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伊人无泪
作者:萧飞影      更新:2021-05-02 00:20      字数:5751
  入夜,天渐渐黑了,绵绵的细雨还没有停,北方入冬了,北风已经从塞外吹进来了,呼呼的响着,和着雨刮在脸上,生疼极了,在这天寒地冻的雁门关上,守城的士卒已经支起顶棚避雨,在顶棚下燃起了火堆,纷纷围在火堆旁取暖闲聊着,丁歌一身黑色的劲装,身背长剑,和李啸从城楼里走出了,向城门方向走过去,士卒们用尊敬的眼光纷纷的注视着一身劲装的丁歌,到了城门处,李啸吩咐士兵把城门打开够人通过的距离,然后拍了拍丁歌的肩膀叮嘱道:“小心,一定安全回来!保重,”“放心吧,李兄,丁歌走了,”丁歌对李啸一笑挥了挥手转身出了城门冒雨向匈奴大营快步走去,李啸快步赶上城墙时,这已经看不见丁歌了,只见到绵绵的细雨和无尽的黑夜,李啸久久的望着远处灯火闪闪的匈奴大营没有离去。
  一会儿,一名士卒快步走到李啸身边行礼说道:“启禀将军,凌姑娘刚才也出城去了,”“什么,你们怎么能放凌姑娘出城呢?”李啸吃惊的对士卒说道,“将军,凌姑娘说是奉将军的口令去打探敌情,所以兄弟们就开了城门让凌姑娘出城去了,属下不放心才来禀告将军,”“唉,这个傻丫头,也跟着去犯傻,好了没有什么事了,你下去歇着吧,”李啸苦笑道对士兵说道,“谢将军,”士兵行了礼后就退下去了,不过李啸又想到丁歌有凌飞雨的接应岂不是更好,只是心里总是担心丁歌和凌飞雨的安危,久久的都没有退回到城楼里去,手下的士兵急忙拿了一把伞替李啸遮住飘洒而下的细雨。
  夜色中,丁歌躲在黑暗中注视着前面的匈奴大营,因夜空中下着雨,匈奴大营在营帐外都没有点什么火把,匈奴人也相信雁门肯定是不敢偷袭自己的,所以如此寒冷的雨夜,也没有什么人站岗值夜,只在角楼上有值夜的士兵,不时有经过巡逻的匈奴兵才举着火把经过,大部分的营帐中都一片黑暗,丁歌把脸上戴上黑巾,脚尖轻点地面,飘身进入了匈奴大营向匈奴主营摸去,主营位于大营的中间的空地上,主营灯火通明,门口守卫众多,丁歌远远的看着主营,心想从主营门口进是不行的了,是偷袭不了的,丁歌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大营后面一片黑暗,又无人把守,心中一喜,在黑暗中摸向了主营后面,俯身在黑暗中,只听见里面一片喧闹,匈奴的将领都在主营里喝酒,主营里,火把通明,左贤王柯连心情一点都不好,闷闷的喝了一杯酒后,用马鞭重重的敲了几下桌面,大声的用匈奴语问道:“如今雁门已经攻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攻下,不知诸位有何妙计啊?”底下的将领互相小声的商量了起来,坐在右端最前端位置上一个身披兽皮做的战袍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把手放在前胸弯腰向柯连行了一个礼说道:“贤王莫急,我方援军正从漠北赶来,而雁门之敌却毫无援军,是越打越少,我相信待雨晴后向雁门再猛攻几次把雁门守军拼完,那时雁门不就到贤王的手里了吗。”“贤王,图突木觉得哈伦说道没有错,”坐在旁边的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将领赞同的说道,“是啊,是啊”,其余的七八个将领也同意道,柯连挥了挥手示意哈伦坐下,又止住众人说话,思考了片刻叹息地说道:“哈伦说得不错,可是大汗未必会这么想了,”“怎么,左贤王再说我父汗的坏话吗?”一个身穿雪白兽皮做成的战袍,白色的短裙子,长长的兽皮做成的白色长靴的美丽的年轻女子走进来笑着说道,“公主好,”所用的匈奴将领纷纷站了起来用匈奴的行礼方式尊敬的行礼道,柯连也对匈奴公主笑着说道:“岂敢呢,公主从漠北刚到大营,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呢,”并示意手下在下面多摆一张桌子放上了烤好的羊肉和美酒,匈奴公主跪坐在桌子后面,跟随的一名女侍女站在了公主身后,一众人纷纷向公主敬酒,丁歌在账后等待着,丁歌心中可惜自己听不懂匈奴话,所以帐内左贤王和匈奴将领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只是感觉匈奴众人好像对一个年轻女子的语气恭敬了许多,此时丁歌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要等匈奴等人喝醉了才好对左贤王一击得手。
  帐内已经酒过三巡了,匈奴将领纷纷没有说话了,匈奴公主娇声说道:“在漠北父汗并没有责怪左贤王的意思,因为父汗也清楚我们漠北人擅长的是骑射,而最不擅长的就是攻城步战,如今正不断的调集援军赶来,贤王还怕雁门不会破吗?来让我敬贤王和大家一杯酒,”公主站了起来举起一杯酒“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将领们站了起来和左贤王纷纷把一杯酒喝了下去,一阵欢声笑语饮酒的声音。
  夜雨渐渐的大了些,丁歌像一头猎豹般一动不动的伏在大账后面的黑暗处,调整气息呼吸若有若无的潜伏着,等待着最好一击的机会,任冰凉的雨水打湿衣衫寒冷入骨依旧一动不动的潜伏着,丁歌内息调入丹田,全身毛孔收缩,真气随着脑海所想而流动,一时间飘洒的雨声和远处军帐中的吵杂声仿佛都停了,只清晰的听见见主帐中的声音,已经有四五个匈奴将领已经喝醉了倒在桌上的睡觉声,左贤王和另外两三个匈奴将领已经是半醉之间了,只有匈奴公主好像没有醉,正劝着左贤王等人等喝酒,此时正是动手的机会了,丁歌心念一动,借着雨声“呛”的一声拔出长剑,真气运到全身,身体前驱,长剑“嘶”的一声划破主营大账,烛光中,电闪般的夺向左贤王,帐中众人大部分都已经喝醉了,但是左贤王两旁站的侍卫却大喝一声扑向丁歌刀剑同时出鞘劈向刺来的剑,丁歌身形不得不停下来,剑似游龙,挡住劈来的刀剑,身形一转踢翻了扑来的侍卫后,脚尖点地继续刺向左贤王,在侍卫挡住丁歌的瞬间,左贤王出了一头冷汗,顿时酒醒了不少,一脚踢起面前摆放酒肉的矮桌挡住丁歌,丁歌一剑劈开矮桌,这时匈奴公主已经拔出刀娇喝着从侧面向丁歌的腰部斜劈过来,“抓刺客,”帐内众人纷纷大喝着拔出兵器向丁歌围过来,丁歌身形不得不停下来和匈奴公主等人厮杀,逼退了公主等人,可是帐外侍卫反应极快纷纷涌了进来,欲挡住了丁歌,突然这时帐外转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和惨叫声,一个黑衣蒙面人电闪般也杀进了帐内,挡住丁歌的后面,黑衣蒙面人对丁歌娇喝道:“师弟,我来挡住匈奴人,你去杀了左贤王,”黑衣蒙面人正是凌飞雨,丁歌点了点头,“大漠孤烟直,”剑招使出,万千亮光中,千万剑影电射而出,尤如璀璨星光一般,挡在丁歌面前的侍卫全部中剑倒地而亡,电闪间,丁歌身形一掠一剑向左贤王的胸口刺去,左贤王急忙躲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惨哼一声,还是被丁歌刺中肩膀,匈奴公主娇喝声中,身形掠向丁歌短刀也急忙向丁歌喉咙削来,这时,帐外已经涌入了二三十个弓箭手,拉满了弓箭对着凌飞雨,向凌飞雨射去一轮箭,凌飞雨急忙用剑挡住射来的箭,箭太多了,太急了,还是被箭射中了手臂,凌飞雨痛哼了一声停下了长剑缓了一下没有动手了,匈奴人停止了没有再射第二轮箭,可就在凌飞雨缓了一下的这一瞬间,两个匈奴侍卫电闪般拿下了凌飞雨的剑就把刀架在了凌飞雨的脖子上,丁歌不禁大惊,长剑挡开公主的短刀,又借力一带短刀使公主脚步前跌,被丁歌用手快速从公主背后掐住公主的脖子,大声呼喝众人停手,匈奴侍卫看见了大惊失色纷纷住手不敢再上前对丁歌动手了,丁歌用另一只手手飞快点住公主的麻穴,把公主拉到自己的前面,这时左贤王柯连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快步走了上前命令侍卫们放下兵器,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对丁歌说道:“放了公主,保你一命,”“你们放了我和师姐平安离去,等我和师姐出营后我就放了你家公主,”左贤王正要答应让开路时,公主打断他的话气愤的说道:“不行,左贤王不能让开路,漠北的规矩是一个换一个,她走你不能走,就算你杀了本公主也只能这样,”“你……好,你们放我师姐走,我不走便是,师姐你快走,”丁歌脸色一变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对凌飞雨说道,“丁歌,我不走,”凌飞雨泪流满面大声的说道,“师姐你快走,难道要我生气你才走吗,雁门关还要你去帮忙守,我死了不要紧,马革裹尸而已记着一定不要让匈奴人过雁门关一步,哈哈哈,”丁歌对凌飞雨大声说道,说完哈哈的一阵仰天大笑,“丁歌,……,”凌飞雨泪流满面,“走,守住雁门,快走,”丁歌催促凌飞雨道,“带她出营放她走,”左贤王对抓住凌飞雨的两个侍卫挥手命令道,两个侍卫把凌飞雨带出去了,丁歌把公主挟持下也出了大帐,看着照着送凌飞雨出营的火把渐渐远去,等了一会儿后,确信凌飞雨真的走出匈奴大营,丁歌啪啪解开公主的穴道,把长剑扔在地上,没有再动手了,公主生气的一把拉下丁歌的黑色面纱,啪地给丁歌一个耳光,丁歌没有闪躲和还手,当公主再扬起手准备再动手时,在火把下看见丁歌英俊的面容下,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透明,不由呆住了,举起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俏丽的面容微微红了一下,马上对侍卫说道:“把他带到我的帐内,”,“是”,侍卫点住了丁歌的穴道把丁歌带下去了,公主走到左贤王身边问道:“左贤王的伤不要紧吧,”“皮外伤而已,公主要不要再派侍卫去保护您,”“不必了,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公主笑着对柯连说道,“公主慢走,”柯连说道,柯连目送公主走后挥挥手叫大帐左右围着的侍卫们把尸体抬走,侍卫们纷纷也抬着尸体散去了。
  黑夜里,细雨飘洒而下,凌飞雨满脸泪水向雁门一路狂奔,凌飞雨心如刀绞,丁歌为了救她落入了匈奴人的手里,现在她只想大声痛哭,如今脑袋里一片空白,心中撕心裂肺的痛,可现在只能赶快回到雁门关和段子衣和李啸商量如何把丁歌救出来,雨水打湿了衣衫,肩膀一阵剧痛,雨水和着泪水流在脸颊上,一路上不知摔倒了多少次,肩膀上的血一直在流,雁门关下,李啸远远的就看见了凌飞雨掠过来,急忙下了城墙来到城门处叫士兵打开城门让凌飞雨进城,凌飞雨疲惫的来到李啸面前,一身黑色衣衫沾满了泥垢,肩膀还流着血,一见到李啸就大声的哭了出来,李啸急忙扶了一下凌飞雨问道:“凌姑娘,出什么事了,你的伤不要紧吧,丁兄弟呢?”“丁歌为了救我被匈奴人抓住了,都怪我,”凌飞雨哭着说道,“凌姑娘不要难过了,此事我们再从长计议,想想怎么把丁兄弟救出来,”李啸心情也沉重了,但是还是对凌飞雨劝道,凌飞雨因为流血过多着竟晕过去了,李啸急忙双手扶住凌飞雨,没有让凌飞雨倒在地上,“你们两个送凌姑娘下去叫大娘把凌姑娘湿的衣衫换了把伤口包扎好让凌姑娘好好休息吧,”李啸吩咐两个侍从带凌飞雨去换衣休息,自己又走到城墙上在细雨中久久的望着远处匈奴大营默默无语。
  第二天,细雨依旧飘飘,匈奴大营戒备森严,丁歌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铺满兽皮的床上,缓身酸疼,转过头一看只见匈奴公主伏在床边睡着了,这时丁歌才仔细的看清公主的脸,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而秀丽的眼睛闭着,俏丽的脸庞下,小巧红润的小嘴微微撅着,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公主,“咳咳咳,”丁歌呼吸急促时吸进了兽毛不禁咳嗽了起来,“嗯,”公主似乎被丁歌的咳嗽声吵醒了,美丽动人的眼睛睁开看到丁歌咳嗽急忙上下抚着丁歌的胸口丁歌的脸一下子微红了起来,不由的又咳嗽了起来,公主看到丁歌脸微红得咳嗽时,不由得掩嘴娇笑起来,用熟练的汉语说道:“哟,没有想到像你这么能打的汉人也会害羞脸红,”“谁脸红了,我是被兽毛呛到了,”丁歌从床上起来坐到床边上大声说道,公主没有和丁歌说话只是笑着站了起来理了理丁歌的头发对帐外依旧用汉语说道:“星儿,给公子把洗漱水端进来,”“是,公主,”外面一个秀丽的侍女星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不必了,丁歌落入你等手中,要杀要剐就痛快点,”丁歌一把推开公主脸色变冷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有良心,公主照顾你的伤口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你还这样说话,”星儿听见丁歌的话不高兴了放下热水对着丁歌说道,“何必这么麻烦,给我来一刀岂不更痛快,”丁歌依旧大声的说道,“你……,”星儿更生气了竟指着丁歌说不出话来了,“好了,星儿你出去吧,”公主有些难过的对星儿说道,“可是公主他这样对您,”星儿指着丁歌说道,“出去,”公主指着帐外对星儿说道,“是,公主,”星儿向公主行了一个礼就走出到帐外去了,丁歌肩膀上的伤口刚才一动又渗出鲜血了,公主赶忙走到丁歌身边准备用纱布去替丁歌重新包扎伤口,丁歌推开公主冷笑着说道:“公主不必费心了,要杀要剐就来吧,”“你……,从来没有人敢跟本公主这样说话,本公主这样对你低声下气,你还要怎样,”公主呼的一把把纱布扔到地上大声的对丁歌生气的说道,“哟,那真是不敢当,”丁歌冷嘲一声,“你……,”公主眼含着泪花转过身去没有再说话了,丁歌也转过头去没有再说话了,二人背对着背谁也没有再理谁。
  一会儿,外面传来急快的女子跑步声,很快就到了帐门口,星儿一掀帐门跑了进来,“星儿,懂不懂规矩,慌什么慌,”公主惊诧的对星儿问道,“不是,…公…主……,”星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慢的说,缓口气再说,”公主说道,星儿长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急促的胸口才完整的把话说完:“公主,左贤王他们商议好了准备用公子焚天祭祀,现在正在赶过来呢,”“什么,焚天祭祀,”公主的脸色突然苍白了退了几步,由于公主和星儿说的是匈奴话,丁歌听不懂她们两个再说什么,公主面色苍白的转了几圈后,仿佛下了一个决定似的,突然来到丁歌身边快速的点了丁歌的穴道,把丁歌的外衣脱掉把丁歌放在床上睡好,丁歌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公主脸色微红的“呼”地一口亲到丁歌的脸上,在丁歌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口唇印后转身向帐外走去,这时左贤王等一众匈奴将领已经到了公主帐篷的外面,一众人向公主行礼后,柯连对公主说道:“公主,丁歌这小子杀我方人马不少,不可再留了,应立即祭天处死,”“不错,应马上祭天处死,”众将领也纷纷说道,公主用手止住左贤王和众将领的说话声,冷笑着向柯连反问道:“左贤王,你难道要处死父汗的金刀驸马吗?你要拿父汗的驸马去祭天吗?”“什么驸马,怎么又变成驸马了,”柯连大惊,众将领也惊呆了,“昨天晚上公主和公子已经有肌肤相亲了,公主已经奏请大汗招公子为金刀驸马了,左贤王难道要用金刀驸马去祭天吗,”星儿脑袋一转马上就知道了公主的意思,就向柯连和众将领解释道,“这个当然不会,既然公子已是驸马了,大家也是一家人了,还祭什么天嘛,”柯连眼睛一转马上哈哈一笑向众将领说道,“是啊是啊,”众人脸色缓和下来了也纷纷笑着说道,“恭喜公主得此佳婿,”柯连和一众将领纷纷向公主行礼道喜,公主也笑着回礼,“那柯连等就先告退了,不打扰公主的时间了,”柯连笑着和公主说道,公主点了点头,柯连和将领们就纷纷离去了,看着众人走远了,星儿担心的对公主说道:“公主,这样可以吗,”“星儿,如果不把公子招为驸马,必定保不住他,柯连必定要杀他,”公主叹息一声说道,转身走进帐内去了,这时的细雨依旧飘飘洒洒的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