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向死而生
作者:铃屋结弦      更新:2021-05-02 02:26      字数:8619
  六月二十二日晚两点,蚩尤体内。
  初夏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她被困住了。
  两小时前,她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最终到达了终点——蚩尤的喉咙。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现在她的枪里一发子弹也没有,刀也被砍钝了,防护服也破了一个洞,彻底成了废品。
  她在安装完通讯装置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这是一处较高的地方,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那些畸形的怪物自相残杀。螃蟹把海蛇剪成三段、龙虾一拳头砸烂一条小丑鱼的脑袋、章鱼徒劳的挥舞着数十根触手,然后被一个巨大的蚌吞了进去........一切都乱套了。
  初夏无法出去,她清楚自己的战斗力。然而可悲的是,她已经离死不远了——那身防护服不是用来防细菌或者辐射的,而是用来防崩坏能的,现在它失去作用了。
  初夏掀开小腹处的衣物,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而是被一种灰色的物质取代。她清楚自己的结局——变为一头灰白的、只知道杀戮的死士,永远地在这里逗留。
  她曾经以为自己对死亡没有多少恐惧,然而她错了。
  虽然没有流泪、没有颤抖、没有歇斯底里,但是她心底害怕地不得了。我会去什么地方?那个地方会是天堂吗?还是像无神论者所说的一样,是彻底的虚无....我能够感受到虚无吗....为什要害怕...分明一无所有.......我想她了......
  【喂,能聊会吗?】她按下了通讯器,许久之后耳机里传来叶文洁的声音。
  【你想聊什么?】
  【关于我的妹妹,凛冬。】
  一阵沉默。
  【你最好记下来,我想说的事情有些多,也请你把这些话转告给她.....】
  【.....我会的】
  【我最爱的妹妹,当你见到这封信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已经战死了。】
  【我知道你的性子,哈哈,你个爱哭鬼。所以别装着好像自己很坚强一样,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一切顺利的话,你的病应该已经被治好了。当你离开病床,就去好好地生活下去吧。我为你找了一个很棒的妈妈,或者你愿意喊她姐姐也行,我想以她的宽容,她不会在意的。】
  叶文洁无话可说,却也无泪可落,又是一阵沉默。
  【要好好上学,别整天疯玩,别那么任性,多笑笑,即使是对别人......你可比姐姐我漂亮多了,不多笑笑怎么行——啊,说起来我还满嫉妒的呢哈哈......】
  【记得小时候你不懂事的要死,总是拉着我看商店橱窗里的漂亮衣服,但就是没有钱买,那么大件的东西我又不好偷,然后就当街抱着我哭。那时候我可真的是快被你给烦死了...不过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你真是可爱,当然了,现在也很可爱....】
  【叶文洁上校会好好对你的,如果没有你就代替我揍她,女孩子当然要学会打架了。】
  【要好好吃饭,现在没人跟你抢了、偶尔自我一点,不要一味迁就别人、要懂得照顾自己,少喝冷饮、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记住,你绝不孤独.....】
  【如果碰到别的喜欢的人,那就放手去追吧,虽然我以我的小心眼一定会吃醋,但是我更想看见你好好地......】
  【还有、还有、还有....该死!我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啊?估计已经乱套的没人能看懂了吧......那就这样吧,最后,好好活下去——来自永远爱你的姐姐。】
  【......只有这些吗?】
  【你还想我现编出几千字么?】
  【不,只是一般人会多说一些。】
  【大概是关心则乱吧......或者崩坏能已经让我的脑子不正常了.....】
  【......】叶文洁再度沉默之后询问道【她——你妹妹,有什么习惯或者爱好么,我好准备准备。】
  【她....喜欢蓝白色、接近冰块那种蓝白色....特别喜欢吼姆.....额...虽然不挑食但是不喜欢吃茄子、总是想要穿漂亮的公主裙,只是以前没钱买...她特别喜欢喝冰水,所以总是肚子疼、说到这她那啥的日期还不确定,就劳烦你多费心了,我是说....洗床单什么的...】
  【放心,都是小女孩过来的,我会注意的。】
  【我想想,她喜欢看星星、最喜欢白色的铃兰花、有些怕狗.....睡觉异常死,有极其严重的起床气、最讨厌数学计算、没有洗脸刷牙的习惯、喜欢把头发留长,但是她的头发很油,所以要每天洗....不太会化妆、不习惯文胸..大概就是这些吧...】
  【喜欢铃兰么?....‘幸福....归来’...】叶文洁的声音第一次哽咽了,连她自己都震惊于自己的悲伤,她突然替初夏感到一阵不甘,也越发的厌恶不会流泪的自己。(铃兰,学名convallaria majalis linn.、又名君影草、天门冬目、天门冬科、花语:幸福归来)
  【幸福这种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取,逝去的就是逝去了,说起来我最喜欢彼岸花来着.......】(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拉丁学名lycoris radiata (lher.) herb.,百合目,石蒜科、象征死亡,亦被称为黄泉之花。)
  【黄泉之花......】
  【很漂亮,不是吗?像是烈火一般.....】
  【但那是燃尽生命的烈焰啊.....】
  【搞什么,曼珠沙华又不是风信子.....】(风信子,学名hyacinthus orientalis l.,天门冬目,风信子科、花语:燃生命之火)
  【呵呵....真佩服你还能笑出来......那么....再见.初夏...】
  【嗯,再见......】
  叶文洁挂断了通讯,不断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却得不出答案。
  就在这时一旁的技术员突然喊道【报告,有通讯请求接入,对方自称是总部的人!】
  【总部?】他们可终于来了,【接入。】
  【是。】
  通讯请求被允许,一个视频通话的窗口弹到战舰的主屏幕上。
  【幽兰黛尔大人!】叶文洁看到那一头淡金色长发的瞬间就鞠躬行礼,心中的杂念全部甩到脑后,姿态毕恭毕敬却又不显做作。
  【不用太拘谨,叶文洁上校,战况如何?】
  【审判级崩坏兽蚩尤已经苏醒,目前没有明显的攻击倾向,附近海域内新异变的崩坏兽全部被蚩尤吸入了体内,另外还有我华夏支部的一名b级女武神和极东支部的五位女武神被困于蚩尤体内,据她们所说,在蚩尤体内发现了大型的上纪元遗迹。】叶文洁倒是有心隐瞒遗迹的事情,但是在总部的s级女武神面前她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虽然幽兰黛尔大人一向以仁慈著称,但她手中所掌握的生杀大权可不是叶文洁区区一个上校能够比拟的,而且,虽然幽兰黛尔目前没有杀过人,但也没见她阻止过她手下的s级女武神丽塔·洛丝薇瑟杀人啊,叶文洁只好说了实话。
  【上纪元遗迹?明白了,所以蚩尤在哪儿?】
  【这座岛就是。】叶文洁刚说完,一旁的技术员就默契的给幽兰黛尔传了蚩尤的图片和各项数据。
  【......】幽兰黛尔难得的陷入了沉默,进而表现出见了鬼一般的惊愕。
  【你是在说这头崩坏兽比钓鱼岛还大三四倍吗?!】幽兰黛尔下意识地质问道,语气既震惊又恐惧。
  【如果您是说面积的话,那么蚩尤的背部面积是钓鱼岛的175倍,它的高度相当于十个埃菲尔铁塔。】(钓鱼岛面积约为3.91平方千米、埃菲尔铁塔约高324米)
  【行了...你别刺激我了....】幽兰黛尔以手扶额,仰天长叹——这崩坏兽也太大了吧!!!
  【不用担心,饿了五千年,再强悍的生物也难以动弹了。】希梦安慰道。【而且本来这就不算审判级里体型大的啊~】
  【哦~是吗?那请问这位连帝王级都打不过的仁兄有何高见?】
  【当然是两位大佬带着我杀进去,然后咱们一起解决掉这头混蛋,顺便人造一个....】希梦还没说完,符华已经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到了一旁,屏幕另一边的叶文洁听得懵逼至极。
  【总之,我们会负责解决这只大的畸形的审判级的,不用担心。】
  叶文洁心说我不担心才有鬼了,嘴上却说道【那烦请几位帮衬一下我们支部的人!】
  幽兰黛尔一面回答着【应该的】一面在心中想道——一个b级女武神,独自一人闯入审判级崩坏兽的体内,她摆明了是弃子。
  幽兰黛尔切断了通讯,转身对无色辉火说【辉火酱,向目标全速前进。】
  【也别叫我辉火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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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还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一小时前。
  【幽兰黛尔,帮我解决这家伙。】符华话音未落,阿湿波的拳头就砸了下来。然而符华单手撑住了帝王级崩坏兽的拳头,然后双手发力,一个过肩摔把阿湿波扔了数十米远。
  阿湿波自重超过一百吨,却被符华近乎随手抬了起来。希梦对于她的力气一点儿都不惊讶,反倒觉得还应该再大很多倍才对。
  这一摔并没有对阿湿波造成多大的伤害,符华只是想让它离伤员远一点而已。然而这种随意的态度让阿湿波无地自容,它是帝王级、是除了律者和审判级就什么都不怕的家伙,符华的行为何止是打脸,简直是把两边脸打肿了还要让你心存感激!
  阿湿波怒了!
  诡异的电光开始在它周身浮现,高压的电流击穿了空气,扰乱了附近的风雪,希梦离了几十米都觉得头发倒竖。然而符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平静地向前走着,随手摘下了拳套。
  阿湿波周围的电流陡然间增强!它猛地跃起,攻城锤一般的拳头上带着数十万伏特的电压,这一击虽然比不上雷击但也足够把人类之躯电成焦炭!
  纵然空气是电的不良导体,电流还是轻易地击穿了空气,符华身上电蛇涌动——她已经被击中了。
  【你的闪电,未免太弱了.......】话音刚落,符华手中浮现出一双与影骑士·月轮格格不入的金色拳套——第十神之键,太虚之握!
  空气中突然传来雷鸣的巨响,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光和声音的速度对于人类来说是完全一样的。所以希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避免被晃得暂时失明,然而他终究是没时间去捂耳朵了。
  随着希梦的耳道内流出丝丝鲜血,西伯利亚的漆黑的风雪之夜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太阳——那是符华周身的电光。
  如果把阿湿波的一拳比喻成雷神的怒吼,那符华的一拳就是雷神的重锤!这一拳的电压足有上百万伏特,甚至超过了某些闪电的电压!
  永远不要小看闪电的破坏力,特别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
  如果以幽兰黛尔的视角来观察战场,那么阿湿波就好像是被符华一记气功波打到了天上,还是那种毫不夸张的、自下而上仿佛打穿了整个大气层的气功波。亏得西伯利亚人口密度极小,这里又是彻底的无人区,不然明天的世界未解之谜上又会多一条‘是自然的巧夺天工还是人类的弄巧成拙?闪电竟自下而上击穿大气层!’
  【这哪里是需要我帮忙的样子......】幽兰黛尔下了战舰,走到符华身边。
  【剩下的交给你解决。】
  【合着我就是个清扫战场的~~】幽兰黛尔无奈地吐槽,单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长剑很是华丽,剑身上还镶嵌这七色宝石,然而真正让希梦惊讶的却是他一眼竟然认不出这长剑的材质。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不及希梦多想,幽兰黛尔一个暴足冲上前去,激起的风雪像是盛大的雪崩。
  仅仅是一个瞬身,拔剑、攻击、单手收剑回鞘,正在希梦震惊于这家伙单手收长剑的骚操作的时候,阿湿波焦黑的尸体上突然浮现出一道道刀光,下一秒,这头不加干预甚至能毁掉一个国家的帝王级崩坏兽就这样碎成了一堆整齐的方块!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看着不像是魂钢制作居然也有如此强横的战斗力!?难不成天命的科技水平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吗........
  就在希梦多想的时候,符华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的腿没断吧?】
  【事实上手也没。】希梦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双臂早已恢复。
  这份变态般的恢复力让符华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分,但是再一看看他手中的白花,符华瞬间就明白了。
  【有好东西当然要用了。】希梦理所当然地说着。
  【你怎么会用黑渊白花的?】他们一起走向战舰的路上,符华如是问道。
  【难道不应该我先问你怎么战斗力怎么强吗?】希梦再次打量了一下符华,【a级女武神?】
  【很简单,我隐藏了实力而已,这很好接受。】
  【嗯,那我也是一样的,老朋友.....】留下楞在原地的符华,希梦自顾自地登上了战舰。
  之后,他们一起找到了楚子航等人,但是他看到十三岁的楚子航的时候彻底懵逼了。
  【你们.....遇到狂三了?!】希梦大吼着质问琉璃。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异色瞳的怪异家伙的话。】
  【奇怪,狂三怎么会闲的没事浪费怎么多时间就为了让楚子航返老还童呢?】希梦思索一通也得不出答案,只好转头向时雨绮罗询问。
  时雨绮罗现在已经换上了一身正常的衣服,伤口也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虽然以她的体质这处理显得小题大做就是了。
  此刻时雨绮罗正和符华攀谈着,很明显她们都清楚对方的性子,即使符华全程一张不悲不喜的木头脸,时雨绮罗依旧能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特别是当她提到程立雪的时候。
  希梦不知道符华和程立雪的关系,但一想这两个人都是神州人大致也就明白了,或许程立雪对于符华来说,是介于女儿和朋友之间的存在吧。
  【时雨绮罗,知道她们是什么情况吗?】
  【那个异色瞳少女对着他们脑门开了两枪,之后就这样了。不过我去的迟了,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利益纠葛。】
  【没关系,那个异色瞳少女我认识,她名叫时崎狂三,是个比律者还要危险百倍的家伙。】
  【她有这么强?!】亲身体会过律者恐怖的时雨绮罗不敢相信,那个被她一脚就踹成豆腐脑的少女可不像是很强的样子。
  【和时间有关的能力,你觉得呢?】
  这一解释时雨绮罗瞬间就明白了,时间能力,那岂不是不死不灭吗?别说是时雨绮罗了,符华也吓了一跳,她记忆中的十四个律者都没有如此变态的能力。
  【更麻烦的是,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要怎么处理?】
  众人将视线集中到楚子航身上。十三岁的人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但是他今天经历的东西太多、也太匪夷所思了。分明上一秒他还在教室里上课,下一秒他就到了这片冰天雪地。见到了碎成一摊的尸体、见到了狰狞可怖的怪物、还被一群全副武装的漂亮小姐姐押上了这艘外星飞船——就算是三十岁的人一天之内经历这些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的。
  现在的楚子航虽然看上去很镇定,但任谁都知道他心底的不平静,特别是他的手中还紧握着柯尔特巨蟒。
  那把枪是风间琉璃塞给他的,她甚至没有卸掉能把犀牛头打爆的.44马格南子弹就扔给了他。她这一举动向楚子航传递了两条信息——1、你想做什么都可以2、这把枪只会伤到你自己。
  无可否认柯尔特巨蟒以高性能和大威力著称,但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她们全都不怕区区柯尔特巨蟒。
  楚子航只好紧张地把手枪攥在手心,不停地把弹夹甩出再合上。
  身在中国的楚子航没有碰过真枪,但这并不妨碍他玩过枪战游戏,他知道,这把枪是真的。
  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搞不懂,完全搞不懂,平淡无奇的他怎么会突然和这群杀胚扯上关系?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好尽全力去适应。然而他缺少一个合适的机会。
  希梦看出了他的窘迫。考虑到性别优势的因素,希梦主动靠近了他。
  希梦早已洗过了澡,换上了一身干净且干练的战斗服。他的脸本就长得像个女孩,容易让别人放下戒备,而楚子航自己也长着一张帅气到人神共愤的脸,所以不存在被他嫉妒的可能。希梦没有带武器,也没有夺走楚子航的武器,以使他获得最大的安全感。
  接着他在楚子航对面坐好,以显示他们是平等关系。楚子航虽然才十三岁,但身高已经一米六五开外,而十六岁的希梦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再加上两人都是坐的姿势,所以就连年龄都看不太出来了。
  【你好,方便我坐这里吗?】
  你已经坐下了,楚子航心下吐槽,却对面前的人勉强放下了戒心。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军事组织,所以恕我无法告知你更多的信息。我相信你也明白的,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楚子航听着这比反派还像反派的话,内心却泛不起丝毫波澜——这些都是他早就想到的事情。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们一起去圣芙蕾雅学园,你可以把那里想成一群青春期少女的军营,二是我送你回上海,不过我并不确定你的父母位置。】
  听到这里的时候楚子航突然愣住了,他的眼神瞬间空洞,身体不由得颤抖——他不笨、一个能调用外星飞船的军事组织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履历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在暗示自己,自己永远不可能和父母见面!难道他们杀了.....不、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家伙又为什么要提出第二条建议?任何人做事都是需要理由的,哪怕是疯子也不例外,如果他们杀了我的父母却留下我一个人,那么一定是我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既不掌握重要机密又不是什么超人......难不成是当年那次?但如果他们对那个怪物感兴趣的话不应该停留在上海吗?何必跑到西伯利亚?
  而且这些人看我的眼神.....她们中有人认得我,这家伙也认得我,他们甚至非常清楚我的性格,这也就意味着我和止些人交谈过,但是是什么时候?该死!完全没有头绪!
  时间倒流不同于失忆,楚子航再怎么想也不可能记起来那些记忆了,就连连肌肉记忆也一并消失了。
  希梦心中早有计较,什么都不记得的楚子航对自己来说只是累赘,但是他剩余的良心让他拿不准主意,是偷偷摸摸地告诉他所有的真相,还是让他一无所知的生活下去?
  就在希梦纠结的时候,楚子航做出了选择。
  【我想去圣芙蕾雅学园。】
  希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杀胚永远是杀胚,时光倒流了也一样。于是他在那一刻也做出了选择。
  【那就预祝你的军旅生涯一路顺风了!】希梦说着站起来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然后在这一瞬间用别人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的声音在心底默念道【雅典娜,限制解除。】
  楚子航再次愣了一秒,突然之间一股暖流充斥他的全身,刚开始还是有如夏日海滨般的温暖,转眼间却又像是黄石火山的熔岩流过四肢百骸。
  在他的映像中,这是一段极其漫长且痛苦的过程,而对于别人来说,这只不过是被吓坏了的孩子在做出重大决定之后的一两秒沉默。
  但是当这一两秒过去,楚子航突然转过头来,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如今散发着耀眼的暗金色光芒,其中的暴虐就连幽兰黛尔都看的胆寒。
  只有希梦装作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往回走,他在心中说道【对不起,楚子航。还是会言灵的你对我来说比较有用.......】
  【幽兰黛尔、符华,那个死萝莉控又来通讯了,麻烦你们把黑渊白花和浮空日珥一起带上。】休息室的广播里突然传出辉火慵懒的声音。符华、幽兰黛尔、希梦、时雨绮罗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向舰长室走去。
  舰长室内。
  【久别重逢还真是缘分呢,你说是吧,时雨绮罗小姐?】
  【如果可能的话,我宁可死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主教大人。】
  【战士保家卫国,有为民捐躯的觉悟是很好,不过世界总是缺优秀的战士,特别是像你这种出类拔萃的战士。】
  【不敢当。】
  【不用谦虚,时雨绮罗小姐。不过也是结束客套话开始进入正题的时候了。】屏幕上的奥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州南海的地图。【就在昨晚,巨型审判级崩坏兽蚩尤在南海出现,并引发了大型的地震和海啸。现在华夏支部的人还在坚守,不过防线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身处这里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需要你们立刻赶赴神州,在明早消息传播开之前消灭审判级崩坏兽蚩尤。当然了,时雨绮罗小姐还是以养伤为主。】
  【蚩尤.....隔得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了....】符华喃喃地说。
  【一只审判级而已,辉煌盟约号足够对付。】无色辉火吃着棒棒糖,用口齿不清的声音说道。
  【看来小辉火势在必得呢!】
  【不要叫我小辉火!!!】
  【知道了,小辉火。】奥托明摆着是故意捉弄她的回答让无色辉火腮帮子都气肿了,整张脸红的像是交通信号灯一眼。
  【嘛~不过有幽兰黛尔和符华压阵我也放心。】奥托立刻转变话题说道【那么接下来,诸位能否给我们俩一点儿独处的空间呢?】
  时雨绮罗有些懵,但还是跟着符华离开了,幽兰黛尔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转身走的贼快。希梦和奥托同时看向了辉火,后者不情愿地从椅子上一个耸身下来,走远了。
  【希梦君,怎么说呢?你的消息之广博还真是令我惊讶。】
  【哦~是吗?我还以为是惊吓呢....】
  【作为一个现代人,你怎么可能如此清楚古代的事情呢,特别是,这并不算是什么重要的历史事件。】
  【行了,主教大人。你也知道我的来历,有点儿特殊的渠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那么....】
  【关于第六律者能否复活卡莲?】希梦一针见血,【坦白说我也不知道,历史上的第六律者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个杀人魔。但是至少我能告诉你一件事情。】
  【洗耳恭听。】
  【灵魂,或者说某种超出现科学水平的意识聚合体,是存在的。】
  【但是你无法向我证明这一点。】
  【我见过灵魂,还爱上了她,这难道不够么?还是你想让我把我们的风流韵事都说一遍?】
  【这就免了,时间有限。不过,一上来就给我如此重大的消息,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想让崩坏短期内结束,也就是说,消灭所有律者。但这是不现实的,特别是你和可可利亚都热衷与人造律者的情况下。因此,我打算退而求其次与你进行一场交易。】
  【你想交易什么?】
  【这个不急,在交易之前我必须先确认一点-你只是需要第六律者,但你并不关心第六律者是谁,对吧?】
  屏幕上的奥托立刻明白了希梦的用意,不由得微笑....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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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蚩尤的嘴里。
  符华再次动用太虚之握,数千度的烈焰吞噬了这些初生的怪物,幽兰黛尔手持华丽长剑,一刀一个,砍瓜切菜,而吸收了一头帝王级的希梦用起能力来毫无忌惮,他仅仅是淡然的走过,身边的崩坏兽无论死活全部化成一滩血水!
  这三个人的战斗力加起来绝对完虐几个师,纵使走一路杀一路照样速度飞快。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初夏身边,此刻的初夏整个躯体都成了灰白色,在地上躺着形同死尸。
  【这就是叶文洁说的b级女武神了吧,单枪匹马闯到这里也算她厉害了。】
  【或许吧.....】希梦对死士化的女武神没什么感觉,但他还是拿出了黑渊白花。
  【就当行善积德吧.....黑渊白花·第零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