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刘黑子喝退泼皮 黑云过有惊无险
作者:农笑生      更新:2021-05-01 11:37      字数:3326
  你当来人是谁,乃是大队支书刘黑子。
  刘俊找他时,他有点迷迷糊糊,全身慵懒没劲,实在今晚开心,喝多了酒。
  当他听完刘俊的话后,他大张嘴地说你们放七十二个宽心,他们不敢,就来滋事,也该在明天。到时候,有他呢,你们不用紧张!
  说完又歪歪斜斜地欲睡样。陈红英也说不可能,这晚上他们还能吃饱撑的来呀!
  刘俊告辞出门,心里有些生气,不就胡世文替你家说媒的么,这时候就想打退堂鼓了。我看你能做成好人,柳条庄人面前你能过得去就行!
  陈红英没有喝酒,刘俊来过后,她一直没有睡着觉,先是听到室外有人声而过,满庄子狗吠,一阵子过后仿佛安静了些,她似乎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了,于是也昏昏沉沉地在似睡非睡中。
  忽然,刘玉龙喊她们:“爸爸,爸爸,前庄像是有人吵架!”
  刘黑子闻言一惊而起,开门一看,汪南是冲天亮光照明空中一片,并且人声鼎沸,群狗乱吠。
  他说一声不好,还能真来的吗?这时候他又想起胡庄几个混小子的德行,以及胡三虎为首的十条龙的飞扬跋扈!我得去瞧瞧。
  “你去就有用么?况且胡世文又是小龙媒人,你怎么处理?”陈红英冷冷地问。
  “你说的,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庄里有了事,不要讲我是书记,就不是干部也应出去合心合力,把事情合理合情地解决。我不去不行!”
  陈红英知道他的脾气,一旦决定,她的话也不行:“那你小心些,处理得尽量委婉平和些!”
  “这你放心,我是干部,处理事当然要有全局眼光!”
  刘玉龙也跟着去,爷俩老远便见这边有人推搡喊打。他情急之中断喝一声,当人们循声看人时,他已分开人群,小跑至闸中间,他用手一指拿刀弄棍的胡庄人:“我看谁敢?”
  牛㐅烘烘的胡庄人一见大队支书威严地站在他们面前,也都怔住了,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深更半夜,手持凶器,还到庄子上来,信不信我能让你们明天全进牢房。”
  刘黑子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不管什么事,有天大,非要这时候解决,非要用这种方法解决。共产党天下,你们以为这是乱世啊,想胡作非为就胡作非为!”
  他见胡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懵逼神情,便顿了顿,。他一路小跑,连急带惊,还真的挺累的。说完上面话,他喘了口气。向刘道一招招手:“把人放了!”
  刘道一手一松,胡小秃子噔噔噔向后连退几步。或许他自己也觉奇怪,自己每天对着沙袋拳打脚踏几下后的功夫跑到哪里去了,竟然被一个村庄大汉子手抓衣领而无计可施。他在往日的耀武扬威、英雄气概以及豪侠心情在这时候全都害羞地躲起来了。
  胡大牙楞神了一会儿,这时开了口:“正好,你刘书记来了,这事正好解决。”他干咳几声,耸耸肩膀,提了提精神:“我们也不过是气不愤,才过来讨说法的!”
  “有什么气不不愤?”刘黑子沉着脸,音调低沉而有力!
  “就你书记来评评理,你一个年轻人打一个老年人,还怪引起我们的公愤么?”
  “哪你知道,他一个老年人为什么挨打,”刘道一反问道。
  “这个?”胡大牙被问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老胡是什么原因被打的。当时也就是凭空听说他被刘晓声打了,而刘晓声他们谁不认识,二十五六岁人。打一个已近七十的人,的确不在理中,有失敬老爱幼之道,有悖常理人伦。所以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掠夺掌,说走就来了。
  “你不懂,我来告诉你,”刘道一说:“他一个将近七十的人,为老不尊,来调戏一个孤寡女人,还出言污秽,见人家不同意还想来硬的,想强奸人家,就照你这样大岁数你的观念来看,该不该打。”
  胡世文早就醉倒在床,除了胡三虎兄弟隐约有个大概略,别的人根本不知事情的来胧去脉。
  胡大牙听后吱吱唔唔,最后还是挤出理来道:“纵使他有干不该万不该,他也上了年纪,又喝多了酒,你一个小青年也不该伸手打人!”
  “行了,行了,”刘黑子制止道:“谁也不许再说了,三虎子!”
  胡三虎站在一旁甚是尴尬,他走也不是,站也难堪地在那里局促不安,见刘黑子叫他。
  他只是用眼睛看向刘黑子,并未答话,意思是有话快说!
  刘黑子知道他一时转不过弯子,往日里到那儿滋事,不是凯旋而归,豪情万丈!可是今天吃瘪子了。今天数他最难堪,局面是骑虎难下之势!刘黑子想给台阶给他下:“这件事前因后果我也不知究里,等我调查清楚之后,如果刘晓声真无理,我定带着他上门培礼道歉,你看如何?”
  这话挺滑稽,什么叫真无理,按照正确理解,上门赔礼道歉在这句话中是可有可无的!
  三虎没出声,并不是他看得这话滑头才无语,而是他一没有达到自己原先目的心不甘,二是人家囗中的父亲实在让他无地自容!
  胡二乱来时就在人群后,发觉苗头不对,早就遛了!胡四豹手里握着刀拿眼直瞪刘道一!
  胡大牙趁势就驴下坡:“行,你书记一言九鼎,我们听你的,只要他刘晓声能培礼道歉,我们也永不再提这事了,都是前庄后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好,大牙不错,识大体顾大局,是可用之材,”刘黑子拍拍他肩膀:“回去,回去,这件情大队处理,你们都散了吧!”
  胡庄人得了刘书记保证,脸上也不至于太没面子,况且从势头也看得,刘晓声等十来个年轻人并未出现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原因不在这里,如果就来了纠缠上,反而不妙,不如趁早撤回。免得节外生枝,不好收汤!
  人心一散,势如大海落潮,胡庄人散了。
  这一边,刘道一却对刘黑子有不满:“赔礼,还赔礼呢!”
  “你吧!”
  刘黑子冲他摇一摇头:“死脑筋,把人先阴奉退了再说。要不然就这样对侍着没有台阶下,说不定真会出点什么事!你愿意!”
  “可是……”
  “没有可是,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卖怂人肉的,进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海阔天空!”
  刘黑子伙同刘道一等人,边谈边向朱贵真家走来。
  刘晓声、刘晓林等人都在朱贵真家里,时刻准备着去迎头痛击胡庄人呢。这时看见胡庄人退了,他们也都松口气。
  “你小子,”刘黑子拍拍他肩膀:“真打的!”
  “谁真打,就碰了他一巴掌!”刘晓声笑道:“以前听人讲过胡世文人品差,不是个东西,今天才算真的领教了。”
  “呵呵,”刘黑子也禁不住要发笑:“打人家还说碰的,乖乖,还你会说!”
  “大叔子,你没在这里,”刘晓声想起当时还气恨难消:“他欺负二婶,明明理亏在先,却他妈倒打一耙,泼二婶一身脏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如此鲜廉寡耻的人!”
  朱贵真虽然平静了心情,但是两眼还红红的,正如刘晓声所讲,明明胡世文欺负她孤儿寡母,却被泼了一身脏水,这是什么人呐,她想一想心里都打寒颤!以后这日子到底怎么过。真正是应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了。
  刘黑子大概也看出她的心思了,安慰她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大家心里都亮敞着,他胡说归他胡说,没人相信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在这里不是家里便是亲戚,大家彼此照应,外人也奈何不了的!”
  众人也都安慰,虽然是土地刚刚承包到户,但是人心还绝大部分在集体里,尤其是大集体时的中坚人群,现时也在当旺年龄。平时相互之间会有小吵小闹,磕磕绊绊,但是人心还在以精神为乐的年代。人与人之间在舆论的主导作用下,还是相对平和、坦诚、真心与融洽的!
  等到人们散去后,东方也已鱼肚白了。吵闹了一夜的村庄瞬间恢复了平静。鸡狗们似乎也体谅他们的主人,相较与往日都显得安静!
  田野里,一片白色皑皑,麦苗都穿上了霜衣。
  道路两旁,树木枝条在静穆中一动不动,有一两只鸟似乎在紧盯着大路,每当有一两行人偶尔路过时,它就啁啾两声。路面长时间未遭雨雪,显得干燥硬朗,一根枯枝落下,也能响出清脆声响。
  同花河里的冰还未完全融化,但是中间一条流淌已能让感受到春天的即将来临。
  不过,整体上感觉,天气还很寒冷。岁数大的人还会用一根腰带把衣襟对叠后紧紧捆扎起来,不让冷气从衣摆下方跑进衣服与皮肤间的空隙。
  上了年纪的人还会佝偻着腰,双手相互抄进袖筒,走路时,低着头,把脖子往短里缩以御寒冷。
  唯有那孩子,瞧瞧吧,上学的少年,他们三人一群,五人一党,一路嘻嘻哈哈,仿佛这冰凉与他们毫不相干。
  五月份初中就要毕业了。身在毕业班的刘晓天、刘晓安等人每天是有数的,六点前后必在桥头相遇。昨晚的风声,这些小大人们也很关心。相遇的第一个问题便是:
  “昨天大哥没受罪吧?”
  刘晓安不容置疑地回答刘晓天:“受罪,笑话,胡庄算什么东西!我还没有出手呢!”
  “真到那时,我也不会拉下的,”刘晓天一个马步站稳:“嗨,哈”一声,打出两拳算是为激情热身,兄弟俩说说笑笑地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