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京瘫在沙发上，机械的又给尹谦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又是无人接听。乔京暗暗自嘲。打了一夜，都是一样的，可自己就好像犯贱似的，一直打个不停——他在担心。
  “喂。”
  通了？！乔京心中一惊。
  “尹谦……昨天晚上……”
  乔京话还没有说完，尹谦就抢先回答了：“朋友有急事，我去帮忙了，不好意思，忘了给你说。”
  乔京还想问问为什么不接电话：“那为什么你不……”
  “手机静音，昨晚太忙了，没来得及看，抱歉，让你担心了。”尹谦又抢先回答道。
  “……”乔京没有说话，他觉得尹谦在骗他，他连自己的问题都没有听完，就迫不及待地给了个体面且不失礼的回答，滴水不漏，自己连质问的理由都没有。
  这是多么不想和自己说话。他和尹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明明……明明昨天就好了很多啊！自己也想通——装作若无其事就好了。
  沉默。
  乔京他这样沉默着，尹谦也同样。
  “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轮到乔京抢话头了：“尹谦，你的衣服我帮你收拾好了……你到时候也方便……”
  乔京的嗓音有点沙哑，不知道为什么。
  尹谦听闻，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里面的酸水喷涌而出，逐渐针刺般的疼痛蔓延开来——这是，赶我走吗？
  尹谦苦笑，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幸好刚刚林慧盈走了，周围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注意到他。
  尹谦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最近老是搬出去又搬进来的，挺麻烦的，所以我想万一你有什么事要搬出去，也方便……”
  “……乔京，若是按在以往，你是绝对不会这样说的，而是……算了不说了。”
  “……”乔京呼吸一滞。
  “乔京，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
  “应该是从你对我说的那一句：‘尹谦，我对你来说应该是最要好的朋友吧？’开始的吧。”尹谦一直记得那天晚上乔京对他的提醒，一字不漏。
  “……”
  “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你已经察觉到了我对你的感情。乔京，我……对你……是不一样的。五年了，我压抑了自己五年了。你……曾经因为这个而……所以我不敢表露出来，只好把自己对你的感情给藏起来，伪装起来。我努力地在这五年里当你的好兄弟，不让自己的感情太过于明显，我……一直都在……乔京，我不是专业的演员，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算对的，我只会装冷淡，只会生硬地和你保持距离……我常常幻想，自己可以温柔地将你拥入怀中，可以看到你的脸上漾着笑意，可以吻吻你的唇，然后看你羞涩地将脸埋进我的肩窝……”
  “……”
  “乔京……恋人与陌生人，你选一个吧。”
  “尹谦！你什么意思！”
  “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吗！尹谦，我们之前不好吗！”
  “……乔京，人……总有受不了的时候。”
  “……我该……怎么做才……？尹谦，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叫我选一个，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我们之间成为陌生人……但你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也多可怕吗？！我已经见识过它的厉害了！我……我不想再经历一会了，没有人想再一次经历一次！我们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回到以前，回到以前快乐的时候……”
  “乔京！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有考虑过我吗！！！我忍不了了！忍了五年了！五年！嘶……”尹谦低吼着，无意间扯动的伤口带来的疼痛，让沉浸在暴怒、失望和心痛的他恢复了一丝理智。这时，尹谦才发现病房里的病人正在用奇怪和不耐烦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压低了声音，“我……忍不了……”
  “……”
  “……”
  双方沉默。
  “乔京……是我冲动了……”
  “嘟嘟嘟……”
  通话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