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东亚病夫耻辱史 爱情故事初蒙启
作者:农笑生      更新:2021-05-01 11:37      字数:3313
  刘汉生走了,他在朱贵真家留下一台电视。电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台,吴晓翠发现这个规律,但是朱贵真不让吴晓翠看,她一个人也不行。
  他对吴晓翠说,你一个人在家看,外人来了,你看不看。不看,面子上过不去;看,这电费贵死人,你给啦!
  吴晓翠懂事,吴晓亮就不高兴了,他缠着要放。朱贵真好说歹劝,一家人终于扎下盘子,晚上七点钟开始,他们可以看电视。
  大庄大院,电视还是稀少的新玩艺,庄邻庄居,尤其小孩子们免不了伸伸颈,缩缩脖。
  于是,庄里人也都随着这个节奏,每晚七点钟,朱贵真家天里,挤了一下子人。
  连广告都是新鮮的,在人们的心中,就像一桌美食,每一道菜总能认人看的有滋有味!
  但是,人们的心都还在哪个电视剧的广告上。
  每当黄元申、梁晓龙扮演的形象出场时,每当粤语主题歌响起时,在场人都鸦雀无声!
  “什么是东亚病夫,东亚病夫是什么意思?”
  刘泉生问刘玉龙。
  “我也不懂道。”
  刘玉龙只能这样回答,在他心目中,其实是每一个孩子心中都是这样: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中国人都是战天斗地的形象。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曾经生过病。
  刘晓天聪明,初中学过的知识,他拿到这里用了:“这你不懂吧!”
  “你懂啊?”
  李红明反问道:“说给我们听听!”
  “东亚,我们是亚洲人,亚洲习惯上分东亚,东南亚、南亚、中亚、西亚。我们是东亚人。病夫,顾名思义,是有病的人。”
  “东亚有病的人!”
  刘晓安接过话茬:“可是……?”这时候,他解释不下去了,他心里有了疑问。我们是东亚人,我们是病夫吗?这不是自骂自个么?
  吴亦凡见他们你言我语,却没能击中问题的要害,便说道:“初中有历史的,你们没学过?”
  “学过,但哪是副科,并没认真去读它。”刘晓天实话实说:“吴老师,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刚才是望文生义,照字解字。这是你们不了解历史,”吴亦凡做了教师,传道授业解惑成了他的习惯,他觉得自己有责住把这个问题对孩子们讲请楚:“我们有五千年文明史,在历史上,我们曾径一直是领先于这个世界。可是到了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我国一下子积贫积弱起来,和当时世界的发展相悖离。外国人,尤其是日本人,仗着自己经济发达,军事强大,就都来欺负我们。说我们是东亚病夫。这是一种蔑称。用我们老百姓的话来讲,叫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许多人不思进取,整天浑浑噩噩,吸食鸦片,从而面黄肌瘦,活脱脱就是一个无精打釆的生病人。所以,外国人就送中国人一个蔑称——东亚病夫。这个电视剧,看上去就是一个东亚病夫挣扎觉醒的片子。你们要好好看看!”
  等待是痛苦的,对新年的盼望又添加了一个企求。
  人是感情动物,第一印象差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慢慢的接受了。
  刘玉龙在汪海云心中,原先就不喜欢,但是刘玉龙人小心眼足实,没听刘黑子说么,在家懒鬼一个,到师傅家勤快呢?为什么勤快,无非就是讨汪守元老公俩欢心,最终目的是想赢得心中哪个女孩子喜欢。
  人的许多本性是天生的,不用教的,你不具备这种潜质,再努力再达不到你所企望的哪个高度。
  刘玉龙读书不行,可在察言观色,讨好卖情这方面,哪是没得说的,人家做的就得体、自然吗!
  汪海云慢慢地也就对他顺眼了,而且依赖他的勤快与殷勤了!
  他曾带她看过一回电视,到吴晓翠家,如果不是路远些,又是晚上的话,汪海云还真就天天晚上想来看呢!怎么办呢?
  刘玉龙想,大年初一一定要让她看上《霍元甲》,两晚一看,只要她理上头绪,自己再下点功夫,不怕她不上瘾。只要看上瘾,自己就好做事了。
  陈红花没少面授机宜。
  你也十七八岁了,有媳妇也将就能带了。刘玉龙说我也想啦,可是她不像特别喜欢我的样子。尼玛的死脑筋,女人喜欢扣扣摸摸的,倘有机会把她弄怀孕,就十拿九稳了。
  现实生活中,有的传统人家,小孩子长得不孬,人情礼节周到,也能苦会干,就是说不到媳妇。他们受到的是人要规矩本份的教育。
  与他们不同,陈红花在外人面前话少安静,可是一肚子花驴蛋(鬼主意),对儿子的教育,也全是不上台面的所谓歪理邪说。
  偏偏刘玉龙就是为歪理邪说而生,在农村人眼中,他属于没廉耻脸皮厚嘴翻舌调(不服教育爱犟嘴的人)的人,天生就有这种倾向,稍微点拨一下就行了,比要他读书容易多了。
  他天天想着歪点子,而且他偏偏又有耐心。汪海云又特别喜欢他随叫随到的奴仆性格,对他指手划脚,颐使气指!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在爱情这件事上!
  大年三十晚上,他趁去感谢师恩时,和其它几个人喝了酒。趁着酒气,他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汪海云的屁股,汪海云冲他看了一眼,他装模作样地使出没在意、不是存心的脸面,汪海云也就看一眼,没有其他表示。
  这可给刘玉龙一个错误的信号,他以为她有意于他,所以才没脾气!
  “明晚看电视啊?”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对汪海云发出了邀请。
  “路太远了。”
  她想起上天晚看的广告了,在有些畏难情绪后,又说道:“哟,明晚就放哪个什么打架的片子么!”
  “《霍元甲》,它是武打片子,”因为多看了几遍,又因为听别人讲过,所以他连估带猜,也成了此片内容的权威解说者了。
  “霍元甲,人家是大侠客子,侠客子,听说过吗,脚一蹲,就能上天。有飞檐走壁之功。小老长班说,他路过高沟子,还在大锅烟𠧧上歇息的呢!”
  “真、真的,还、还是假、假的,”结巴表示有点怀疑!
  “假、假什么的!看、看不就知道啦——”
  刘玉龙鹦鹉学舌,拍着脸红脖子粗的结巴说话。引得在座人哈哈大笑。
  师傅娘子田中花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她还用手指着刘玉龙骂道:“尼玛的,以后不许笑诮人!”
  “怎么样?”
  他对汪海云说:“明晚去看吧!”
  “一人害怕的。”
  刘玉龙胸口一拍:“有我呢,男子汉大侠客,保护一个女人还是小菜一碟的!”
  这话说的有深意,可是在座人除了田中花,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个深意上,都放在他的牛皮上了。
  “就、就你,还、还大侠客呢,恬、恬不知耻。”
  别人反驳,或许反晌也就一般般,唯独这个结巴说话,总是让人憋不住想笑。
  平常时,大家一起也习惯了。说笑也全然不在心上。
  正因如此,人们才可肆无忌惮地搞笑。
  对于汪海云与刘玉龙,田中花早就有成全两人的意思,只不过从没出过口。刘黑子是大队支书,家里条件不错,而且还就这一个儿子,将来所有家当底还不全是刘玉龙的么?不仅如此,刘玉龙这小子会说话,能做事,为人活套不讨厌,就是人,人长的与晓云有些不般配。
  田中花唯一的遗憾就在这点上,不过,话说回来。她想男女结婚是过日子,而不是选美的,男人只要五官端正,看上去顺眼不讨厌就行了,其他都是次要的。
  她有这个想法,却从没对任何人讲走,就是这点抱憾,所以她也没出口。她也没有阻拦,尽管她也发现刘玉龙喜欢自家闺女。
  在盼望中,时间是缓慢难耐的。真正到时,又仿佛是一眨眼功夫,刘玉龙的心这时全在汪海云的身上,他下午时就准备好了,早早跑去汪守元家。
  汪守元老公俩去堆边圣时期家听淮海琴书去了。家中仅剩汪海云看家。她一个人正觉寂寞难耐,见他来了便高兴起来。
  刘玉龙见她一人在家中,也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尽拈些有意无意的荤话说与她,她也不生气。
  她也是怀春年龄,意识在朦胧之中,并不是刘玉龙有意挑逗,平时田中花与一班妇人的粗话,她也没少听,从她们的欢喜中,她隐约觉得男女之间定有某种神秘的令人心醉的东西,她也会偷偷地向往。
  在自己的内心,他无数次地把三个人作比较,哑巴人俊但是无法交流,与这种闷葫芦,过一辈子还鼓死人呢;结巴子嘴里越不利爽,话还越多,有时候话还刺人,不中听;只有这刘玉龙,除了人次位(马马虎虎,不是心目中的意中人)外,别的都还马虎。终合一对比,他觉得还是刘玉龙可接近些。
  人次位一点,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现在也还能接受,她开始并不讨厌他了,并且在他讲荤话时,她骂他不要脸,没羞,可是耳朵却又竖起听,当他闭口时,她又感觉失望,经常有事没事地找借口冲他大喊大叫,发无名状的脾气!
  刘玉龙怎知她的心理,他小心翼翼地陪着她。
  汪守元老公俩一到家,见刘玉龙在这里,便要留饭,汪海云把头巾一扎,吃什么饭,走看电视了。
  汪守元看着溜出去的两个人,冲着田中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田中花却不以为然地说:“你瞪什么?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以后你少大惊小怪的!”
  真正是:一段屈辱史,百年痛难忘。有意去掐花,花妍满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