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偷跑ing
作者:
栩玖 更新:2021-05-01 11:36 字数:6813
“哟,麦克白回来啦。”坐在吧台的一个人正巧转身,看见诗缘他们进门,便对着白裘举了举酒杯,玻璃杯中的冰块随着他的动作撞击杯子内壁。
“一夜。”麦克白朝眼前的人努了努嘴。
“你好。”一夜也朝诗缘举了举酒杯,随后立马意识到,“莫非这位就是,蔷薇骑士?”
“你好,我就是诗缘。”
额……
最怕空气突然尴尬和安静。
“找个地方坐下喝点什么吧,这是恋恋,这是闻者笑。”
一夜分别向诗缘介绍了坐在他左右两边的两个人,诗缘看他这样左拥右抱,不禁想起魔斗会中和这三基佬有关的各种传闻,“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又从麦克白手里接过一杯橙汁,几个人笑着聊开了,没了刚刚的尴尬,和在游戏中没什么不同。
“季夏在那边。”
诗缘在吧台边坐下,闻者笑果断的把他的位置让给了诗缘然后自己坐到恋恋旁边去了。
一夜给诗缘指了指,诗缘看向自己的左手边,被一堆人簇拥着的女孩,俨然就是季夏。暮成雪不知何时蹭回了她的身边,和一帮男男女女开起玩笑。
她就不过去找不愉快了吧。
“不过去呀?”
“不过去了吧。”
“你这是逃避呀。”一夜日常嫌弃。
“要我说啊蔷薇骑士,你这完全是庸人自扰,有误会说开了不就得了,哪那么多事儿啊?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子是怎么想的,哎。”恋恋从一夜身后探出个头。表示他十分不理解女生那各种敏感的小心思。
诗缘果决的回以白眼。
“你是诗缘嘛?”
诗缘实在不想和恋恋拌嘴,所以抿了口果汁。这时,一个女生过来和她打招呼。
棕发and鱼骨辫,她想,她知道这是谁了。
“我是。”
“我是寒山涵。”女孩展露笑颜,握了握诗缘的手。
“不是我说,你们实名党真可怕。”恋恋的吐槽无人搭理。
寒山涵熟稔地揽过诗缘的肩膀,向她指了指右边的一个飘窗,一个戴着耳机的男生靠在那里,谁也不搭理,也没人凑上去搭理他。
“那是小哲,我生拉硬拽才把他从家里拖出来的,你帮我照顾下他呗,”寒山涵两掌合十,“我和非凡就先溜啦,谢谢。”
“哦,好的吧。”诗缘对着寒山涵的背影说好,对方却早已飘出了'wonders'酒吧。完全没有留给她拒绝的时间呐,诗缘汗颜。
瘪了瘪嘴,在一夜仨基佬隐忍的笑声中,诗缘认命似的朝右边走去。
少年靠在飘窗上,窗外边的植物簇拥成一片和谐的绿色。头戴式耳机,额前细碎的黑发,干净的白衬衫,可惜他不是少女梦中描绘的那种笑起来很暖的白衣少年,他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寂,他有他自己的世界。
诗缘站定在他身边,他却浑然不觉。
他闭上眼,戴上耳机的瞬间,仿佛拒绝了这个世界。
他在听些什么曲子呢?轻音乐、钢琴曲、pop、说唱……
那些曲子会是什么样的旋律呢?轻快的、愉悦的、忧伤的、激情的……
诗缘隐隐觉得她与南宫哲这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比当初的一步之遥,并肩而立还要遥远。
她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将他拽回人间。
确实是冲动,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她情不自禁的抬手,后知后觉时她早已触碰到了南宫哲的耳机,而后轻轻一扯。
耳机离开他蓬松的发,顺势落到他的颈间。
轰——
耳边d大调卡农的旋律戛然而止,内属于酒吧的嘈杂一下子涌入耳中,南宫哲皱起了眉头。
他睁眼,一个不愉快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落到诗缘身上。
诗缘被这么一瞪,倏地脸红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对对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她道歉的很快,低头认错的模样,就差没对手指了。
“你是,诗缘?”
诗缘小鸡啄米是的点头。
“啊,初次见面,白诗缘。”诗缘朝南宫哲伸出自己的手,就如同过去她不厌其烦做过好几次的那样。
南宫哲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怔愣出神。
跟游戏中看到的稍有不同,手纹清晰可见,姑娘没做过指甲,但她的指甲很好看,手指纤细,整个手掌大概能比他自己的小上两圈。
南宫哲盯着诗缘的手看,却没有回握的意思,诗缘摸不透南宫哲的心思,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只是,在人这么多的地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被人忽视让她觉得如芒在背,不好意思。
终于,诗缘绷不住了。打算收回自己的手,却反被一只大手包住。他指尖微凉,但手心却有一丝暖意。
“初次见面,南宫哲。”
他的声音稍有些低,大概除了诗缘之外便没有人听的清了吧。
两手相握的动作保持了三秒才松开。
“刚刚阿涵和非凡走了,”诗缘指了指酒吧的大门,“让我来陪你玩。”
南宫哲没接话,只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诗缘靠在飘窗旁的墙壁上,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的鞋尖。南宫哲没重新戴上耳机,只是望向窗外出神,却也没有要和诗缘搭话的意思。
唉,明明是来找他玩的。
诗缘侧目,正好看见少年的侧脸,鬓角和耳廓。
“南宫,我们溜吧?”
他本不善于交际,这样的场合对他来说太不友好了。
虽然诗缘用得是疑问的口吻,可她却似乎笃定南宫哲会答应一样,不给他肯定的时间,就已经拖着他出了'wonders'酒吧。
诗缘翻出手机,输入目的地,跟着地图开始走了起来。事实再次证明,诗缘是个有导航也导不拎清的路痴。
估计是南宫哲再也无法忍受了,从诗缘手中“抢”过她的手机,照着导航所示,带她来到了正确的地点。
那是一家叫“夏日之约”的咖啡馆,诗缘很喜欢这家店,虽然她平时一直去的是自己学校附近的那家。
两人走进咖啡馆,寻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诗缘伸手就要点桌上的触摸屏,店员却更快一步递上一份菜单。
这年头谁还用纸质菜单?
诗缘递还一个疑惑的眼神。
“抱歉,这位客人,是这样的,今早本店的点单系统出现了点问题,正在维护中,请您见谅。”
诗缘点了点头,翻开菜单先给南宫哲看。
“南宫看看你想吃点什么。”
“本店的抹茶芭菲,或是什锦水果圣代都是强烈推荐哦!”店员尽本职的介绍道,“另外三天前刚刚推出的新品樱花布丁现在正在活动中哦。”
面对来自店员的推荐,南宫哲置若罔闻,只是目光快速扫过菜单,直至翻完。
“想好吃什么了嘛?”
南宫哲抬头看向诗缘,“你呢?”
诗缘耸了耸肩,她这边看不了菜单哇。
会意到诗缘的意思,南宫哲正准备将菜单掉个个,诗缘的动作却快他一步。
站起来坐到南宫哲身边,诗缘将菜单翻到圣代那页,指着草莓圣代对南宫哲说:“我平时吃的最多的是草莓圣代。你要尝尝嘛?这个口味偏甜,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有助于心情变好哦。”
“那就这个吧。”
“两份草莓圣代是嘛?”
店员复核订单,南宫哲却没有理她的意思。
诗缘苦笑了下,“两份草莓圣代,多加碎巧克力。”
“好的,这就为您下单,请您稍等片刻。”
点完单诗缘又坐回了南宫哲的对面,南宫哲看了眼身边空了的位子,也挪回了最初他坐的位置。
“这家店的配料是可以替换和增加的,也算是他们家的一大特色吧。”
南宫哲在听,点了点头。
诗缘他们来的这个点人并不多,所以两份甜点很快就被做好送上来了,吃到甜点的诗缘也无暇管其他事了,享受就行。
买单的时候,南宫哲第一次主动对店员有所回应,利落的扫码结账,一点都不含糊的。诗缘刚想去拿账单看看多少钱跟南宫哲aa,可是下一秒那张账单就被南宫哲塞进了垃圾桶。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请她吗?诗缘不由得觉得好笑,确认账单只是她的习惯,她可是这店的常客,不用看也知道一份加碎巧克力的草莓圣代多少钱。
“让我扫一下你的码,21块我转你。”虽然有人请客她挺高兴的,但南宫哲跟她好像不是亲到能请客的关系。
“不用了。”
两人边交谈边走出夏日之约的玻璃店门,出门直直看见一辆保时捷,车门旁立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一身西装。南宫哲走出咖啡店的瞬间,老先生就将视线锁死在南宫哲身上。
“少爷。”
少少少,少爷?!
诗缘只觉得一阵恍惚,她大概知道南宫哲蛮有钱的,但没想到他家有钱到这个地步。
不过,南宫哲,姓南宫,不会是南宫集团老总的亲戚吧?
诗缘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魔幻了起来。
“少爷,今日老爷在家用饭,请您回家一道吃晚餐。”
听到老先生说出“老爷”二字的时候,南宫哲稍稍表现的有点抗拒。因为诗缘一直注意着南宫哲的动态,所以清楚。
看来,因为家庭环境因素造成南宫哲现在这种性格的可能性很大。
抗拒交际,从而导致交流障碍,不是无法交流,而是拒绝交流。
本身拥有翅膀,却不愿用它飞翔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诗缘大概,能够理解一点点。她曾经也收起过那对翅膀,但这样的话比较好,这样的话,她知道该怎样帮助他。
“虽然您说的那位老爷好像很不容易才能回家与他儿子一起吃晚饭,但今天真不巧,是我先来的,他今天的晚餐时间已经被我预定了。”
诗缘此话一出,南宫哲和那位老先生皆是一愣,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诗缘看。诗缘被盯得两颊发红,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冒犯,但那也总好过发现问题却置之不理,任由它越陷越深的好。
“抱歉。”微微俯身给老先生道了个歉,诗缘拉起南宫哲的右手腕就朝夏日之约店门口停着的一排共享单车走去,边走边问,“会骑单车嘛?”
南宫哲点了点头,但看他表现,大概还没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有app嘛?”诗缘又问。
南宫哲又点了点头。
这时诗缘已经开好了一辆单车,“那就好。”示意南宫哲给他自己开一辆之后,诗缘打开导航,输入目的地,并且果断的把自己的手机(开着导航的)交给了南宫哲。
南宫哲接过手机,骑上自行车。
看他又是握着车把,又是握着手机的样子,诗缘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还是看眼地图然后把手机收起来好好骑车吧。”我觉得以你的记忆力完全可以做到的,这句话诗缘没说出来。
“没事,走吗?”
诗缘往身后看了眼,那个老先生还是保持着初见的姿势,站在车旁一动不动。收回视线,诗缘朝南宫哲点了下头,踩上踏板。
“你要去这个地方吃饭吗?”南宫哲问的是诗缘输在导航里面的目的地,这是一座城市公园,地方稍有些偏,从这里过去骑自行车大概四十多分钟,而且显然这里没啥上档次的饭店。
等红灯的空档,诗缘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只见时针和分针都差不多指在数字三的位置。拜托,现在才下午三点一刻,说吃晚饭也太早了点。
“我带你去个地方。那之后,你要是想回家吃晚饭也行。”
“我知道了。”
诗缘他们去的是临海城市公园。它最大的卖点在于它天然偏高的地形,即便身处城市之中,也能越过楼房看到那一边的海和地平线。
诗缘家就在附近,又因为这个公园除特别设施和项目外是不对外收费的,所以她常来,就像自家后花园那样逛。
锁好车,诗缘熟门熟路的带着南宫哲在生态颇好的公园里穿来穿去,路上能看到很多带着幼儿的老人,也有父母陪伴着来的孩子,甚至是情侣,形形色色的人应有尽有。而诗缘的目的地,却是比较偏僻的一处,她之所以能发现这个地方,是因为她小时候老在这里迷路,那一次迷路却吓得爷爷奶奶差点报警。
过去的事儿想想也是好笑,也是怀念,现在想想,这里的风景自己居然看了也有十个年头。不同的时期来看,也有不同的心境,小时候的自己只能看到草地里色彩缤纷的花,而现在的自己也懂得越过公园周围那漆成黑色的栅栏去看海的那一方。
巨大岩石的背后,有稍小的一片空间。这个夹在岩石和栅栏中间的空间,就是诗缘有事没事会来眺望远方的地方。诗缘拖着南宫哲在还算平整的石块上坐下,幸好这两天没雨,虽然难免沾染尘土,但也不是泥泞的污渍,衣服嘛本来就是要洗的。
现在的时间是四点刚过一点,嗯,不错不错,时间很宽裕。
“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聊聊的,今天这么自作主张你见谅。”
“嗯。”南宫哲点了点头,至于到底有没有发声,诗缘其实不那么确定。
“我小的时候,确切说是六岁以前,我生长在美国。”没有任何征兆,诗缘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是个很内向的孩子,不,确切来说是畏畏缩缩,唯唯诺诺。我经常融不进那个幼稚园的小班级,没有人邀请我一起玩,我自己也从来没勇气迈出第一步。”
“后来有一天,我听到了一句话,然后我就再也没在那个地方开口说过一句话。那个与我同班的小男孩,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了,只有那句话我记得无比清楚,他对其他人说,anne是个怪物,你们都不要和她玩,会被诅咒哦!”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我嘛?就因为我的发色跟他们不一样,而我又是那个班上唯一的亚洲人。我没有他们一样的金发,我只是天生拥有一头黑发罢了,就因为这个原因我要被排挤。我知道,他并不是以伤害我为目的说出这句话,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是伤害吗?可我却被这句话深深地伤害到了。”
“后来学校的幼师意识到了我的问题,约谈了我的父母。他们跟我沟通疏通我的心结,甚至请假带我出去玩,可是最终我也只是在家里说几句话,死活不肯去幼稚园。最后他们被我闹得没办法了,只能带我回国。”
“最开始住到我表哥家的时候,我依旧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幸好,有表哥和季夏在。是他们两个带我走出阴霾,成就了今日的我。”
“再次说起这段故事,也不过是段不幸的过去罢了,它在我生命中停留的时间那么短,现在再也无关痛痒。所幸,我也遇到了幸运。”
“南宫,我不知道你心结的根源所在,不知是怎样的诱因导致了一个自我封闭的你,我不会叫你为难开口,也不会自诩为你的救赎。但只有一点你要记住,自己不努力挣脱的话,别人给予再多的援手,也无法将你拽出泥沼。遇到问题,逃避虽然有点用处,但这绝不是幸福结局的获取方式。你懂我的意思吗?”
诗缘看着南宫哲,目光灼灼。只是不知道这块寒冰,是否愿为她的炽热所化。
南宫哲别开视线看向远方,记忆如星光点点闪耀起来。5岁那年,他刚学钢琴一年,虽然他的学习能力特别强,但他并不是特别有钢琴天赋的那种人,至少跟那个孩子比起来不是。那孩子的父亲是个靠创业白手起家的潜力股,跟他父亲有合作关系,他的父亲看中他的潜力往里面投了资金。
那个孩子,比他小半个月,他们俩在同一家机构学钢琴,但南宫哲自己心里清楚,论天赋,对方绝对是有、并且是优于他的。要说为什么的话,每次那个孩子在弹琴的时候,总能愉悦自己也愉悦他人,他的琴声真的有魔力,可以将人带去任何地方,高山雪顶、万里草原、幽静森林……他的那双手仿佛天生应该摆在琴键上似的,在南宫哲那每日被逼着学这学那的时候,坐下来听他弹琴,仿佛成了最惬意的事儿。
可是那年的商业风暴,那孩子父亲的公司遭受重创,几乎无力回天,而他的父亲看清风险,果断地撤资,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于是其他股东也跟着纷纷撤资,断尽了他的后路。几乎是在同一时期,全国少年儿童钢琴大赛召开了。那个孩子理所当然的报名参与,而他却想逃避比赛。可惜,最终还是让他父亲知道了。这本没什么,父亲帮他把名报上,他再去比赛就好了。可是偏偏,没赶上。后来,南宫集团高层有人想要讨好他父亲,托了在报名处工作的亲戚帮忙,让他顶替掉了一个孩子的名额。是不是命运弄人呢,那个本来能够出席比赛的孩子,就是他啊。而他自己呢,仅仅是入围准决赛,拿了个不太好看的名次,甚至在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真相。本来,那个孩子可以在属于他的舞台上发光发热的。
他很想问问他的父亲,问问那些大人,在这么做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知不知道,平时那些对他喜笑颜开的、跟他熟稔跟他套近乎的人,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家世!他们知不知道,只有与那个孩子一起坐到钢琴前的时候,他才能拥有真正的友情!他可以忍受别人对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可以忍受别人的接近都不是真心诚意,他可以忍受那些成年人乃至他们的孩子都圆滑世故曲意逢迎,但他无法忍受,连他唯一的美好都被夺走。
他,拥有的真的多嘛?他的家世好,不愁钱是真的,这确实生的比多数人要幸运的多了,但他的家庭除此之外给过他什么嘛?他的父亲,手底下一个那么大的集团,开不完的会,参加不完的应酬;他的母亲,违背父亲的意志成为舞台剧演员,两个人本就不怎么回家,一见面还有吵不完的架。别人只知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却不知他与血亲相处的时间,还没有与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管家伯伯来得久。
他曾经觉得,既然自己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那他还可以将自己之后的人生过得很好。如果他无法天生拥有那些真情实意,那他就自己去寻找,缔交信得过的朋友。可是他默默做下的决定,这份决心在那个孩子红着眼眶,向他大吼的瞬间化为乌有。
那好吧,他不争了…
脸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南宫哲从回忆中惊醒,侧目看向诗缘。诗缘的两只手都拿着易拉罐,那是她到公园之前非要拐去便利店买的东西,一开始南宫哲不知道她买了什么,现在看来是两罐可乐。
诗缘向南宫哲举了举手里的可乐,过了好几秒他才会意,接过一罐。
“南宫,你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样的表情吗?”诗缘不再看南宫哲,而是直视自己的正前方。
远处太阳正躲进地平线,残霞正好。
“我……”南宫哲确实的发出了一个“我”字,可是关于后话,他什么都没说,或者是,说不出来。
“借酒浇愁会出事的,不过借可乐就不会了。”诗缘不再等他的下文,而是拉开易拉罐的拉环。
易拉罐发出那惯有的声音,诗缘将这罐打开的可乐平稳地举到南宫哲面前,“敬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明天。”
不是明天真的就越来越好,而是我们相信明天会越来越好。
南宫哲望着那个正喝可乐的女孩愣神,随后又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易拉罐。
如果,是因为当初那个年纪的他太无力太被动,那现在的他可不可以再挣扎一下?
噗斯——
南宫哲打开了手中的那罐可乐。