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剥羊皮
作者:纸窗听雨      更新:2021-05-03 04:21      字数:3075
  朵朵用力扭住羊下巴,一双眼睛,四下的寻找风少左,风少左早就呆在那里,只是看着羊的那四条腿胡乱的空蹬着。朵朵的眼睛一扫来,风少左一下就发现,朵朵的眼神里有着一种意图,可是什么意图?朵朵执刀的手一抽,羊血直线而出,最后一次的后腿蹬直,朵朵理也不理,放开羊头,随手把刀往羊腹边一丢,就走向风少左:
  ”现在总还不能说,不行了吧!“
  风少左直直的眼神,望着朵朵,一脸的不知与迷惑:
  “什么不行?”
  “剥羊皮。”
  “剥羊皮?”
  风少左也没有想这剥羊皮的事,朵朵也不理他:
  “你去取两只后腿,让沙沙给展盏姐煮汤。”
  说完,一转身,溪水引来的石槽里洗了手,拉着沙沙与杨展盏就进屋去了。风少左望着那已经不动的死羊,心里想着朵朵要的羊腿,只好走向那死羊,准备去取两只后腿。围着那羊转了两圈,风少左从地上拾起尖刀,一只手抓紧一只羊蹄,尽力的向内拉直,一刀就向着腿弯与身腹处砍去,可一刀之下,刀子锋利的刀口,只是劈落几缕羊毛,而羊皮也没有破开。
  接着又是尽力几刀,只是一声声’噗噗噗‘声音,风少左知道,这样的用力,也未必能把这羊腿斩下,重新又放下羊腿,扒开羊毛,用刀子慢慢的去割开羊皮,刀口的一拉一扯,终于切开了羊皮,削断筯络,可到骨时,又只有用刀去劈斩羊腿骨,好在那羊腿骨细弱,没有几次的挥砍,那羊骨就断了,接着又是一阵费力的切割,终于把一条羊腿弄下来,接着又是另一只。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另一只羊腿要弄断,也轻松了许多。提着两只羊腿,风少左风一样的跑进屋去。
  风少左才进门,一只手提着一只羊腿,还在欢喜,三个姑娘的眼睛,都快要鼓了出来,直直的望着风少左手中的两条羊腿,话都挤不出一句。
  朵朵的反应倒是快一些,可也还是慢慢的走向风少左,用手拍着风少左的肩膀:
  “兄弟,你太有本事了,这么快就弄好两只羊腿,只是这上面还有羊毛,不能连羊毛也煮给你展盏姐喝了吧!总也得把这羊毛去了吧!”
  “哦,是,我这就去做。”
  风少左提着两条羊腿,又转身出屋,把羊腿放在草地上,又去寻回那把尖刀。这回,看着这羊腿就发了愁,当初在雪国时,只看到牛被杀倒在地,可还想看下去时,就被父亲扭着耳朵,提回家去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去看杀牛了。可眼下这事,应当就是去羊皮的事了,要是给羊腿去毛,那应是很烦人的事,这皮一剥,不就完事了吗?
  手里拿着刀子,蹲在两条羊腿前,这先一刀从哪里下?风少左苦思觅想,这第一刀从哪里下?杀鸡杀鱼,风少左是见过,可这为羊腿剥皮从哪里开始?想了半天,也就不再去想,直接就从羊腿处开始,毕竟那里已经是一个断口,抓住羊毛,就从那里开始。
  一刀下去,那羊毛阻挡着刀口的下割。刀口受阻,风少左只好转过刀尖,把刀尖剌入羊皮与羊肉中间的那隔层,向上一挑,结果,一用力,果是开了一个口,风少左大喜,一刀接一刀,一手按着羊腿,一手以刀上挑,不久,不挑开一条长口,一直到羊蹄弯处。风少左大喜,大指与食指一捏住开口处的羊皮,就开始剥皮,只是怕刀子切在手指上,刀尖有意的向着羊肉处划去,一刀一刀的剥皮,而心中总担心着自己的手被划到,小心翼翼的下着刀,专心与害怕自己的手被割到,没有几刀,一个额头上已满是汗水,朵朵与沙少站在他的身边,他都不知道。
  额头上的汗水多了,让他感到一身的热,而汗珠一聚,就开始往下流,风少左用左手一抹,手上的血就抹在了脸上,可是他一点也不知道,还是专心的一刀接一刀的去剥着皮,而这时,那一片被风少左剥开的羊皮,上面全挂满了羊肉,风少左哪里去理会那些。
  “哈哈哈。”
  朵朵与沙沙一串串的大笑,让风少左再也下不了刀子,本身就紧张,加上她两人的一笑,风少左再也无法下刀子,只是回头望着两人,不看还好一些,这一望间,让两个姑娘一下就笑得捂住小腹,蹲在地上笑得更加的无肆与开心。风少左脸上几道血痕,加上一脸的苦样,白晰的小脸,让两个姑娘再也把持不住,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两个姑娘一笑很久,可风少左倒也不恼,他也真还恼不起来,只得刀子往地上一放:
  “朵朵姐,我哪里做错了?”
  朵朵被风少左这一问,更加的开心了:
  “我哪里是你姐,我是你媳妇儿,家里事,我只是一个帮助者,你才是这家里的主事者,我一切得依着你,纵你做了什么错事,分争只会让事情往错误的方向走到更远!”
  “我,我······”
  “我什么?不用管那些,你做得很好,马上我们就可以喝羊汤了。”
  沙沙虽是在笑,可她终是一女仆,走到风少左身旁:
  “姑爷······”
  沙沙才喊出姑爷一声,朵朵就打断她的话:
  “喊什么姑爷,快去烧火烧火,马上煮羊肉,那才是你要做的事。”
  沙沙无奈,只好转身去一旁屋,回头望风少左时,还一脸的开心,那红红的赤红色的脸,笑得酒窝都挤得深深。沙沙一走,风少左的身后,只有朵朵一人,一种一双巨形眼睛的窥视,让风少左感到自己后背的衣袍都被看穿看破,背心都有一些发痒,出汗。
  拿起尖刀,向着那花如一张地图的羊皮,又下起刀子,一条羊腿,在草地上翻来复去,弄得风少左大汗淋淋,也才弄去一半的皮,蹲着剥,站着剥,半跪半蹲的剥,没有那一种姿势是轻松的姿势,也没有哪一种姿势更省力。
  直到这时,风少左还不知道,在这沙海里,女人才是宰羊,剥羊皮的人,而男人一般是不做这种事。男人是守护家园,外出打猎,或是吃酒狂欢的人,这沙海里,男人是比女人少得太多,男人在守护草场,在外出打猎,在与外族征战的过程中,多有死亡,这就让男人与女人的比列就更失调了。女人们也就因为数量的居多,一切的家中事务也就全包了,加上年年不断的部族间的征战,这让男人的地位无形的就高出女人很多,这杀羊宰牛的事,男人一般是不会去做,可眼下,在这青羊场的秘地里,风少左却沦落在朵朵这个女头人的手里,自也就当有杀羊剥皮的下场了。
  沙沙升火提水,忙进忙出,不多时,就准备好煮羊的水,而风少左一条羊腿还没有弄好。朵朵笑够了,也看够了,这才走到风少左的身旁:
  “起开,起开,看好了我是如何做呢!下一次,你学着做。”
  从地上拿起另一条羊腿,走到一棵树下,树杆上有一根铁钉,在羊蹄与腿弯处一剌,骨节弯处就剌穿一个洞,朵朵就将羊腿挂在那钉上,用手拉住羊腿,围着腿弯处用刀旋转一圈,从上自下,一刀划下,用手撕拉紧开口处的羊皮,刀尖就游走起来,拉着羊皮的手用力向下拉,刀在上面走,一圈一转,半条羊腿上的皮,连拉带剥,就象剥一枚蒜皮一样,轻松而快速,只是风少左几个眨眼间,一条羊腿就被剥了皮,接着就是下一只。
  风少左从没有想到,朵朵剥这羊皮会这样快。沙沙把两条羊腿拿走,朵朵又走向那一只死羊,一抓羊角,拖着就走向那一棵树,只是看着风少左:
  “好好一只羊,这皮也让你弄得难剥!”
  朵朵一刀,从羊脖子处,一直划到羊屁股处,从羊脖子起,轻轻的提拉着羊皮,刀随手走,刀尖如舞,从第一刀起,直到一个羊皮被剥下,朵朵一息也没有停过,而这一个时间,盏茶不到,只是风少左围着转了两圈的时间。
  沙沙煮好羊,抬着一个木盆就来到朵朵的身后。朵朵在风少左的目瞪口呆下,在羊背上剌了一刀,就把一只羊挂在了那棵树上,这种倒挂着羊开膛,本是用一条羊腿的腿拐骨处去挂,可是羊腿被风少左取走了,只好用羊的背部去挂在树上了。
  朵朵一只手扶抓住羊身,一刀剌入腹中,下划,伸手抓紧割开的口子,刀子继续下走,一刀就剖开羊腹,肚腹一开,羊的内臟就往下坠,三两刀下去,一只羊,只是少了两条腿,干干净净的就在风少左的眼前。
  沙沙抬走内臟,风少左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事就算是完了,接下来,全是沙沙的事了,风少左一个人,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朵朵从一开始,就没有去看风少左一眼,只是专心致至的去做那些事,一点一滴,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