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深山秘事
作者:
何处惊雷 更新:2021-05-02 13:58 字数:3973
陆强回到处里,立即调集精干力量组建特别专案组,即时启动侦查工作:一是视频调查。全面调取5个时段5个场所的监控视频,逐帧查看;同时,重新调取武校学员涉及的相关时段、相关场所监控视频逐帧查看。二是调查陆宇飞生前社交圈,并重查武校学员生前社交圈,看有无相似或可疑之处。三是对曾经盗取过亡者大脑用作实验的孙建军开展深入跟踪调查,看能否从其表现中发现蛛丝马迹。
陆强夜以继日地开展调查工作,相关的视频除专案组的同志查看外,他还坚持每帧都要亲自复查。考虑到苏琳琳的情绪,陆强告诉她总队已立案侦查,并由自己亲自牵头办案。看到陆强把视频带回家连更连夜地查看,苏琳琳相信陆强能够如往常一样顺利破案,情绪好了些许,甚至帮助陆强查看视频。
侦破工作过去了一个月,各方面的侦破信息汇总如下:
一、关于柯则平牵头的医学专业调查。仍未查到可能导致如此现象的生前或生后病变现象。如果要通过外科手术盗取大脑且又不在颅脑和头皮上留痕迹的话,可以通过纳米级的细质仪器进行快速切割并在极短时间内还原,再用纳入级的缝合材料快速缝合,所有过程耗时如果足够短,可以达到天衣无缝、人不知鬼不觉的水平——不过,这种技术只停留在理论和科幻阶段。也就是说,柯则平从医学专业的调查实际上一无所获。
二、关于视频调查。通过专案组逐帧查看以及陆强亲自完成的逐帧复核,不论是陆宇飞的5个时段还是武校学员的相关时段,均未发现任何异常。
三、关于陆宇飞和武校学员生前社交圈调查。单纯,不能再单纯的单纯,无非就是家庭成员、几个正常的发小和死党、一个有女友一个没有女友、正常同学同事关系等等。
四、关于疯人孙建军的调查。孙建军绝对是真疯了,现已成为疯人院的一个重点管控对象,疯人院对陆、柯二人调查后孙建军就变疯很有意见,只可惜没有证据表明二者之间有必然联系,否则早已提起诉讼。
综上所述,第一轮调查毫无进展。
陆强决定启动第二轮调查:一是扩大视频调查范围,将同一时期,相邻区域的视频纳入一并调查,比对是否存在差异。二是扩大对孙建军的调查范围,包括其工作简历是否隐藏有什么秘密,3张假条期间是否真的按请假事由出行,并对其同期的同事、朋友开展大范围走访。同时,在全国范围内搜索是否存在类似于孙建军的案例。
一周后,对于监控视频,专案组最终定论:监控视频无任何异常。
又一个月过去,第二轮调查终于出现了一点点曙光:据一位以前曾经在酉南医院工作,后来调到其他医院并已退休的女性工作人员回忆,她于1972年至1975年期间在酉南医院担任孙建军所在科室劳资员,于1975年调到另一家医院工作,这期间,孙建军一直吃“空饷”——“孙建军”这个名字一直出现在工资表单中,按月足额发放工资,但孙建军本人却从来没有在单位出现过,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孙建军”。到1975年,她认为有人长期吃“空饷”是挖社会主义墙脚,是搞腐败,是对伟大革命事业的背叛,所以实名举报科室负责人。可是,科室负责人没有受到处罚,自己反而莫名其妙地被调到一家小医院工作。
所幸,孙建军这条线索没有断,因为一周后,专案组又找到了当年的接任劳资员,也是一位退休女性,她于1975年至1983年期间,一直担任该科室劳资员。她接任劳资员时被领导告知不要理会吃“空饷”的事情,只管埋头工作即可。据她回忆,孙建军是1976年下半年才到单位上班的,那以后,孙建军基本没有离开过医院,而且很快成为医院脑外科的头号专家。
根据两任劳资员介绍的情况,可以基本判断,军医院提供的档案是假档案——无关今天的档案员,该档案在当年就已经作假。
因此,要想从孙建军身上查出线索,必须扩大与假档案同期档案的调查范围,通过比对同期档案之间的关联性与矛盾性,查找可能有价值的线索。
使用总队长签署的授权函,陆强很快取得市局给酉南医院的协助调查商请函,得到了军医院调查同期档案的协助。根据保密等级管理规定,该院上世纪60-80年代的档案已全部脱密,陆强的团队得以全面调阅。
在军医院的大力支持配合下,调查组共3名成员在军医院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档案详查,全面收集了从孙建军1966年入院工作后到1998年去疯人院前的所有可能相关的档案资料,包括院党委文件、科室会议纪要等材料,涉及孙建军的关键资料有3份。
最早提到孙建军的文件是1972年8月23日的一份院党办会议纪要,该纪要是院党高官、院长以及院人事处、院党办主任小范围召开的一次会议,会议主要研究了当前的革命形势,院党高官向几位核心的负责同志提出了进一步向党中央看齐,与党中央保持一致的工作要求,会议顺带通报了一个事项:尖攻局要求酉南医院派一名脑外科青年专家到尖攻局挂职培训,党委决定派青年医生孙建军前往,人事处接规定办理上挂手续,工资待遇仍然在院里支出;按尖攻局要求,此事保密,保密期限5年。
第二份提到孙建军的是1974年来自尖攻局的一份嘉奖密函,大意是:孙建军在尖攻局挂职期间表现优异,建议院党委给孙建军记二等功,并提升孙建军为副团职,为孙建军继续在尖攻局为国立功扫除后顾之忧。此件保密期5年。
第三份提到孙建军的是1976年10月5日院党委的一份会议纪要,涉及孙建军的内容是:孙建军在挂职结束归来,结合上级领导建议,经院党组讨论,孙建军同志升为正团职。
通过上述文件资料,侦查组判定:孙建军在1972年至1976年期间,有大约4年时间在尖攻局挂职,但至于这段时间的挂职经历与孙建军走火入魔搞科研试验之间有没有关系,与孙建军痴情于古佛山有没有关系,只能到尖攻局作进一步的深入调查。
可那是尖攻局,国防重点保密单位,国家级机关,区区一个省级公安部门的干警想到那里调查案件?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罗钢也觉得十分棘手,毕竟,孙建军盗脑试验与陆宇飞、武校学员“失脑”案件并不强相关,甚至连间接证明相关的证据都没有,一切只是处在猜想阶段,即使通过公安部向尖攻局商洽,也拿不出充分理由说明调查的必要性。
陆强感觉十分无助,晚上回家也都继续思考案情。
这一晚,陆强哄劝苏琳琳睡下后,心有不甘地翻看孙建军的档案资料和他写那3首诗的影印件,尽管,这已经是第一百多次翻看了。
看着看着,连日的劳累让陆强渐渐有些睡意,但即便是睡眼迷蒙,也舍不得合上双眼,可这竟然产生一个幻象,陆强觉得在那首打油诗中,自己看到了似曾相识的2个字。
陆强一激愣,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再反复仔细看,终于发现,除了《忆古佛山》是直接写的古佛山以外,不仅藏头诗《智上》涉及古佛山,另一首看似与古佛山毫无关系的打油诗《劝愚》原来也与古佛山有关系,刚刚睡眼迷蒙时似曾相识的两个字是“红权”二字,这两个字藏在打油诗的句尾,而更神奇的是,如果把打油诗奇数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倒着读,赫然竟是:古佛山红权地下核工程害苦我!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显然是一句完整的语句:主、谓、宾三要素全齐,定语、补语也没有落下!
在这样精心炮制的打油诗里,依然坚持写“红权”而非龙科举说的“洪泉”,看来,古佛山除有“洪泉”外,必定另有“红权”!
至于地下核工程,陆强只知道位于重庆市涪陵区有一个816地下核工程,那里已经开发成旅游景点,游人每日络绎不绝,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古佛山地区也有地下核工程。
第二天一大早,陆强就将发现的新情况向罗钢作了汇报。罗钢非常重视这一新发现,在反复研读了孙建军的《劝愚》后,他支持陆强的判断:这绝对不是巧合。
罗钢向市局领导作了专题报告,当天下午,市局主要领导亲自主持召开小范围绝密会议。
会场采用了当前能够采用的一切最高端防窃听装备。
参加会议的仅有6人,除市公安局局长外,还要市国安局副局长,市局办公室主任,罗钢、陆强、柯则平。
会议首先由罗钢通报了武校学员、陆宇飞“失脑”案件的侦查情况,孙建军藏头藏尾诗以及古佛山红权地下核工程等等情况。
与会人员一致认为,尽管孙建军盗脑与陆宇飞2人“失脑”并不一定有关系,但目前所有能够掌握的信息也只有这“一盗一失”之间扯得上点关联,因此,支持对孙建军开展进一步的调查。
鉴此,市国安局副局长通报了孙建军提到的“红权”问题:古佛山地下核工程确有其事!是涪陵816地下核工程的姊妹工程,代号927,对外称国营红权机械厂,与816工程同步设计、同步建设,与涪陵816工程相同的是,由于国际形势巨变,古佛山927工程与816工程同样是未正式投用就永久性弃用了;不同的是,816工程于2002年解密,开发成旅游景点,而古佛山工程却永久性保密封闭。
至于“红权”与“洪泉”的关系问题。市国安局副局长通报:927工程的保密级别更高于816,其施工队人员都是从816工程中精挑细选的精兵强将。为了保密,军方事先给这些人员服用大量安眼药,待其熟睡中从816连夜运至927,并进行封闭式管理。轮换时,仍然是服用大量安眠药后连夜拉回到816工程。所以,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两个不同地方工作,仍以为自己一直呆在816。
使用“红权”就是故意与“洪泉”混淆,让敌人以为古佛山的北麓山沟里只有红泉这一家三线企业,用一般的军工企业作幌子,掩藏927地下核工程这个天大的军事机密。
市国安局副局长道:“对于地方来讲,古佛山927红权地下核工程永远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根据国防部有关要求,除非有重大危及国家安全案件或特别重大刑事案件,否则,927工程不接受任何形式调查。”
罗钢正要说话,被市公安局局长示意阻止。
市公安局局长直接发言:“接连2次发生失脑事件,且超出我们现有科学技术认知。如果是病变或寄生物所致,极有可能引发重大公共卫生灾难;如果是人为盗取,则可能是技术手段超现实的新型犯罪,可能危及社会甚至国家安全。因此,我认为,在当前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建议市国安局牵头衔接尖攻局,以危及国家安全重大事项为由,申请进入927工程开展深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