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痛失长兄
作者:南宫七叔      更新:2021-05-03 04:43      字数:2683
  什么?!屈子钧一时没反应过来,听着老管家的话,又迷糊又心中砰砰乱跳,他急切的揪住老管家,“阿福!说清楚!田哲怎么就快不行了?”
  阿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田老爷如何一身是血跌倒在府门口,不省人事,恰逢老爷进宫又不在。云夫人几乎请来了全咸阳的名医,却都说田老爷没救了……..
  听到一半,屈子钧只觉脑袋嗡的一下两眼发黑,急的大叫一声“大哥!”,扔下阿福就狂奔回去。路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纷纷疑惑的回头,却什么也没瞧见。
  刚冲进府内,几个巡城的秦兵正簇拥着名官员上来要说话,他狂吼一声“滚开!”一把将那官员推出老远,那官员艰难的爬起,一摸耳朵,竟是被震的耳膜破裂全是血。
  家仆赶紧上来引着他过去,一进门就瞧见,田哲脸色惨白血迹斑斑的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云姜正梨花带雨的守在一旁,望见他回来哭的更厉害了。屈子钧泪水顿时夺目而出,他艰难的挪动着脚步,走到田哲身前跪下,握住他冰凉的大手,却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个漆黑的雨夜,救出他的持剑英姿…………
  竹林间,淳淳教导他剑术的温和话语…………
  临淄城,与他生死相依的亲密战友……………
  峡谷里,背着他走遍几百里艰难寻访鬼医的宽厚背脊……..
  两人一起聊天,一起打猎,一同欢笑…….一幕幕闪过屈子钧的脑海,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不知不觉间,从小便是孤儿的他已经把田哲当成了自己的亲大哥。
  可是现在,握着大哥的手,元力早已探遍身体。经脉几乎全部断裂,肺腑脏器都破碎了,他知道,大哥真的熬不过去了………..
  也许是之前灌进的千年参汤起了点作用,也许是人体奇妙的回光返照,田哲似乎感受到了子钧的到来,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到兄弟了,只能艰难地微弱呢喃着:“子…钧...…替我报….仇…季…..季无….”,趴在大哥身前侧着耳朵倾听的屈子钧身子一颤,大哥已经渺无声息,去了…………
  木然抱着大哥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良久,身边的云姜嚎啕大哭,屋外也传来阵阵的哭喊声,他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脑中只剩下无数的嗡鸣…….
  阿福已是追在后面赶了回来,见家仆丫鬟们全部跪在屋外,哭喊声一片,不由心里一紧老泪纵横,田老爷看样子这是去了啊,唉…….哭了一阵,他颤巍巍站起来,开始指挥家仆们布置灵堂。
  黄昏时分,屈府大门白帷高悬,遍布缟素,府内哭声震天,外面站了许多围观的百姓,“唉,这屈家平时颇为和善,怎出了这等祸事!”
  “是啊,我府里的仆人瞧见那田老爷浑身是血的跌跌撞撞回来,吓死人啊,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匪类哟!”
  “这咸阳城怕是又要不太平喽。”
  众人正议论纷纷,突然屈府内一道雷霆般的狂吼响起,“啊!……季无双!老匹夫!不把你全家斩尽杀绝,我誓不为人!”
  王宫内,得到消息的秦王听到禀报,对侍立在旁的赵高说道:“罢了,这小子也是情性中人,赐婚的事再等等。对了,那个什么季……朕好像交代过你弄死他的?”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躬身回道:“陛下,那季无双武功深不可测,之前确实低估了他的实力,奴婢派去的几拨人都死了。这丁真人,也未把陛下的话放在眼中,迟迟不见行动,因此这季无双还活着。不想他竟来了咸阳,陛下最近也需加强防卫才是。”
  秦王重重冷哼一声,“这些世外之人,仗着自己修为高绝,不把朝纲放在眼里,待朕宣威四海后,迟早有一天…….哼!”
  此时内侍来报,公子扶苏求见,秦王点头宣他进来。公子扶苏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此番过来是因为大将军蒙恬北击匈奴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扶苏认为国力已经很勉强支撑这场战争了,建议班师回朝。
  赵高也在一旁笑着逢迎,“公子说的有道理,赵佗将军将要南征,国库颇为紧张,既然陛下已经雄图伟业打跑了那匈奴,又筑起长城,确实不必再劳师远征。”
  公子扶苏却皱着眉头喝道:“你区区一个阉人,怎可妄议国政,大臣们都上书建议陛下此时南征不妥,六国刚定,国力空虚怕是会引起天下骚乱,只有你这小人竟敢蛊惑陛下!”
  赵高一脸委屈之色的低下头,阴霾之色更浓。自己辛辛苦苦扶持这位公子,甚至不惜得罪公子闾和王氏父子,结果换来了什么?这扶苏根本就不重视自己,一口一个阉人,哼!我的才干比你身边那些门客强无数倍!
  阉人,我呸!想到自己最近身体的变化,赵高心中已经有颗叫野心的种子在发芽,在蠢蠢欲动。
  秦王皱着眉头,“扶苏,够了!赵佗南征是朕的决定,有朕在,这天下乱不了!朕要打造一个大大的版图,将大秦的威严与荣耀泽布四海!不过你说的有些道理,匈奴既然北逃,那就暂时先放过吧,拟诏让蒙恬去督修长城,务必尽快完工!”
  待扶苏退下,秦王安慰赵高道,“朕就这个儿子像点样子,但是被那帮腐儒教偏了,小高你别往心里去。等朕一统四海,奠定万世之基,就带着你一块登仙,你我主仆一起长生不老,哈哈哈哈!”赵高连忙感恩戴德泣谢。
  屈府灵堂之中,屈子钧呆坐在棺旁已经一天一夜了,心中的悲痛无法言喻。他尝试着用奉道修灵之术去查探田哲的灵魂,却发现缈无所踪,难道是自己之前悲切时,大哥已经去轮回了吗?
  这六道轮回的奥秘,他现在也无法理解,心中只有万千的不舍和沉痛。想要去寻那季无双报仇,却不知道该上哪里找这个老王八一家子。他已经让家仆在四处打听了,唉!他究竟是怎样遇上的那老混蛋,自己明知大哥没什么故人好拜访的,为什么不陪着他一起,为什么!
  云姜也黑着眼圈一直陪着屈子钧,望着他憔悴神伤,一会儿后悔的捶胸顿足,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既难过又自责。她总觉得,这场祸事终究还是因她而起,心里愧疚万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夫君。
  府内以往的欢声笑语,此时全无,丫鬟们都时常躲在一旁偷偷抹泪。阿福管家安排了许多仆役前往附近的郊县打听,就连之前救下来的那蒙面人孟二,也出去寻以前认识的一些江湖人士探消息。
  秦王还是很看重屈子钧的才干,铁了心要扶持他将来做朝中三公九卿。虽然他不关心田哲死活,但季无双还没死,还是有些担心这小子再遭到刺杀,派了些高手来护卫。又有上千精锐秦军征用民房驻扎在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咸阳郊外的一处偏僻庄子里,一些青衣武士正忙着把地上乱七八糟的尸体抬走。原来的主人房中,季槐一脸阴鸷的靠在榻上,怀中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簌簌发抖的女子,用仅有的左手狠狠揉捏着那女子的胸脯,他恶声道,“爹!不活剐了那姓屈的小子,孩儿难消心头之恨!孩儿没一日觉得痛快过!”
  武媪这老太婆坐在一旁抹着眼泪,“我可怜的槐儿,这少了只胳膊,这以后可多受罪啊,他爹啊,光杀那个姓田的有什么用!等我抓到宣月那小贱人,我要她一辈子像狗一样伺候我的孩儿!”
  季无双阴沉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人搬运尸体,“放心吧,孩子他娘,这小畜生以为躲在咸阳城有秦王护着就安全了?哼!老夫已经想了个绝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