逃窜，被一截闪亮的剑尖挡住了去路。
  “阿杰，你在搞毛？赶紧解决啊！”张冲脸色煞白，嘴角流出一丝含着极淡金色的血液大声叫道。
  陈世杰将断魔顶在薇尔妮的额头，后者顺着剑尖传递过来的力量不断后退，就像是一只被正在猫戏弄的老鼠。
  “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允许你留下遗言……恶魔。”
  迷诱魔的蝶翼不仅用来产出麻痹粉尘、还是用来储蓄魔力的重要器官，如今四片蝶翼皆被切下的薇尔妮比曾经的恶魔之子形态还要无力，它一边后退，一边用言语扰乱陈世杰的心智：
  “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人类与我们其实并没有不同，一样会为了生存杀死其他的生命……一切不过只是弱肉强食罢了。”
  陈世杰不为所动，平静地答道：“的确，我们之间不过是吃与被吃的关系罢了。既然你对弱肉强食有这么深的理解，那么想必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接着，他背对着张冲与若珏道：“你们先走吧。”
  若珏闻言身体有些颤抖，她暗暗猜出接下来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正想开口劝阻的时候却被张冲拦住，“由他去吧，憋在心里的这口恶气消不去迟早会出大事。”
  “我们走吧。”
  若珏扶起张冲离开，临走前转过身担忧地看了站在昏暗大堂中、孤单的黑色身影最后一眼。
  直到太阳升起，陆氏总部大厦的内部才彻底平静下来。
  伴随着疲惫的脚步声，褪去铠甲后的陈世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完事了？报仇的滋味如何？”
  陈世杰走过他们的身边，“……很空虚。”
  “萃取。”紫光闪烁，陈世杰的手里出现了一大块恶魔结晶递到若珏面前：“收下吧。”
  若珏面色复杂地接过，欲言又止。
  “它毕竟是进阶过后的迷诱魔，吞噬后产生的魔念会很强……”张冲提醒道：“你要尽快祛除魔念才行。”
  “我知道……他是谁？”
  张冲与若珏身边，还站着一位素不相识的男子。
  男子的体型不高且微胖，样貌不超过三十岁，留着一头微卷的碎发，正有些虚伪的笑着。
  “我来和他说吧。”
  碎发男子自我介绍道：“我是华夏凌霄会成员宋凌，以后将会是这里的城隍。请多多指教。”
  “他是茅山派的一位法师。”若珏补充道。
  “哪里，我只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俗家弟子罢了。魔族事件的后续风波将会由我来负责消除……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就请好好休息吧。”
  “对了，能不能麻烦你每隔七天到我这来报道一次呢？”宋凌看着陈世杰诚恳地提出了请求，“毕竟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请不要让我为难。”
  笑面虎……这就是初次见面时，宋凌给陈世杰留下的印象。
  “去哪找你？”陈世杰直接了断地问道。
  见到陈世杰如此配合，宋凌的笑容终于带上了几分真心，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台手机递给陈世杰：“你可以用这个联系我。对了，记得今晚收看七点的新闻节目。”
  新闻？陈世杰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把宋凌的话记下。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宋凌点点头，绕过陈世杰走向陆氏的总部大厦，“我要开始工作了。”
  “事情都快结束了才来……真是。”张冲目送着宋凌走进大门后抱怨了一句。
  而若珏在这时道：“我打算回家看看顺便陪陪父母，恢复后就会启程离开h市……就在此告别吧。”
  陈世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若珏，问道：“说来，还不知道你的真正名字。”
  “我叫徐文珏，珍重。”
  道装少女留下自己的名字后转身离开，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张冲感慨道：“曲终人散咯，一个两个……还真是潇洒啊。”
  对着初升的旭日，两人一齐伸了个懒腰。
  …………
  夜间，为了看宋凌所说的新闻节目，陈世杰带着张冲又从学校里溜了出来，找到一家有电视的小餐馆。
  “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近日，凌霄精神病院将会在我市设立分院，这一举措大大缓解了我市医疗资源的紧张，著名的精神科专家宋凌教授未来将会在我市坐诊，有需要的观众朋友们现在就可以通过屏幕下方的联系方式进行预约。”
  “下面请观看对宋教授进行的采访。”
  “他还是个教授呐。”陈世杰用牙咬开一瓶汽水，将瓶盖放在桌上，“凌霄精神病院？”
  “啊，对啊。你还不知道吧？邪气入体和精神失常其实有些相似之处的，凌霄会在华夏的各个据点其实都是精神病医院。”张冲低头正扒着一碗炒饭，“虽然精神失常和沉浸在负面情绪里而入魔是两码事，不过一般人是分不清楚的。”
  “有关部门还是多少知道一些关于里世界的事情的，只是尽量不相互干涉。”
  “这也算是一个半官方机构了，毕竟最近一连串的事情会带来很多后续影响，在这里建立一个据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张冲边说边吃，落下不少米粒。秉持着粒粒皆辛苦的理念，他正一粒一粒地捡起来放到嘴里，“你真的不吃吗？这几天只看见你喝水和饮料，一点东西也没吃啊。”
  “没有胃口，而且，也填不饱肚子。”陈世杰回答道，“普通的食物……无论吃多少也没有用。”
  电视画面中，宋凌一边接受访谈，一边用手像是随手比划着什么。
  陈世杰敏锐地感受到他的手并不是无意识地乱挥，而是比划出了一个精妙的轨迹。
  一旁同样看着电视节目的人群，都像中了定身术一样僵立着。
  “他这是在利用上节目来下达暗示……了不起，这个人不简单。”
  “怪不得有超凡力量的人必须要遵守隐世原则了。”陈世杰评论道，“不然只要有人动歪脑筋，人类八百年前恐怕就完蛋了。”
  “也不尽然，能够像他一样的人也是极少数，像我可就做不到。”张冲已经把饭粒清理干净，“不是说我现在，而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