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岳父
作者:纸窗听雨      更新:2021-05-03 04:21      字数:3156
  风少左侧头望向朵朵,朵朵一脸正色,视而不见,眼睛里期待风少左的继续,也与其他几人一样。风少左脸被憋得通红,可在为暗夜里,他脸上的温度谁也不在意,只是一双双白眼仁转动着,望着风少左。风少左背心里有了汗,手心里也是汗,他感到他一身是汗,那些汗水,快要流动了起来:
  ”岳父。“
  一声喊出,风少左感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吸过一口空气,他要吸一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老羊皮领头大笑起来,其他人也一同大笑,只有古庆好不明白其中的过往,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转头打量着几个人为什么要笑。朵朵一扭脸,望向无人的身侧,理也不理会发生的这一切。
  风少左虽是急张,可杨羽的问话,他还得回答,节巴着:
  “岳父,杨展熊当时中了三箭,两箭射在腿上,腰间那一箭,可能要重一些,可那是在下腰右侧处,我想那种伤定要不了他的命,可能也伤得不深,马可能是骑不起了,可坐在车上应该还是能行。”
  杨羽听到这里,低头沉思。沙狮早就累了,爬伏在杨羽的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息,两次惊吓,最近一次未消失的那此恐惧,还在沙狮的心中跳,让它一条长舌头伸出嘴角老长。
  杨二郞的巨鹰不知飞到了哪里去?这夜也不是一只夜盲的飞鹰能有做为。
  春夜的温凉,风里是这荒沙地里那些绿草的呼吸,那种呼吸,弱如没有,可它的在风中又有,因为风中有着淡淡的青草味,也许那些青草味来得太远,到达这里时,已经是快要消失了,可是是春的生机,一种生命孕育的力量。风少左味到了这些味道,想起雪国的春天,也有这种味道,只是多了一些花香。
  雪国的花,是从雪里钻出,在寒风里绽放,初春的雪冷如寒冬,那些虫子还不能出来,想要开花结果,就只有借着风力,雪面上那些各种颜色的花朵,在寒冷的春风里,拼命的摇头,那不是被冷得在颤抖,那是它们奋力生存下去的欢乐,香味也就传得很远了。
  可这沙海里,这初春时,风中的青草味也透着黄沙的干涩。风少左就这样闻着想着,就睡着了去。
  一声鹰鸣惊醒风少左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朵朵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当风少左醒来时,还不知道自己是枕着朵朵的腿入睡,一扭头揉眼时,手肘撞在朵朵的腰上,朵朵低头望着他,一个眼睛里的温情,让风少左感到那是一种亲情,无私无欲的简单与直接,让风少左一下不愿远离那种感受,可是一种忸怩的不适,让他一下就坐了起来,起身太猛,一下就撞在了朵朵的头上。
  “哎哟!”
  朵朵的一声痛叫,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两人。风少左不知自己的头,何时就到了朵朵的双腿上,在众人的齐视下,风少左不禁脱口而出:
  “我······”
  可这一个我字后,风少左才觉得不知说什么好?可又得说点什么?好在众人回头一望,谁也没有在意她两人做了些什么?这一切,每一个人都象是习以为常,又本该如此。
  站直身正在揉搓着眼屎的风少左,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远处就见修火与修灯站在杨羽身后,杨羽正往水洼子里掬着水,往脸上浇,接着又捧了一捧水,低下脸去,让脸浸在那一捧水中。
  甩着手上水的杨羽,转身就望着修火兄弟,一脸的父爱之情,偏头,扭头的看着两兄弟:
  “长高了,小胡子也长出来了,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堡主,爷爷身体很好,每一顿饭还能吃一条羊腿,酒也还能喝,只是总见不到堡主,每天睡得很少。”
  修火说到这里时,象是发现他说的话有漏洞,急急就转了话题:
  “小姐自到场里,从一开始不能走路,到此时已经可以走几步了,只是最先来场里那几天弱得利害,几天后,也就可以喝一些羊奶与粥了。”
  说到这里,伸挠头,象是在想些什么,接着又说:
  “还有就是,昨天小姐还想吃饼了。”
  “好好好,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
  走,我们看你爷爷去。”
  修火一听杨羽喊走,就去牵马,而他们骑来的那些矮小的青羊场马,两匹马都没有鞍环。修火一边去牵马,一边扭身侧着头,看着风少左笑,只是那种笑意里,不似风少左最初得修火时的笑容,修火第一次见风少左时,那种笑意里是善意与温良,可此时修火的笑意里有了一种奸邪,更有几分的不怀好意,修灯也不问风少左好,象是他原来小奴隶的身份这哥俩都知道了,笑脸上更有几分的放肆。
  朵朵一见这哥两的笑容,脸色一变,从腰间就抽出马鞭,一步迈前,就跨到修火前方,挥鞭做势,就要挥打修火,修火急,拉马缰绳侧让,口中大喊:
  “姐姐,姐姐,我做错了什么?又要打。”
  “我是你妹,我是你妹,你啥就笑出那种样子?!还不着打吗?”
  “你不是我妹,你是我姐,你是我姐,我可不敢做你哥。”
  风少左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而杨羽却是开怀的看着他们的打闹,跟在修灯的身后就走了起来。修火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对杨羽讲到:
  “堡主,自从展熊大哥来后,爷爷就把场里所有的陷井都打开了,进场的路,全都有了陷井,爷爷只说是他年纪大了,这许多陷井他都忘记了,更很长与三卫的队长们交谈,三卫听说青羊场的陷井全部都打开了,爷爷推病不起,谁也就不敢离开青羊场了,而展熊大哥象是也不想离开青羊场,也说是伤重要养伤,就留在了青羊场里。
  二伯几次传信,要展熊大哥领三卫队回去,展熊大哥也总是以伤重为由,或是青羊场不平安,不愿归回堡里去。这些是爷爷让我在路上对堡主你说清楚的事。”
  杨羽听到修灯两次称呼他为堡主,脸色不悦:
  “早几年前,我就让你们我们称我大伯,你们两个是忘记了吗?叫我一声大伯,是因为你们父亲的死,到如今还未弄清,怪我这个大伯父做得不好,不努力的去寻找凶手吗?”
  修灯与修火一听杨羽的语气很重,更有责备之意,两兄弟急急跑到杨羽身前,双双跪下:
  “大伯父,大伯父,我们错了,日后一定改。”
  杨羽的语气虽是弱小了一些,可心中的怒意未减:
  ”当年的事,我已经对你们兄弟两说了几遍,你三叔与你们的父亲是在同一天遇难,同时遇难的那些人,无一人不是堡里的强手精锐,你爷爷自是知道那些人是何一等的强手,可是他们也与你父亲,还有我那三弟一同遇难,至今我未能察出凶手是谁,可不代表我们永远也找不到凶手,你兄弟以此事来怪怨于我,就是你们的错了!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可你们连伯父也不喊我一声,难道我不伤心吗?“
  杨羽一席话,说得修火与修灯,只是以头板桥杵地,抬起头时,一个额头的黄沙,鼻子上也全是细细的沙粒:
  ”伯伯,伯伯,我们错了,以后一定改,您就原谅我们这一次。“
  杨羽的脸色还是阴沉,可他还是弯腰扶起两兄弟,一只手拍着一人的肩膀:
  ”好啦!好啦!你爷爷能认展盏这个孙女,你们却不认我这个伯父,这倒也不能全怪你们,我却实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这也是我自己的无能之处。“
  风少左在一旁听到杨羽说出,自己有无能之处,这种勇敢与他一人立在断桥上时,的那种勇敢还真不好一比高下,两种勇敢都同时感人,可两种勇敢却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心境,这几天来,杨羽给风少左的震撼已经够多的了,可这一次的震撼,更是震颤到了风少左的心中,杨羽是他这些日子以来,见识过的最强大的一人,可他些时说出他自己的无能,那真不知是要多大的勇气,要多少的空谷之心,更要有多高远的见识,这才能说出这一个无能二字来。
  无能不是没有能力达到,这一个简单的意思!风少左想着,看着杨羽,不自觉的走近了杨羽一些。想着这些,又想先时自己的头枕在朵朵的腿上,那种温暖的柔软是一种安全与舒适,在醒与未醒的朦胧间,四周的空气是一种马奶酒的奶香,沙海的那种干涩的空气没有了。清间走在黄沙上,四野无风,一波波的流浪连绵无尽,那是一种层层的柔美,高天的蓝色,与满眼的黄色的安静,世界是安静的,也是安全的。
  一种身心的舒适,不是在慢步的脚步间,而是从心深里发出,身体的每一根毛发都透着轻松。
  青羊场口前,杨家三卫整齐的排列,只有青羊场的人,散乱着,全都聚在了场口。杨羽有三年未来过这里了,这里是杨家的发家之地,后来族人多了,才迁到杨家堡去。修三丁病了,没有出迎杨羽,杨展熊领头来迎接杨羽,而杨展熊,到这时,也还不知道杨展盏就住在青羊场里,只当她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