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泽在楼上一直心烦意冗，不时摆正手腕，看着指针一圈圈走过，心里恼怒到：这女人，搞什么名堂！气压在胸口，顺不过来，只能站起来来回在书房和阳台踱步，那个在月光下琉璃华耀的汉白玉长桌，美的迷离，让人不禁意象翩翩。
  也许，有个美人的胴体，会随灵蝶般——翩翩。
  咚咚咚
  章雨汀藏着心头的小鹿，踌躇满志地看了看手中的佳肴，自己中肯地再三确认点头。嗯，完美！
  赵凌泽一开门，就看见在门口兀自傻笑地章雨汀。握在门把上的手，一时忘了松开。
  她——手里端着什么？
  “喏，赵总看看满不满意？”
  还没等赵凌泽发问，她又补了句：“这粥要过不了验收，纯属你味觉有问题！”她在灯光下自信的小脸，流溢着奕奕神采，晃了他的眼，摇了他的心。
  赵凌泽终于明白了，敢情这大笨蛋误解了他刚才的要求，以为女人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做饭，嗯，也不怪她，因为——自己还没让她成为女人。
  嘴角清浅的笑意让雨汀看得着了迷，手里的粥碗散发出汩汩香气，缭绕宇内，勾了人饥饿的魂灵出来。
  “尝尝好吗？”章雨汀软下来的语气，让她的美变得由外而内动人。
  “喂我。”
  什么鬼要求，自己没长手吗？雨汀无奈地撇撇嘴，拿起搪瓷勺，问道：“在哪吃啊？”
  赵凌泽也不觉得扭捏，直接拉她来到外面花木掩映的阳台，把粥放在汉白玉桌上。用眼撇撇她，示意快点伺候主子。
  “这是我用文火熬煮的，粘而不腻，你尝尝白色的圆粒是什么？”翘首的眼神，正好与他探究的目色相碰撞，自是一番别有情味。
  赵凌泽尝这粥的第一口，就感觉胃里暖暖的，仿佛阳光照了进来。
  别人都把他当作钢铁巨人，呷风饮露，无所不能，但是为什么章雨汀可以轻易看出他的脆弱和不易。晚上熬粥，加之茭白。晚来天欲雪，红泥小火炉。他惬意于这种久别重逢的世俗烟火。
  章雨汀见他喝了个干净，也开心起来，笑得像个吃了棒棒糖的孩子，还一时兴起，随口说了句：“真乖！”
  面前的人恍惚了一下，唯有她，敢这么对他说话。
  即使逆鳞，也来得温柔可人。
  是啊，一直一直，她都不是娇气的女人，她把事情看得更长远，更通透。
  “清灵的事——”
  “我在帮你，看不出来吗？”对着赵凌泽咄咄逼人的目光，她也不闪躲。
  “为什么这样做。”
  “故意的。”
  “不是口里说着不愿拆吗？”
  “但就是心里想着你看事情的眼光，应该没错。”章雨汀对得顺溜，丝毫不遮掩。
  下午，赵凌泽很普通的一个问题，她随便胡诌几句就能顺利过关，为什么像个木头人一样困窘的露出难色。
  她不是不会，而是太聪明。
  但这聪明，都拜大学时的赵凌泽所赐。
  大三的时候，赵凌泽已经硕士毕业，从美国回来继承家业。雨汀看她每天因为应酬喝的呕吐难忍的醉态，心就像被麻绳拧了千变万变。一天夜里，她问醉醺醺的赵凌泽：“我怎样可以帮到你？”那时，他们真的还不算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