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p78. 啧啧啧
作者:百科退钱      更新:2021-05-01 19:00      字数:4745
  (本集含有些许粗言秽语,没有特别需要注意事项。)
  “嗯,我知道了………他也很久没找……他又开始了吗?操他妈的……嗯知道了……”莱曼挂掉了电话。他知道自己今天又是闲的没事干的一天,无所事事的情况下,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安宁地吃个早午饭。在这又小又破的地方里,吃饭是除了游戏之外唯一的健康的娱乐消遣了。
  他刚要过马路,突然看到一个女生也站在那里等着绿灯。刚到肩膀的黑直短发,穿着一件长袖水手服,浅棕色马甲,深蓝色的短裙,更加抢眼的是短裙下面的那条肥大的如同六十岁奶奶穿的红色棉质秋裤。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女生是自己班上新来的那个。
  这就尴尬了,他也要过马路,所以他要站过去等。而他就必须站在她的身边,但他们又不会说话,但她一定会注意到自己跟她是同班的……
  当没看见就行了。莱曼深吸了一口气,走了上去,站在了她旁边,两眼只是看着对面马路。
  红绿灯的时间似乎比平时要长上几百年,他心里都在数数了,然而那个站着的红色的小人依旧不肯走开。
  “你知道吗……我旁边这个先生,是个同性恋。”她突然开口了,莱曼扭过头,看到她仍旧双眼看着对面街但手指却指向了站在她另一边的一个同样在等马路的二十多岁的上班族。
  那个上班族一脸疑惑地转过身,“女孩,你说些什么?”
  “我说。”她转过头,但却不是望着那个白领,而是望着莱曼,似乎是在跟莱曼说话,“同性恋。”
  “神经病!”那个白领愤怒的撂下一句话,过马路了。
  莱曼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也看着他。
  “你……在跟我说话………?”
  “莱曼·皮卡尔。”
  “是我。”
  “你不是个同性恋吗?”
  一股热血涌进了他的脑子里,他猛地跳后了一步。
  “我的天哪!现在的小孩子都那么厉害的吗?你都这样跟人打招呼的吗?”
  “我只是这么问而已。”
  “我他妈的看起来像个同性恋吗?顺便一提你是谁啊?”
  “你同学啊。”
  “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叫人家是同性恋,就不觉得很粗鲁吗?”
  “可那位先生的确是啊。”
  “你怎么知道?”
  她突然鬼使神差的从手里拿出了一个钱包,“这个。”她从钱包里抽出来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两个男人的合影,接吻的合影,“刚刚那位先生掉下来的钱包。”
  莱曼的脸部肌肉不停的在抽搐。
  “你顺了那位先生的钱包……”
  “他掉的。”
  “你赶紧还给他啊!”
  “可他已经走了………”
  “你这样突然说他是同性恋那他当然走啊!”
  “他不是吗?”
  沉默。
  “我是受够了。”莱曼捂着脸,“我要离开了……”说完就往对面马路走过去。面上尽量没有表情,但脑海里似乎有一个菜市场。
  这女孩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知道我名字?她连我的姓都知道啊!这是何等的奇葩?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他妈的还忘了!为什么不能就装作我们两个从来没认识过啊?事实上那都不用装因为我们两个就从来没认识过!这算是我第一次见过她而已啊!为什么我碰上的就是这种怪人?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而已!让我一个人不行吗?我又不喜欢跟其他人跟任何人打交道!很麻烦啊!人家为什么就是萌妹子主动找上他,而我遇到的都是这种他妈的怪胎?而且!而且!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件不可忽视的事情!我现在要去阿姨的早餐店吃个饭而已,只是去吃个饭。那么问题来了,从刚刚那个路口开始,我已经走了至少三条街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他妈的在这里?”莱曼脱口大骂道。
  那个女孩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来一张纸巾,不紧不慢的擤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顺路啊。”“顺个什么啊?还有你为什么一直要走在我旁边?”“步伐相似吧……”“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啊?”
  “诶呀……真的是的。”她停了下来,莱曼感觉自己的脚也无法控制地停了下来,“同性恋又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
  “我不是,同性恋。”
  “你没有女朋友啊?”
  “嗯……没有………”
  “而且,你对女生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突然站在那里,用手撩开了挡着自己脸的几束头发,然后两手摆在了背后。这是莱曼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个人,这个女孩子。她那深棕色的头发(实际上看上去就是黑色的)全是分叉,每一根看上去都是跟另一根分开的,有好几根头发都站了起来;她的着装依旧是那么让人作呕,短裙子下面穿这条秋裤这样的搭配简直就是人间惨剧;她的双眼原本应该是很大很传神的,像两扇窗户一样,可是她每时每刻都跟刚睡醒一样垂着眼睑,让她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她的面部表情似乎从来没有过变化,所以只能透过她眉毛的位置来判断她的心情;她身边有一股很轻的香味,然而煞风景的是那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洗衣粉的味道。这样仔细看看,即使是着装让人无法忍受,但她身上似乎总有那么一种气质。因为一点妆一点修饰都没有,说真的她连发夹都不戴,有那么一种很自然的很和谐的感觉。不能算是美感,因为鬼他妈的都不会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在短裙子下穿着秋裤,还不停的用纸巾擤鼻子的女生。可话又说回来……
  “你脸红了。”她说道,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莱曼。
  莱曼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在燃烧,他立刻把眼神从她身上挪开了,“没……他妈的………”
  “能说出来你在想什么吗?”
  “听着小鬼。”莱曼摇了摇头,把那些念想抛出脑子里,他走上前去,手指指着她的鼻子开骂,“请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晃悠了,也请你不要再说些那么奇怪的东西了,行吗?”
  “你那么不喜欢我吗?”
  又一股血涌进莱曼脑子里,他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好意思……”他捏了捏鼻梁,“我可能再跟你说话下去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要女朋友了………我家就在这个路口,我要走了。”他看到了下个路口,转了弯要走。
  “你家不是在xn街吗?”她说道。
  莱曼停下了脚步,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滑下来。
  “不………你记错了,我不是住在罗西街,那是里昂家。”他不敢转头,生怕自己的表情会出卖一切。
  “里昂是谁?”
  莱曼没有回答,抬腿走了。
  他当然没有回家,现在是下午一点,而他从昨晚八点开始就没吃过任何东西,现在已经饿的不成人形。况且这里离他的家隔了几个国家那么远,他当然不能回去。由于怕她跟上来,所以他没敢直接往吃饭的地方走,而是绕了至少五个路口。
  在绕完一圈又一圈之后,他才终于肯确定把她给甩掉了。
  “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进阿姨早餐店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全坐满了人。这时,由于绕圈子的原因,他已经至少浪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的天哪……周末这里就那么多人吗?”
  一旦多人,那个阿姨自然不会走到你坐的桌子那边听你点东西,所以你要像在快餐店一样自己在柜台里那边点东西。他走了过去,那个阿姨正在不知道忙些什么,“草莓酱华夫饼加培根炒蛋加热咖啡,咖啡多奶油多红糖。”
  “华夫饼我们还有吗?”那阿姨朝厨房吼道。厨房传来一把呐喊声,莱曼完全没听清楚,但那个阿姨明显听到了。她立刻在隔壁咖啡机里弄了杯咖啡摆在一个托盘上,往里面粗暴的加了几勺糖,几乎跟洒一样倒了点奶油,也完全不去管自己放了多少下去。然后她就从厨房里拿出那一盘食物,摆在托盘上,把托盘推给了莱曼。
  “那么快?这些东西在厨房摆了多久啊?”
  “放你妈的屁,能吃不算你好?给钱!”
  给完钱之后问题就出现了,他找不到位子坐。环顾四周也没有一个熟人,他于是拿着那托盘往里面走去。他看到了一张四个人的桌子,但被一个人坐着。
  “不好意思先生,”他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托盘直接摆在了桌子上,“我得拼个桌……”
  “哦?”
  这声音有点耳熟。
  莱曼揉揉眼睛,才终于看清楚眼前这个人。
  “我的天哪!”他猛然从座位弹了起来,“你你你你……”
  “你不是回家吗?”那个女孩说道,手上拿着一本很小的书。
  “你你你你………”
  她很优雅的伸出手,“坐吧。”
  莱曼环顾了四周,发现真的一个位置都没有了。“不要……”他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才不要和你坐在一起……你知道一个男生跟一个女生这样对坐着吃饭,很容易就会……”
  “就会什么?”
  “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两个是一对儿之类的!”莱曼怒斥道,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在装傻还是真得如此不懂这些世俗条文。
  “哦。”她回应道,喝了一口奶昔。
  “我真的是……”食物都拿了,钱也给了,总不能现在回头走吧?莱曼想到,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你给我少说两句话,懂了吗?”说完,开始埋头吃起了自己的东西。
  沉默。
  “你吃薯条加番茄酱吗?”她问道。
  莱曼从他的食物里抬起头,“是个人都会用番茄酱吃薯条吧?”
  “不是啊。我见过很奇怪的人的。”她将一根薯条送进嘴里,动作很慢,很轻,“有人只要盐跟胡椒粉,有人甚至那薯条去粘奶昔吃。”
  莱曼轻轻的干呕了一下,“你他妈的开玩笑的吧?”
  “不是啊,我试过了。”她说着就把一根薯条摆进了自己那杯奶昔里,“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奇怪的。”
  “我的天哪……同志!人间惨剧啊!谁他妈的……恶………有够恶心的!”
  “你要试试吗?”她把那杯奶昔递到莱曼面前。
  “不要!拿开!”
  “试试吧。”
  莱曼盯着那杯奶昔,盯了好一会儿。在一阵沉默过后,莱曼拿起一根薯条,点了进去。那根金黄色的薯条上粘着一团白色的黏浆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总让人有点反胃。莱曼颤抖的手将那东西摆进了自己嘴里。
  “恶啊!”他立刻把那东西吐了出来,“我的天……这都什么意思?谋杀吗?”
  “你这是心理障碍。”她皱了皱眉头说道,“唯心主义。”
  “什么唯心……我刚刚是尝到了那东西的味道,然后才说它恶心的好吧?那东西比水果挂面还他妈的恶心……”
  “水果挂面啊……”她突然开始望向远方,似乎在回想些什么,“我在rb的时候吃过那东西……挺好吃的。”
  莱曼永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你的味觉失调了吧?你平时吃的是什么啊?”
  “没什么啊,平常的东西。”
  “水果挂面是平常的东西?”
  “rb七夕节,吃挂面。水果挂面很受女孩子喜欢的。”
  “整个国家跟挂面一样堕落……”
  “听着!”雅典娜一拍桌子,“如果我们继续拿rb调侃的话!那以后我们要是要找他们的时候该怎么办?说不定这部作品还能变成动漫或者游戏或者电影,谁知道啊?梦的多大,现实就有多大!rb是动漫最发达的地方,你现在得罪了他们,岂不是自断退路吗?”
  “貌似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莱曼说道,“回到刚刚的问题……水果挂面,人类的悲剧。”
  “明明在普通的挂面里面加上一点清新的水果是个不错的改变啊,他们有水蜜桃,西瓜,樱桃,奇异果……”
  “砒霜呢?”
  “那就不是水果挂面了啊。”
  “有什么区别吗?”
  “啊秋………”她打了个喷嚏,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这天气真的是让人很烦恼……”
  “这已经不算是天气冷的了………”莱曼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是在谁说话,“等等!我们为什么突然开始聊起来了?”
  “因为……”她想了一下,“趣味相投?”
  “谁他妈跟你趣味相投了?”
  “那是因为………人们跟陌生人坐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喜欢沉默。”
  “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跟一个人坐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感到尴尬的话,那那个人对于来说就很特别了。”
  “不会的,我现在就他妈的证明给你看,我们两个不说话也绝对不会尴尬,因为我他妈的就不应该跟你说话!”
  沉默。
  莱曼叉起一块华夫饼,粘了粘草莓酱,送进嘴里。
  她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奶昔,她将两根吸管接了起来,所以她不用把奶昔拿起来都能咬到吸管。
  沉默。
  “我的天哪!”莱曼把刀叉往盘子上一扔,“我错了!这他妈都快有尴尬癌了!”
  “我们才刚认识啊,我会努力的。”
  “努力些什么。”
  “为了让我们沉默而不会尴尬。”
  “我他妈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她想了一下。
  “保罗沃克。”
  “保罗沃克死了。”
  “是吗………”她擤了一下鼻子,“她是谁啊?”
  “他。他是一部垃圾电影的主演。”
  “好吧。”
  “那他妈你是什么名字啊?”
  “保罗……沃夫?”
  “真他妈高兴的认识你!”莱曼站起身,“我吃完了,我要离开了。”
  “能带我吗?”
  “什么意思?”莱曼望着她。
  “我家就在你家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