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就这么看着少年走到自己面前，一副恭恭敬敬又要拜的样子，只得奇怪的看向余欢。
  这是谁？干什么？我要做什么？
  余欢对小白吐吐舌头。
  小白眯了眯眼睛，立马转身错开少年，直直走向余欢，还留下一句话。
  “我也不是黎家的。”
  少年直起身来，彻底懵了，站在原地，呆呆看着面前完成了大半的木偶。
  小白的手艺是余欢手把手教的，再加上木偶与木偶师之间的联系，学得又快又好，算是余欢第一个徒弟了。
  教自家木偶和教人始终是两码子事儿，不知道教人又是怎样的体验？
  既然是便宜叔叔推荐的人，那也是能放下心的，何况黎阳这个真正的“黎家人”都不介意手艺外传，她一个“假黎家人”就更不会在意了。
  反正也不用全部都教，看着这小家伙也是个有趣的，那就要了吧。
  余欢眉眼弯弯，对娟儿点了点头，娟儿立马意会，这是收下了，于是含笑点头退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余欢轻轻开口，那边的少年郎还在看着小白做的木偶发呆，只听见声音怔怔地转过来。
  “哦……小子姓陈名以渊。”虽然以为余欢不是自己要拜的人，但陈以渊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
  声音放开了些，之前应该是因为紧张，声音才那样紧。
  “陈以渊？唔……你真要拜我为师呀？”余欢笑眯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踱着过去。
  陈以渊眼睛瞪大了些，这人就是……可是刚刚她明明说不是！
  “是……是的。”
  余欢越走越近，明明是个娇弱柔美的女子，陈以渊却觉得紧张极了，声音又变得紧巴巴的。
  “行吧，那就敬茶，喊声师傅。”余欢拍了一下手，扭头对着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白又道，“小……黎白，帮忙倒杯茶？”
  小白一时没反应过来，黎白？叫谁。
  于是没动。
  余欢扶额，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一副蠢傻的样子，反射弧这么长。
  她刚才是突然想到小白名字好像太草率，在新徒弟面前不能掉小白面子，于是临时加了个姓氏上去，这呆子居然没反映。
  “黎白？”余欢又喊了一声，心下提醒了小白一声。
  小白终于明白了，眼睛亮了亮，唔了一声快步走去倒茶了。
  “师傅……收下我了？”陈以渊很高兴的样子，面上却还是强压着不显出来，不过清朗的声音已经把他给出卖了。
  余欢挑眉，端着一些师傅的架子，矜持地点了点头。
  小白的茶水来了，递给陈以渊，陈以渊犹豫了一下，先拿过来放在一边，然后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又把茶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师傅，请用茶。”陈以渊满脸认真，额头上因为磕头沾了些灰。
  余欢受了三个大礼，浑身僵硬地接过了茶，“咕咚”吞了一大口，差点没呛到，然后才想起来让陈以渊起来。
  陈以渊却不起身，只是双眼亮闪闪地看着余欢。
  余欢心有余悸，古代的礼仪还真是浮夸，这是要她折寿了。
  “怎么不起来？”余欢奇怪，这孩子还跪着干嘛，再跪着她都想跪下去了。
  “师傅请训话。”陈以渊认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