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相处不易
作者:纸窗听雨      更新:2021-05-03 04:21      字数:3381
  杨羽一离去,一个山谷里,只有风少左与三个姑娘,这是风少左从未想过的事,他自幼只与男子相处,从未这样,一天里只能见到这三个姑娘。
  风少左自幼的玩伴,陈合三,邱二明,泰七安,全都是些泥孩子,可眼前,三个姑娘,风少左无论是走路说话都不会了,杨羽一走,三天一点消息也没有。三天过去,这小屋里的肉食也没有了,可杨展盏每日里得喝一点羊肉汤。
  朵朵与展盏一说起羊肉汤,展盏还斜靠在床边,更是斜眼看着朵朵,一脸的含怒,却是不说,可是朵朵却不同:
  “我们这里三个都是女人,只有我们曹少谷主是个男人,他不去宰羊,难道要我们两个去宰吗?”
  说着话,朵朵只是拿眼睛往沙沙的身上扫。沙沙虽说看着壮实一些,可是也只有十四岁的一个姑娘,也只比风少左大一岁,就算是朵朵,若是站在一只头羊前,全都只比那头羊高不了多少。
  杨展盏知道朵朵是在闲着无事,起笑风少左,可她们不知道的是,风少左这个雪国来的少店主,哪里曾杀过羊?风少左听着三个人的对话,杨展盏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吃药了,贺大嫂外出几日,就是去为杨展盏寻药,本来这些事,都是贺大嫂的事,如今贺大嫂没有在,只有这四个人在这里,这要喝一碗羊肉汤,杀羊这事就来了。
  沙沙是丫头,不敢取笑风少左,只是在一旁隐着脸,躲着风少左的眼神,一句话也不说,杨展盏大病初愈,只是心神好了许多,才有精神与朵朵强要风少左去宰羊,可是她们哪里知道?这个假少谷主,鸡都未成杀过一只,风少左不敢去宰羊,朵朵捉弄他的精神头更足,一心要逼着风少左去宰羊:
  ”难道我们少谷主连羊也未曾杀过一只?“
  风少左面有真难色:
  ”朵朵姐,我是真没宰过羊,不要说宰羊的事了,就算是要去抓一只羊,我也不一定能做得了。“
  ”不要喊我姐姐,我是嫁你的人了,这羊就在屋外四处的奔着,你喜欢哪一只?就去按翻哪一只,一刀下去,它还能站起来跑了不曾?“
  ”站着我也未曾有你高,更不用说年龄了,这羊我是真没有杀过。不要说杀羊了,就算是一只鸡,我也未曾杀过,这羊让我如何去杀?“
  ”走,走走,我们出屋外说。“
  朵朵说着话,一个劲的向沙沙挤眼睛,沙沙会意,扶起杨展盏,就往屋外走,朵朵也急急走到展盏的身边,一伸手,也搀扶着展盏的另一只手,三个姑娘一往屋外走,风少左也只好跟在她们身后。
  出了屋外,风少左这才注意到,这羊是有,可不是朵朵说的那样,到处都是,星星点点,这里一只,那里一只,近的也在里地之外,不要说是宰杀他们,就是去捉住,也必是要费天大的力。
  ”少姑爷,刀子就在屋旁的那木栅栏上插着,去动吧!“
  朵朵处处紧逼,一分也不让风少左,非要逼着他今天杀了一只羊不可,朵朵又说话了:
  ”眼看我们展盏姐身体正在向好,哪一天断了一碗羊汤,若没有这一碗汤吊着命,等贺大嫂来时,我们家姐姐怕是命也没有了!“
  风少左被逼得无法,只好去捉羊。风少左从未做过这事,咬牙一狠心,向着最近的一只羊跑去,先时,那羊只是不断的低头去啃草,啃一嘴,抬起头来看一下四周,不时晃一下两只小耳朵。风少左眼看自己与那羊近了,就开始拼命的跑了起来,直到风少左跑得只近那羊十来米时,那羊才跑了起来,先时是小跑,就是那种小跑,也与风少左的速度几乎一样,可当风少左拼命一追时,那羊就四蹄扬起,风少左只是眼看着它窜入矮树丛中,再也见不着了。
  风少左回头望向草屋,只是沙沙与朵朵两个人前仰后合,而杨展盏则是坐在地上。风少左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见一只羊竟然是大摇在摆的向他这个方向,一边吃着草,一边甩着短尾巴的向他走来,风少左一见,心中大喜,也不去理会朵朵三个人,索性一翻身,就扑伏在草地上,与羊做起迷藏来。
  风少左一个扑藏在草间,朵朵与杨展盏一时没有看明白,直着身子,呆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风少左。风轻轻的吹,天上的去,慢慢的走着,泥土的气息在草间上升着,卷漫着青草的气息,眼前是嫩的新的绿,天上的蓝,是那种蓝如一绸,平滑而有质感的蓝。
  风少左抬起头,盯着前方已经快到十多米外的一只羊,这时,朵朵与沙沙才明白风少左的小伎两,这一次的笑声,更是响亮清澈,让一个起伏的小山谷都在游走她们的笑声,而风少左眼前那一只羊,象是明白了风少左的意图,也有意的配合着风少左这一场游戏。
  风少左半蹲起,尽力的弯着腰,以免被那羊过早的发现。十米,八米,七米,风少左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那种尽量的憋住气,让他感到自己肺的炸裂。奋力一跃进,向着那近在眼前的羊就扑去,肥胖的绵羊,见草丛里扑出一物,正向着自己,一扭头,四蹄奋力,侧身就让过风少左抓向它的头,风少左双手急伸,意要去捉它的两条后腿,可是那羊腿,只在轻轻一跃间,就让过了风少左的扑抓,风少左站起身时,那羊已经跑到了几十米开外。
  两番失败,风少左在也无心去杀什么羊,低着头,向着半坡处的草屋走去,还离着老远,杨展盏的笑声也传了过来。风少左越走的远,三个姑娘看得越清,头上沾着断了的青草,身上白色的衣袍染上了绿色的草汁,低着的头,更在默默的说着自己的无能,三个少女的笑声,响如一串的银铃,杨展盏那一张久病得苍白的脸,此时已是潮红一片。风少左回到草屋前,一屁股就坐在台阶前的一块石头上,只是低头不语。
  朵朵向着沙沙一对眼,沙沙往一间偏屋走去,出来时,手中抬着一个葫芦瓢,走向屋侧的远处,一个木槽边,沙沙的葫芦瓢斜着往木槽里一走,白哗哗的一条线,就往木槽里倒去。沙沙手里拿着瓢,在一边的一棵树上,取下一个摇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响起,东一处,西一处的羊,一听到那摇铃声,全都向着沙沙就奔来。
  风少左这时才想起来,这是沙沙为羊群喂盐,用盐一引,这羊还有不来的吗?
  朵朵见风少左看得出奇,递给风少左一把刀子,而眼睛,只是往那些正在跑的绵羊看去。风少左一转头,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朵朵,朵朵一乐:
  ”羊到快到了身这了,你还不行吗?“
  风少左不敢去接那牛耳尖刀,可又不敢朝杨展盏看,朵朵只是乐,只是笑,笑意里,更有着无限的渴望与期待,无邪的笑声里,更有着一种鼓励,风少左两边看,只见三个姑娘几乎是同时在望他。风少左无奈,只得接过刀牛耳尖刀,慢吞吞的走向沙沙,沙沙见风少左走向她,拿着葫芦瓢,就退到后面。
  四面八方的绵羊,争先恐后的奔向那木槽,更不畏惧风少左手中的刀子。风少左没有杀过羊,却是见过杀牛,那种体重过千斤的壮牛,四蹄被一根绳子拴在一起,再是凶的牛,也只有待宰。一手拿着刀子,风少左一回头,见木栅栏上有一条绳子,转身就去拿过绳子,嘴里一咬住刀子,大踏步的就朝沙沙走去。这时,一个木槽边,全是蜂拥着去抢盐吃的羊,没有那一只羊去理会正走向它们的风少左。
  风少左走到群羊的后面,弯腰就去拴羊后腿,可是那后腿被风少左拴得紧了一些,一下就惊了羊,羊也无心再去吃盐,只是一心想着把绳子甩脱,腿一蹬,风少左一拉,羊腿一被紧拉,再加上绳子的死扣,那只羊就开始拼命前跑,风少左不防着那羊的狂奔,绳子一紧,风少左被那羊一拉就是一扑爬,手一松,羊也逃了。
  这一次沙沙再也忍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倒,手中的葫芦瓢也撒手摔得老远。朵朵一边向风少左跑,一边双手拍着巴掌,狂笑不止。跑到风少左的身边,还转圈的拍掌大笑。
  风少左转身坐起,一脸的绿草痕,而一个鼻子,却是被划了几道,虽没有出血,却是一条条的痕迹。风少左双手一捂脸,欲哭却是不好意思哭,久久不敢抬头,朵朵一看那木槽边的牛耳关刀,再看那刚跑了没多远的绵羊,拖着后脚上的一条绳子,一拽一拉的又跑向木槽边,向着盐槽挤去。
  朵朵一见那只羊子,几步就走了过去,地上的刀子一抄,走向那只羊子,伸手就抓住一只弯角,左手拿着刀子,身体往羊脖子一靠,手与腰一挟羊脖子,拖着羊就离开盐槽,那羊只是咩咩直叫,可朵朵却是脚步不停,走出木槽十不步,抓住羊角的手一用,反羊只往上提,可羊的身体太长,朵朵太矮,只是羊头往上一扬,而朵朵抬膝一抵,抓住羊角的那只手猛往回拉,朵朵向后一退,那羊就倒在地上,倒地的羊一回挣,朵朵借势就一移身,屈膝就压在羊脖子上,左手上的刀往嘴边一递,张嘴咬住刀子,左手一搬住羊下巴,大绵羊一声也叫不出来了,左手用力一往内搬,羊头与羊脖子成一了条直线,朵朵右手从嘴上取下刀,一刀就剌入羊脖子里,刀到柄处,手腕半转,刀口移横,一股血就射了出来。
  风少左在一旁看得发呆,从朵朵抓住羊角,到些时羊血喷出,那只是他眨眼之间。朵朵只是奋力去压制羊头与羊脖子,而四只蹄子,朵朵却是理也不理,任由它们去蹬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