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鬼，在很严肃的就未成年人保护问题展开激烈辩论，其最核心的观点在于不能让未成年人接触到少儿不宜的内容。
  主流的解决思路是，因为没办法控制未成年在成年人的不正确引导下接触到少儿不宜内容。所以最好解决办法是连带着成年人一起，一律不能接触这些内容。
  解决不了控制问题，就解决产生这一问题的根本原因，这是主流观点所认为最明智的决定。
  “卢鑫不要过来。”
  这边人讲得起劲，不时发出哄堂大笑。卢鑫看着失忆版的变色龙实在没意思，正欲走过去凑热闹，被眼尖的林寻喝令止步。
  他当然不能过来，傻掉三个之后，他成了唯一能帮上忙且称得上是战斗力的人。诶，总感觉数学老师的棺材板有点盖不住了，变色龙和蓝山及其侍卫……剩下卢鑫还有……归。
  “归去哪里了？”他脱口问道。
  “因为灵域和人界存在密度差，所以我进入灵域开始就在不断雾化，现在已经是完全雾化状态。可怕的事，这种雾化好像还在继续，我不确定最后是不是会化为乌有。”
  卢鑫循声辩位，面向声音的大致位置说道：“原来你一直在旁边，为什么不出声？”
  “因为刚才，在某段时间里，我忘记很多东西，所以我在不断回忆。因为我总觉得有神事情要做，我在沉思中就忘了讲话。”
  结合变色龙和蓝山出现的情况，卢鑫很快就理解归的处境，其实变色龙和孟婆交谈时，归一直在侧，由于记忆消退所以忘了要吐槽变色龙，一直处于沉思中。像一个小孩，在听家长们谈话时，几乎插不上嘴。
  “那你现在是恢复记忆了？”
  “大概吧，至少恢复了八成，起码我现在人的你是谁。不跟你讲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认识你，我没有主动跟陌生人讲话的习惯。”
  “还真是傲娇，几集都不出现也没担心自己戏份少。”
  “只要原理孟婆，好像就能恢复记忆。不清楚这种能力是孟婆自身携带的被动技能，还是要主动释放的某种神秘力量。”
  “看上去像是被动效果，因为孟婆一直在闲谈之中，没有任何发动技能的举动。”
  “一直在闲谈？从一开始就是吗？”
  卢鑫回想一下，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啊，从孟婆出场开始，剧情就一直在几场对话中切换啊，全文快要变成对话体了。”
  聊天，就是在释放技能，可能是唾液传播，或者口臭或者嘴巴里散发的特殊气味。当你和孟婆聊天的时候，就是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孟婆的技能释放方式就是聊天。”
  归语出惊人，卢鑫回想一下，好想这种说法真能站住脚。
  “要是聊天就是释放技能的话，还真说得过去。变色龙就是跟他聊天聊成这样。但当时你也在现场，为何你没有被完全清楚记忆？”
  “我在这边。”归换个位置，卢鑫还对着原来的方向，等他一句话说完归才提示到自己的方位变化。
  “哦，难道因为你只是听众？”
  “就算是听众也会中招，只不过程度不一样。变色龙始终正面与孟婆交谈，受到的影响自然是最大的，而我现在是雾状，孟婆的能力对我产生的影响被稀释了。”
  “说起稀释，我从你出声开始就想问你，真的没办法逆转这种雾化状态吗？”
  “我试过，很难，只能隐约恢复个人形。而且一旦力气跟不上，雾化面积会比之前更大。我就拼尽全力尝试了两三次，所以现在雾化到肉眼看不见的程度。我可不敢再试，再试就万劫不复再也无法还原了。”
  另一边，孟婆一怒之下，让众鬼忘了今天是休息日，抬头一看悬在空中的表，一个个火急火燎敢去上班。
  “糟了，迟到了。”
  “大家赶紧跑啊。”
  “我可不希望被主管骂啊。”
  这群鬼中，有个稍微留了点心眼，招呼大家回来，不必慌乱。
  “你们看啊，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也就是说现在是下班时间。”
  “下班时间？可是我今天还没上班啊？”
  “那还不好，没上班就下班了，我希望每天都能这样，竟然有人不情愿。”
  “要是每天出门上班，发现其实已经下班了才好列。”
  “那谁给你开工资啊？”
  “对啊，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工资，还是去车间看看吧。”
  “是啊，说不定主管在那里等我们，没准我们今天真的是起来晚了，一整天没上班也不一定啊。”
  “得了吧，表上面的时间显示很清楚。现在就是下班时间，我不管，我不去。扣我一天工资也无所谓，我是按规章制度办事，问心无愧。”
  当领导的每天这样捉弄员工，林寻作为一个外人实在看不下去。要是所有企业的领导都是这副德行，成天只想着整员工，那企业这辈子也别想发大财。
  “算了，变色龙不在，光听主人的话实在是枯燥乏味。虽然主人一再强调不要学习变色龙，但我还是要客串一下。”鹭伶憋了太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一开口便是吐槽：“有些企业还真就没打算发大财。而且要搞清楚什么是大财。那些无良企业的老板觉得赚个上千万撑死了过亿及心满意足。他们一开始就没想过做什么百年企业办什么百亿集团。”
  “呀嗬，你练主人的话都不听了，说了叫你不要学变色龙。”
  “因为对话实在是无聊，没有吐槽担当，整个聊天过程少了那种看人被怼的爽感。”
  “行吧，行吧，为了收视率，你可以稍微学一下变色龙。但其他情况可不能擅自做主。”
  “好的主人。虽然到目前为止也没见您做过几回主。”
  “你以后就叫鹭怼怼好不好？让你尝到甜头了？怼起来没完没了。”
  孟婆捂住嘴巴笑，笑这群貌似很有主见，每个都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鬼们。他们自以为是，自以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怎样去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的悲哀便是，在自以为是的情况被操控着，意识不到自己的悲哀。
  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意识到这一点，只不过混口饭，想早一天变成人而已。他们在这种环境下依然保持善良，善良是他们仅存的珍贵品质之一。这种品质，能为他们带来同情心，带来关注。因为你都被蒙在鼓里那么久，一定是因为善良，倘有几个不善良的夹杂其中，那么所有人给他们的评价一定是：活该。
  “主人你这种想法还有言论很危险。”
  “可是我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但是你的想法已经被码字的人全部打出来了。”
  没错，用言语去叫醒一些昏睡在别人编织的梦网里的人，是违背上层意识的。是反叛，从前叫忤逆，后来叫造反。是要被千夫所指，要浑身沾满唾沫星子。
  不过面前是孟婆，一个中层可能都算不上的小领导。他们只在乎自己手头的活干的漂不漂亮，有没有足够的资本去讨好领导。他们一般无暇顾及那些指桑骂槐的评论，因为可能连槐都没见过。
  去分析这些文字还有话语的是比他们更闲的上级才有时间干的事。他们分析能力逻辑能力超群，你说今天风真大，都可能被误认为是在骂他。
  “主人，这些真的不适合再聊下去。”
  “哦，合着不让发表观点，不让说真话？”
  鹭伶心累如斯，虽然不知道“斯”指的是谁。弱弱补上一句：“可是，是他们给了你说话的权力啊。”
  “不好意思，我不受灵域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