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天打五雷轰
作者:小染      更新:2021-05-02 11:56      字数:2170
  袁易武这才彻底知道害怕,豆大的汗珠子一边往外冒,一边慌忙膝行着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老太爷的双腿求起饶来,求得怎么一个声泪俱下了得。
  “我七岁那年贪玩、背着人爬到了东墙里的大树上,掉下来把胳膊摔脱了臼,父亲心疼我受了苦,为此发落了多少人。”
  “怎么如今父亲却不疼我了,还要打断我的腿?”
  “我的命既是父母大人给的,父亲还不如索性要了我的命,这也比叫父亲年过古稀……再养个瘫子不孝子强得多啊!”
  老太爷既是人老了、心软了,哪怕之前再怎么咬紧牙关把心横起来,也难免片刻间就被他哭得老泪纵横道,你真当你爹平白无故就这么狠心呢。
  “我这分明是要救你啊!”
  “我要是不打断你的腿、再把你养起来,你指不定哪天就得彻底没了命啊。”
  “这津门有谁还敢不看父亲的面子、非得要我的命?” 袁易武登时就恼了:“是不是梅家?”
  老太爷那一瞬的心软也就眨眼消失了,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你死到临头还敢攀咬梅家,眼里又只有小小一个津门,还当号称津门第一家的袁家就能一辈子罩着你,别说我要打断你的腿,哪怕打断你的腰都不冤!”
  袁易武随后也就得知,原来还真不是梅家给他告了状,而是老太爷的一位过命兄弟崔议员给自家示了警。
  “你崔叔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吧?”
  “他和马家那位做了古的老爷子可是姑舅表亲,如今马老爷子才死两三年,你崔叔就和马家彻底断绝了走动,你当是为什么?”
  袁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道。
  “那马家从打没了马老爷子掌舵后,这两年生出了多少贪婪的吸血蚂蟥!?”
  “连你崔叔这样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人物儿都被马家叮怕了,巴不得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从此恩断义绝呢,你有几个胆子敢去招惹马家?”
  “这还不论那马成才本就是伙了樊子瑞、成心挖坑给你跳,这才把楚良留了半条命、只等你的人去动手,你敢跟你爹说你自己个儿心里没数?!”
  “我可告诉你说,你崔叔已经发了话,我要是再不好好约束你,再叫你继续和马成才混下去,你的小命儿他来替我要。”
  “如此也省得你伙着马家把我们袁家彻底害了,他却救不得我,到底还是欠了我一个旧年大情份!”
  袁易武既是早就知道这位崔议员崔嵩,又怎会不知自家父亲与这位崔叔的交情,以及这一位如今的雷霆手段和满腔抱负。
  那么若是连这一位都从骨子里怕了马家,或是厌恶透了马家,他还真是差点儿给自家惹出了大祸事。
  何况就算马家不敢真把袁家如何,他也惹不起那位崔叔不是?
  他这位崔叔既敢跟他父亲说出这话来,说是他的命由崔叔来要,那就绝不是虚言妄语……
  他就连忙壮着胆子陪笑道,其实儿子答应马成才的那些事儿也是权宜之计。
  “父亲也说我能看出来马家联手樊子瑞给我挖了坑,我还真能上了他们的大当不成?”
  “马家如今已把我的人放了回来,这几个人才回来又被我……被我远远送走了,儿子和他们在那电话里做的盟约还有什么用?”
  “他们要敢和我算这反悔的账,那就索性彻底撕破脸算了,大不了我给楚良偿命就是,还能真把整个儿袁家拖累了?”
  袁老太爷这才将信将疑道,你这可是真话吗。
  “其实我也不怕你说的是假话,左右你崔叔既然说了,我要是约束不好你就由他来,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再是我的亲儿子,你的一条小命儿还能大过整个儿袁家?” 老太爷的声色又渐渐冷冽起来。
  这份冷冽顿时又勾起了袁易武一身的鸡皮疙瘩,五月底的天气竟像是寒冬腊月,吓得他连连点头道,儿子绝没有半句谎言。
  “若是一个字有假,天打五雷轰!”
  “您要是还不信我,我这就把我手里的车马行和船队全都交还给睿儿还不行?”
  ……等到袁睿再把袁易武到底是如何心服口服的过程学说给梅少谦知道,他忍不住就悄声笑问起来道,少谦你跟我说句实话。
  “这位崔议员既然早与马家断了来往,他是怎么得知我四叔和马家这点儿破事儿的,是不是你给崔家通了风报了信儿?”
  梅少谦轻轻摆手:“二姐夫可真是抬举我了,我们梅家一年半之前还远在辽西,我也才回来一年多点儿,哪里有机会认识崔议员这么一位大神?”
  “就算我头些日子也替我父亲往上头去过几次,又跟这位打过两回照面,哪里敢凭这么一点点情份驱使这位神仙?”
  袁睿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明知梅少谦没跟他说真话,却也不再深说。
  直到袁睿离开梅府回了袁家,梅少谦也回到自己的小院来,他这才轻描淡写的跟何碧交了实底儿道,那位崔议员最小的女婿本是他的老师,而他正是这位老师门下最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何碧难免有些惊讶:“你是说这位崔议员的三女婿还在法兰西?”
  “那你又是怎么做到的,竟能先把消息传到法兰西去,再请你这位老师给崔议员通这个气儿?”
  梅少谦笑得不行:“敢情你以为我在十五岁远赴法兰西之前,竟是从没上过学读过书的?”
  “其实就连我被送到法兰西念书去,都是我这位老师给父亲提的建议。”
  “要不就凭父亲当年那个状况,他哪里想得到早早把我和少谦送到国外留学开眼去?”
  何碧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梅少谦口中的这位老师是他幼年和少年时的老师。
  只不过那时的这一位是前去东北避祸,那五六年的时间里也就用了化名。
  外带这一位的心思足够缜密,如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一位竟在辽西的一个小镇上教过学生,自也更不会知道他与梅少谦乃至梅家的渊源。
  “我这位老师还没和崔议员的三女儿结婚前,就已经是崔议员诸多幕僚里的翘楚了。”梅少谦笑着给何碧解释。
  “要不然崔议员当年也不会看上他,就把最小的女儿嫁给了他,如今更加愿意多听他的意见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