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落灵火炉的那一刻，伏秋言觉得自己一定是爽文看多了。越级挑战在修真界不是没有，但以筑基期的见识顶着金丹期的壳子，就敢跟秒杀化身期修士的魔物正面刚的自己绝对是疯了。
  火，是假的。伏秋言从火中爬起来，看着烧伤的皮肤心里冷笑。那个制造幻境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觉得上云门的上品灵火只会把人烧到这个程度。
  “救命啊！”许是身体的本能，伏秋言爬出火炉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修道堂。世上无形的魔物，大抵都是有寄体的。伏秋言不信它费尽心思寄生于火师长体内，真能不顾后果得在全学院人面前杀了自己。
  很显然，伏秋言猜对了。火师长没跟来，只是她暴露了。
  当门主带着师长们赶到的时候，伏秋言笑了。既然全上云门都在，有些事情一个人想不通，那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
  “我假装上战场，是因为我偷听到门主和师长们准备让上战场的弟子死后变成星陨铁。”
  “你闭嘴！”
  门主一掌打了过来，可能念及全门弟子都在，这掌并未用尽全力，伏秋言生生得受了这一掌。
  “你们说魔族入侵，可仙魔之界离上云门不过两日路程，什么魔族会等我们筹集人马，在仙魔边界等着一批一批送死的人。”
  “火师长在一场大战后收了三块星陨铁，星陨铁对于魔族同样珍贵，为何魔族会留它在那里等着火师长去收？”
  伏秋言一字一句，越来越大声：“门主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门主哈哈大笑起来，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仙魔结界被蚁族挖了个洞？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们居然信了，这可是上古留下来的仙魔结界。”
  “既然仙魔结界没破，那仙魔战场上那些魔物是怎么回事？”伏秋言看过阮阮的记忆，那些能杀人的魔物不像是幻境。
  “那些是魔，是生于修真界的魔。仙魔本共存，那些人修仙的同时，魔气离开身体，全部汇入仙魔结界最外层的虚妄界中。
  魔道亦道，这是连天都承认的事实。可那些生于修真界的魔呢？仙界不容我，魔界不收我。既然如此，便只能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你说的生路是指夺舍入体？”
  “火师长带回来的星陨铁不过是普通的陨铁，魔附在里面看上去便有了灵智。”
  “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弟子呢，送他们去死就为了演完一场戏？”
  “战场上那些不过是低阶魔物，只有不断吃人吃人才能提升修为，一步步变成能附体的魔。可惜，这批实在是太无用了，吃了这么多弟子不过多了三个能附体的。”
  事情到这里基本上也清楚了，伏秋言看了眼其他弟子，眼里充满了愤慨。很好，群起而攻之，未必会输。只是……“烧不死人的火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不是魔吧。”
  若是魔，怎么能这么早便开始布局，若是魔，怎么会在阮阮和自己隐身的时候发现不了呢？
  “你也许不知道这个世上的魔比幼儿还要单纯，他们的世界观几乎是我塑造的，到时候只要我一声令下，到时候修真界便是我的了。”
  伏秋言吐了口血，“你……怎么狠得下心。”
  “修真界不是人杀我，便是我杀人罢了！”门主轻蔑得笑着，“就像此刻，你们以为群起而攻之便能杀了我，结果你们的生死却由我说了算。”
  门主话音刚落，成千上万的魔气如利箭一般扑面而来，射向在场的每一个弟子。
  “为什么？”阮阮的声音同伏秋言的声音同时从身体发出。
  伏秋言顾不上门主扭曲的脸，问道：“阮阮，你回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选，为什么？”阮阮带着哭腔，如失了魂一般呢喃着。
  脑中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原来这才是第一世的记忆，五百年前阮阮经历的事。
  那时的阮阮也同伏秋言一样将自己所有的怀疑在全上云门弟子面前向门主质问，结果门主恼羞成怒灭了上云满门。
  是上云门人满门的怨气唤醒了在藏经阁沉睡的书灵，五百八十个弟子用他们记忆换来书灵收服门主和他手下的魔。
  “不只是我，五百年来这五百八十个弟子都在幻境中周而复始得复生，书灵最爱食的便是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