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灯火三盏五盏亮了起来。楚晋驱车行驶在码头上，楚艾问他：“刚才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大叔这么大的叫骂声，似乎是要让全宇宙都听得到。震得我耳朵疼，是真的体会到振聋发聩的威力啦。”
  楚太太：“不要随便去评价你眼前所看到的每一件事情和每一个人。你并没有去经历别人所经历的事情，做不到感同身受。别人所处的境遇所认知程度不同，自是看法和感官程度也不同。”
  楚艾吐着舌头：“我明白了。可否能问一下，我们这是必须回家吃饭吗？”
  楚晋：“你又想干什么？”
  楚艾：“在新合区那边儿，一个新开的西餐厅不错。有鹅肝酱哦还有来自大西洋彼岸的牛肉。”
  楚晋：“改天吧，今天恐怕是不可以啦。郦阿姨在家早已经准备晚餐啦。我特意告诉郦阿姨你喜欢吃水果沙拉和蔬菜沙拉。还有母亲喜欢的番茄汁银鳕鱼。”
  楚艾：“嗯呀呀，不错。太丰盛了，听得我都流口水了。哥，咱能把车开得再快点儿吗？我都迫不及待地回去给郦阿姨一个吻呢。”
  楚晋：“好嘞，坐稳了，开始提速。”楚艾：“这才是个好哥哥嘛。”
  楚太太：“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楚晋：“妈，刚才我打电话爸爸没有接。兴许今晚爸爸早已经回家了。”
  楚艾：“对呀。我还想着问爸爸，准备送给我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呢。快看，那边一排蝴蝶灯。”
  楚太太：“才两年的时间，变化这么大。不过，还有熟悉的感觉。”
  楚艾：“好大，好漂亮的蝴蝶灯。怎么安在这样子的灯柱上？外表是一层琉璃吗？紫色的。红色的。蓝色的。橘黄色。蓝绿色，还有银白色，透明的最漂亮。看那翅膀透明的，闪着晕黄色的光。哦，边上还有雕塑呢。这边是一个小书童吗？拿着一本书呢。那边是两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荡秋千。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东西呢？上一次来这里还没看到呢。”
  楚晋微微笑着：“你也不好想一想，你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啦。不得两年多，你没来过这个地方了。”
  楚太太看着楚艾：“你都是一直在公司待着，都不到这码头来的吗？记得你们父亲说过要让楚艾到这潜艇基地实习的呀。”
  楚艾笑着打哈哈：“对的呀。我在这儿实习了三年多呢。妈妈，你知道吗？你去英国之后的一个月，我策划举行了国际友好摩托艇比赛呢。我可以很骄傲地告诉您，我夺得亚军，第二名呢。我很厉害有没有。”
  楚晋翻了个白眼：“哼，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情。不是爸爸那些朋友们的帮助，你能把比赛活动策划成功。恐怕，根本没有人会搭理你。还有你那个什么亚军，却是夺得了，是抢夺来的。人家明明就遥遥领先于你，你倒好跟人家抛媚眼儿。最终，人家就一不小心掉到大海里去。幸亏有救援艇，否则就出人命了。你吹牛之前，打得草稿你能仔细检查一下吗？”
  楚艾被楚晋噼里啪啦地一顿数落，表情委实有些难看。眉毛恨不得挑到太平洋去。她恨不得立刻马上用眼神把楚晋胳膊上剜下一块儿肉来。“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这么一阵损你自己的亲妹妹，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嘛？”
  楚太太：“好了都别逞嘴上痛快了。回去让你哥哥陪个不是。”
  楚艾搂紧了楚太太的脖子笑着说道：“嗯，对，让他陪不是。”
  楚晋握着方向盘，眼睛看向窗外。“好吧。礼物都准备好了，吃完晚餐就送给你。”
  楚艾喜悦之情溢到了眉梢眼角：“真的吗？我先猜一下啊，手环呢还是项圈？”
  楚晋：“你还能把我送的礼物想得更糟糕一些吗？”
  楚艾撇着嘴角：“妈，你是不知道，这个哥哥是有多抠儿。平日里的牙膏非得用到挤不出来，才问我买牙膏了没。人家都是三个月换一次牙刷，他能做到三年换一次牙刷。还有那香皂，最后都捏不起来了，用一块儿锡纸卷起来。人家出差都捎带一沓新袜子，穿完了就扔掉。他自己带着洗衣皂洗袜子。你说这样子，真的让人受不了的。”
  楚太太：“从小就培养你们勤俭节约。看你们保持得很好。不能因为经济条件好了就把那些好的传统扔到一边去。”
  楚晋：“母亲说得对。楚艾这点儿做得也很好。好几天不洗脸不刷牙不洗澡。”
  楚艾：“妈，别听他瞎说八道的。我，怎么可能呢。”
  车子进入热闹的街区，店铺里流光溢彩的灯光，吸引着逛街的人们。许多小餐馆里，挤满了品尝美食的人们。
  楚艾：“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热闹。还这么多高楼大厦，还有这么多性感的时尚小姐姐。”
  楚晋：“这里是新合区中心街区，时尚精英的聚集地。美食与服饰首饰走在流行尖端的源头。看到那边美女没有，目测一身穿搭在三万左右。zarabellelv和卡地亚，能把这几个牌子集合到这么美丽的女士身上，也算是幸事。”
  说完又颇有深意地看了楚艾一眼。楚艾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信号。楚艾瞪着眼睛又开始向楚晋发难：“你什么意思。穿在别人身上就是行走着的高端时尚代言，穿在我这样的人身上就浪费，太可惜了是吧。啊，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嘛。”
  楚太太：“你这脾气还没改过来呢。才说了一句话，就跟炸了火药窝似的。”
  楚晋：“不是的，妈妈。楚艾最近两年变温婉许多。今天可能是有什么心事，听什么都觉得是说她自己不好呢。”
  楚艾气得别过脑袋去不说话，她看向窗外。忽地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柯米，她感觉到了那不争气的小心脏又跳得快了起来，脸上又一大朵的红色云彩飘过。如幻似真的她感觉自己像是何仙姑。可是柯米就是柯米，他不是吹着箫笛的韩湘子。哎呀，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呢。
  楚晋诧异楚艾怎么忽而变得如此安静，不再用更刺激的语言来挤兑他。他看到她温柔似水又有些游游迷离的眼神，心里想着她吃错药了还是忘了吃药。
  楚晋寻着楚艾的视线看去，碰触到了柯米帅气回头撩头发。楚晋这下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八成是让那个帅哥迷住了。
  柯米正在督导着十二个模特练习自信，和如何更吸引人们赞赏目光。她们很是不明白不是彩妆大赛嘛，为什么要跟训练模特似的。
  柯米的注意力都在这些模特身上，没注意到一辆车，经过他们身边。更是没注意到，车上一个女士热切的目光。
  楚晋打趣道：“怎么啦？被吸引住了。还是模特们特别有魅力对吧。”
  楚艾：“嗯，男模特吸引人的口水。”
  楚晋：“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呀。那是彩妆师柯米，不是什么模特。浦城著名彩妆师。去年在一次酒会上见过他。他可是高傲地很身边围绕着都是姿色妖娆的女子。他就是荆棘刺，你这样柔弱女子是靠近不得的。”
  楚艾：“哼。人家才不像是你说得那个样子呢。”
  楚晋眉角向上扬起：“哦，听这语气，你认识他。”
  楚艾感觉掉到了楚晋的语言陷阱里，她笑道：“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我怎么可能认识彩妆师？”
  楚晋的目光再次给她压迫感，视线直直地投射到楚艾眼睛：“真的吗？看你那一脸痴迷的笑容。”
  楚艾故作温驯：“我从来没见过他，在电视上看娱乐新闻，才知道浦城还有一个这个样子的彩妆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