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有本事搞到这种级别的兽牙？这些可都是于楠带过来的。”周远光转眼之间就把于楠给卖了。
  卓不群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于楠。
  于楠被他看得有点儿紧张。
  “这老头子，怎么我一副偷猎了国家保护动物的表情？”
  “小兄弟，你这是哪儿来的？”卓不群问道。
  于楠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商业机密了，我跟周老师合作，送了一批过来让他鉴定罢了。”
  “哦？你是说一批？那其他的呢？”卓不群问道。
  说实在话卓不群说话于楠并不喜欢，那种艺术家的执拗和直男癌属性暂且不去评说，这一副教训后辈和拷问的口吻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于楠并没有打话。虽然从头衔上来看，卓不群显然比周远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是于楠只不过是个卖原料的，跟这些所谓的工艺美术大师也没多少交集，所以于楠也就没有搭理卓不群的兴趣了。
  周远光眼珠子一转，顿时笑道：“全部在这呢，我最近一直在学习，我拿过来给老师掌掌眼。”
  作为卓不群的徒弟，周远光当然对于卓不群的脾气是很了解的，赶紧开口避免尴尬。
  在这个世界上，艺术家和军人是普通人很难打交道的，因为他们的脾气都太奇怪太诡异了。
  周远光将自己制作的那些牙雕作品，全部送到了卓不群的面前，然后又拿来一个自己处理过正准备雕刻的原料，说道：“这是我对这些牙齿的评价，老师你看看，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老师指正。”
  看着周远光将各种牙雕作品摆上来，卓不群的目光就一时比一时精彩，到最后已经满脸潮红。
  于楠索性搬着凳子后退了一步坐下，免得被这老头子给殃及池鱼。邓蕾也学着于楠后退一些，腾出空间来。
  对于这样的小动作，卓不群完全充耳不闻，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面只有桌子上面摆放着的各种牙雕作品。
  看完所有的材料，他已然自我gc，那满脸通红额头冒汗的样子，不得不让人怀疑刚才他到底做了什么。
  而对照着周远光的铭牌，他又增添或者删减了一些内容，让表达更加准确，更加专业。
  虽然于楠对这个人不是很喜欢，可是对于卓不群的专业性，他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将所有的材质都鉴定一遍，已经是下午了。不得不说卓不群还是比周远光要厉害几分，他根本不需要雕刻，光是用眼睛看，手掂量，就能够指出这一种材料的特点，甚至于适合用来雕刻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于楠觉得，这两个人谈笑风生，而自己跟邓蕾两个人坐在这儿跟个傻缺一样，便直接开口说道。
  反正看样子这两个人想要鉴定完这些牙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完成的事情。
  卓不群现在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这些动物牙齿上，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是对于楠他们不理会的。周远光倒是站了起来，无奈地说道：“老师搞起研究来就是这么个脾气，你们别见怪。要不再等会儿我请你们吃饭吧？”
  于楠笑道：“我很佩服老一辈人的钻研精神，你们慢慢研究吧，等你把所有的全部研究完了再打电话给我。我们两个出去逛一逛，也还不着急吃饭。”
  听于楠这么说，周远光也没辙，再加上他现在也是如饥似渴地跟着卓不群搞研究，十足的学生模样，实在是舍不得离开。于是他便说道：“那这次还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下次我们再谈。”
  “好的。”
  于楠跟邓蕾两个人离开了周远光的工作室，找了一个店开始喝下午茶。
  喝了下午茶，邓蕾要去店里面监工，于楠便去老街查看八仙桌制作进度。
  于楠在小时候一直在想，这桌子明明是正方形的，为什么要叫八仙桌呢？
  后来听人说，桌子总共四面，每一面坐两个人，合计八个，所以叫八仙桌。
  对于这个解释，还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之前寂静无声的店铺里，现在却是叮叮当当热闹得很，推刨齐上阵，父子两个忙活得不亦乐乎。
  “哟，老爷子，大哥，忙活着呢？”于楠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老人的真名叫王大毛，他儿子名叫王小毛。
  简单得毫无技术含量。
  听到外面的声音，王大毛和王小毛都停下手里面的动作，齐刷刷地朝外面看过来。
  这种老的店铺，都是点前后长的模式，一条弄堂贯穿到底，所以即便是他们在院子里面工作，也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外面的一切。
  于楠发现上次来的时候这儿摆放的八仙桌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全部是自己定做的榆木八仙桌，顿时微微一笑。问道：“两位，这段时间可是辛苦你们了。”
  王大毛从座位上站起来，扯过旁边一条白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中气十足地说道：“不辛苦的，于老板来了？快点请坐，我去给你倒茶。”
  于楠阻止了王大毛的热情，说道：“大叔别，我不喝茶，我就是今天下午得空过来转转，你们忙你们的。我对这种手工十分感兴趣，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
  王小毛说道：“余老板，我们现在已经做好了六套了，全部都在外面，你看看符不符合你的要求，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返工。”
  于楠给他们带来了足够吃一年的大订单，王小毛自然对于楠尊敬无比，那可是财神爷呀，千万得罪不起的。
  于楠微微点头道：“我看看吧，你们继续忙，也不用着急，质量第一，时间上我是可以放宽的。手艺这东西，就是时间磨出来的。”
  “余老板说得在理啊。”王大毛竖起大拇指，很显然于楠的话说到他心坎里面去了。
  于楠掏出手机来，打开闪光灯，柔和的白光照射到制作好的八仙桌上。
  桌子上的是清漆，目的只是保证表面的平滑，所有的木头的纹理和枝节都能够透过清漆看得清清楚楚，那种来自于大自然的美感，让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