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躺在床上，慢慢地睁开眼。昏黄的灯光立刻让他警惕起来，他努力回忆着发生了什么。
  “我在哪儿？”他问。
  没有人回答。
  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他呻吟起来。
  “唔……你可要小心啦，这种声音让我好兴奋啊！嘿嘿嘿……”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传来。
  谢尔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惊慌失措，使尽浑身力气挣扎，但都无济于事。“你、你是谁？罗……罗尔在哪儿？我要见他！薇拉，薇……领事！我要见领事！”
  “唔，你暂时谁也见不着。我的……朋友！”
  “你是谁？”谢尔盖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嘿嘿，你以前可没少和我打交道啊？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记啦？”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走来。他停在床边，慢慢俯下身子，好让床上的人看清他的脸。
  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声自谢尔盖的喉咙里迸发出来。他惊恐地睁大双眼，身体弯曲得好像一把拉满的弓。就算猎物看到猎人也不会比他更夸张了。
  “你！怎么是你！不要、不要、求你、求求你……啊……我要见罗尔！我要见罗尔！我不要看到你！你走！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救命啊！”谢尔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拼命地挣扎着。
  “啧啧啧……你知道的，你叫得越大声，我就越兴奋。”
  谢尔盖认得他。人们都叫他“法老彼得”。别看他长得斯文，实则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是红城臭名昭著的审问员。
  “你、你要干什么？”
  “法老彼得”脸色阴沉，慢悠悠地说：“有人想知道，前领事夫人的蓝宝石耳环怎么会在你手里？很简单，对吧？只要你回答出来，我就立刻放了你。”
  “什……什么耳环？我不知道……”谢尔盖眼神闪躲，吞吞吐吐地说。
  “当然，当然，你不知道是非常有可能的，我的朋友。”彼得走到墙角，拉过来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各式银晃晃的刑具。“你知道，我才不在乎什么狗屁耳环，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我只在乎，如何让你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说罢，他就拿起放在桌上的医用手套戴上。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用手指检查刀具的锋利程度。
  “彼得，你冷静一下，听我说……”谢尔盖很清楚彼得要对他做什么，没人能在他的手里活下来。“我有很多钱，多到可以让你退休，过上梦想的生活。只要……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会给你……”
  “退休？我为什么要退休？我打心眼里热爱我的工作，请不要拿钱来侮辱我，我的朋友。我可是会生气的，你可不希望惹我生气吧！嗯？”彼得一边说，一边拿着一把手术刀在谢尔盖眼前晃动。
  “啊……是是是，我的错，朋友。那你想要什么？女人？我可以帮你找各种各样的女人。我……我有好多，我可以送、送给你，怎么样？你喜欢女人吧？唔……求你，求你了……”谢尔盖没完没了地恳求着，最后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彼得心疼地看着谢尔盖，看着看着，突然兴奋起来。他一把扔下手里的手术刀，扒开谢尔盖的嘴巴，激动地说：“我的天啊，朋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啊！简直是奇迹。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谢尔盖吓懵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啊！我的朋友，你有一颗最完美的臼齿。实话告诉你吧，老兄，我有一个爱好，那就是集齐一副完美的人体骨骼。胫骨、颅骨、颌骨，所有的骨骼我都有了，它们不管在色泽还是比例上都堪称完美。可只有臼齿，我从未遇到满意的。老实跟你说吧，朋友，为此我还专门开了一家牙医诊所。十几年里我也算是阅牙无数吧，但没有一颗牙让我心动。他们的牙齿实在是太糟糕了。哎！现在人们真是越来越不注重保护自己的牙齿了。而你，我的朋友，你简直就是一位伟人，你的牙齿真是太美丽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整齐、干净、洁白无瑕的牙齿。虽然我的原则是绝不从一个人身上取两块骨头，但是我愿意为你破一次例。毕竟，这样的一口好牙，可不是天天能碰上的。”
  彼得一边说，一边戴上了防护镜，手里拿着一把拔牙钳。他又扳开了谢尔盖的嘴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嗯，我要从你的嘴里取两颗第二磨牙和三颗第三磨牙。如此一来，我的人体拼图就完成了。哈哈——朋友，你可真是我的天使。你想象不到此时此刻我有多爱你！”说完，彼得就在他的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口。
  “不要不要……求求你快停下来，不要啊……我说，我说，蓝宝石，蓝宝石……”谢尔盖连忙喊道。
  “唔？什么蓝宝石？啊，对，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没关系，没关系，等我拔完牙齿，你还是可以说话的。不急，不急……”
  说话间，彼得就已经用拔牙钳夹住了谢尔盖左边下颌的第二颗磨牙。谢尔盖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就把这颗牙齿连皮带肉的给拽了下来。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谢尔盖的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痛苦地扭动着四肢，哀嚎声一声盖过一声。
  彼得拿起手术刀，切掉连在牙齿上的皮肉，把牙齿放入清水盆里洗干净后，对着昏暗的灯光欣赏起来。
  “真是完美！”彼得对他的战利品赞不绝口，对谢尔盖的嚎叫充耳不闻。“还有四颗，只要再取四颗，我的拼图就可以完成了。”
  彼得回过头来，又拿起了拔牙钳，对准谢尔盖的嘴巴准备继续。
  谢尔盖使尽浑身力气，大声嘶吼起来：“罗尔！罗尔！啊——我要坦白！我要坦白！你听到吗？罗尔——”
  “砰”的一声，门打开了。刺眼的光亮照了进来。这束光对谢尔盖来说，犹如天堂的高光，解救他于地狱之中。
  然而，彼得并没有停手。几个士兵连忙上前，费了半天力气，才把彼得的手从谢尔盖的嘴巴里拉开。
  “可恶！”法老彼得气恼地咒骂道。
  “你说，你准备坦白有关前领事夫人蓝宝石耳环的事情。”一个冷静的声音出现在谢尔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