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纵论刘舜成为人 胡说没底湖遭谴
作者:农笑生      更新:2021-05-01 11:36      字数:3154
  这个世界里,大多数时候是穷人为难穷人。相互折腾,一个不让一个的荒唐事是层出不穷。
  你是羡慕有钱人的文质彬彬,函养性十足。
  你是鄙视穷人的恼羞成怒,疯子似的浅薄无教养。
  其实,穷人与富人各自性格的养成都是平时在生活用度上是否常期无虑和受窘迫而形成的。
  沈桂芳以前脾气很好,待人接物虽不说堪比完人,但是总能心平气和。自从和刘舜成结婚后,尤其是孩子越来越多,田地又承包到户以后,她那好强的性格屡受打击,她开始变了个人。
  不管怎么讲,男人和女人组成一个家庭,必须为这个家庭更好地生存而相互支持,共同努力。这意识与行动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自觉。
  凡人就应该有凡人的样子,社会有你无你一个样。在国家持久稳定的和平年代,凡人所想应该是怎样为自己家庭过上相对富裕的生话而劳动。古人说的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许多与你生活无关的事情有肉食者谋之。
  刘舜成就是不明这个道理的人,平时劳动完全是被动,脑袋中从没有为了自家生活好些而主动想主意。不过,一遇众人一起天南海北胡侃,他便精神抖擞,像是挨了一剂兴奋药,声音高亢,唾沫星乱飞,仿佛他是国家大事的主人。
  无聊事,对自家生活改善一点作用也没有的事情他一个人跟得上八个人的精神。
  一个在世俗中的女人在世俗中嫁了这样的男人,无疑是一场悲剧,但是许多事情谁又能未卜先知呢。这也许就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人也不会否认命运的原因吧!
  谁能把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呢?即便是官运亨通,春风得意的人自认为自己掌握了命运,最后闭眼时,他也会说:这就是命!
  因为你不管怎样顺达,人生的轨迹都不会完全按照你的希望而前进,冥冥中仿佛就有一种神秘力量牵着你走,不容你置疑。
  于是,上帝存在,神佛不死。
  沈桂芳与刘舜成两个仿佛世仇,特别是沈桂芳,几乎是望见他的人影就来气,她也晓这样不好,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刘舜成呢,上回说到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所以她不会主动去记仇沈桂芳,他是一种神经质,沈桂芳一张口,他便条件反射似的愤怒,已经没有了对沈桂芳所讲话的好坏辨别的时间。
  这样的生活是痛苦的,这样的家庭是不和睦的,这样的人生那里还有幸福可言。
  家不和,被人欺。
  生活条件不好,本身就留世俗中势利人小眼看,再加上你不和睦,外人当然就会欺负。
  刘黑子的弟弟,也就是老三刘希勤从部队回家探亲。为了给弟弟接风,已经是刘寨大队支部书记的刘黑子特地请了三桌子人。有公社定队干部,大队前朝和现在还在职的干部等等,时间定在晚上。
  说到刘希勒,不能不讲讲他身上的故事。
  他五岁时随同母亲去福建探视大姐,大姐名叫刘希珍,在兄妹四中人岁数最大。
  刘希珍是刘寨大队在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高小毕业生,算是一个有文化的女人。
  她有一个姨表哥,在福建军分区当官,有一次回家看望父母,免不了亲戚走动。刘希珍母亲,也即这一位军人的亲姨妈对他说:“在外当官,有机会拉你姨妹一把!”
  姨大表哥把姨妈的话记心里去了,他到部队不久,便叫大姨妹过去,把她介绍给一位在地质队工作的大学生。也好,两人一见钟情,没有意见。
  刘希珍因为有点文化,也就借着这层关系进了地质队。有了孩子之后,工作多有不便,刘希珍便想到了母亲。
  接到来信的母亲和刘汉中一商量,决定前去,只不过把最小的儿子刘希勤也带上,这样两处都方便。
  只有五岁的刘希勤随母亲一起去福建,当母子二人路过福建无名时,突然发生了一件谁也预估到的事情。刘希勤母亲带在身上的三百多块钱被扒手偷去了。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究竟如何是好呢?人们常说妇道人家头脑整,大概就是讲她的,一急没了主意,竟然用裤带在厕所中寻了短见。扔下五岁的刘希勤在旁边大哭。
  地方公安从她身上搜到来往书信,才通知两地去人,把他母亲草草葬在无名山的山坡上。
  那时刘希勤还小,只有五岁,回老家是多有不便,刘希珍就把他带到自家,把他抚养成人。
  他长大后参军入伍,做了一名军人,离家久远,他当然免不了思乡之情,所以这次有了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刘黑子是皇皇一大队支书,弟弟探亲回家当然应该讲讲排场,让他扬眉吐气一番。
  请客望客到,天刚上黑影,被请的人只差刘舜成了。陈红英嘴里嘟囔:“嗨,这种怕女人的人下次不要动不动就叫!”
  “你说什么呢?”
  刘黑子眼一瞪,他知道自己女人向来势利,说句不好听的话叫狗眼看人低。遇事没有大局观,欠考虑。
  弟弟回家,自己请了这些人,无论怎样说,都应请到刘舜成,否则也会留人把柄,讲他是市侩中人。更何况,自己与刘舜成搭伙干工作,虽然没得到他什么大好处,但是起码他也没对自己坏过,比老狐狸强多了。
  刘舜成就是这种没坏心的耿直人,自己是了解的,噢,就因为人家现在条件差了些,就瞧不起人家啦!他没有理会陈红英,而是冲院中喊道:“小龙子!”
  正在家园中瞎捣鼓的刘玉龙应声而入:“干什么?”
  “去河西,看看你大爷怎么还没来的,你找找,就说我讲的,人家都到齐了,就等他一人呢!”
  “是不是刘晓天他爸?”
  “不是他,还有谁?”陈红花没好声气地说!
  刘玉龙一听,出门去了!
  原来,刘舜成与沈桂芳在麦地里点化肥,刘黑子找他时,他俩还有半亩地就做完了。
  刘舜成要走,沈桂芳说把这半亩地点完吧,反正天还早。如果不是化肥不够,他们又回家拿的话,那么也早就完工了!
  刘玉龙来喊人,两个人刚好到家。刘舜成洗把脸也就跟过来了。
  人一进门,已经是公社食品站站长的李前进便奚落道:“我们能不能早点呢,不晓得大伙就等你一人啦!”
  刘舜成对大伙表示了歉意,人们也并未有什么说法,农村人嘛,谁没有田地,大家都能理解,这件事也便就此过去,接着坐桌子。
  都是差不多大年岁的人,又是寻常宴席,人们也无多大讲究,纷纷做定后,开始喝酒吃菜。
  席间是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酒人就开始捉对斗酒。
  刘舜成酒量不大,自然是不胜酒力。而李前进很能喝。
  李前进除了人叫老狐狸外,还有另一个绰号,叫做无底洞,也有人称没底湖,什么意思呢?就是酒量大,人们没见他醉过。不管在什么地方,一入席时,他还有点人形,可喝着喝着,他的话便开始多起来了。
  首先,他会用眼晴看看酒桌上的人,然后不是按姓,就是按每个人的家庭所在,大喊鬼叫:“今天姓刘与姓朱的干一下!”
  “妈的,我就不相信,小河东喝酒还能怕小河西不成!”
  喝酒本来就是为了热闹和彼此交流交流的。大家被他这一咋呼,也便自动归队,划拳或者猜宝起来了。
  凡此种种,刘舜成基本上是不想参予的,因为他不大喜欢这种气氛,所以并不怎样主动。
  李前进对此屁话连天:“老大哎,人皮披肮脏得了,我看从现在形,得酒得菜,怎么样?”
  众人无语,刘舜成似乎没大听明白,他还在用筷子夹莱吃。
  李前进摸起筷子敲了他一下:“你就晓得吃,怎么就吃没忘记呢?”
  刘舜成并未理他,而是就此放下筷子,与刘希勤问起部队生活,两个人越谈越投缘。
  这一边老狐狸不高兴了:“哎,哎,你能不能不谈呢?”
  往下去便是犁斜耙,耙斜犁的信口雌黄:“你老大虽然也当过大队书记,可是现在是怎么搞的,吃比人差还是住不如人,就不能挺起胸堂!天天有气无力的样子。”
  “就你能干,”有人不服气了,可是李前进并无收敛。他突然问刘舜成“小孩子读书,你负担重吗?”
  “当然。”
  “有没有困难?”
  “有啊,压得喘不过气了。”
  “这样呗,不是我瞧不起老大,放在我头上是不成问题。要不,你给我叩个头,你家孩子学费什么的,我来承担。”
  李前进的话使众人都觉气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谴责。营长二乱子最直接:“你不就有几臭钱么!看把你能的!”
  刘舜成呢,一如往昔,也不知是不是把他的话当成草驴放屁了。原以为他会愤怒的,没想到他一个态度也没有。
  自知理亏的李前进又喝了两杯酒,吃了两块菜后,便悻悻而去。
  直正是:猫尿两杯话大天,没有人形欺善人。一朝行恶报应来,后悔莫及鼻就地!
  欲知后事如何,明天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